夜春看看大家，继续说道：”所有家眷被囚禁在府内，不得外出，等候长安城中的调查结果再论其罪责。

  皇上宣王爷进宫商讨事宜。”

  梁晚书脱口而出：“那元霜郡主呢？”

  大家齐刷刷的眼光投向他，他的问话，也是大家的意思。

  夜春说道：“元霜郡主带着幼子同车返回，将不受牵连，会回到公主府。”

  子桑雨一边起身，一边拍拍梁晚书的肩说道：“不会连累到郡主的。”

  ……

  押解周楚晟的车队，在这天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长安城。

  百姓们早已听闻，早早来到大街上观望。

  高大骏马，座上是一队威严的禁军方阵。禁军威武，马匹踢踏。

  过后便是囚着周楚晟，周翰若的囚车。

  被囚车和马蹄扬起的滚滚灰雾弥漫在街市。

  月余兼程的囚车，布满灰尘，披头散发的周家父子，灰头土脸。

  他们听着耳边百姓的议论，面无表情。作了就会死，是至理名言。

  “这是大礼的节度使……”一个百姓知道这是啥官，他告诉大家。

  “据说是跟着五皇子炼丹坏的事。”

  耶，这知道的还不少。

  “五皇子和贵妃都下了狱了，就他，一个节度使而已，还能跑得掉？”

  “只怕是活不成了。”

  一个抄着手，摇着头的人，断定着。

  “这炼丹在先皇是要灭九族的，这些人也敢。”

  “咋不敢？那可是华贵妃和五皇子。”

  “那不一样的被下了狱。”

  “听说被下狱的原因，是让皇上上了瘾，那还不得下狱才怪。保得住小命不？还难说。”

  “这是在作死啊~”

  子桑雨与众大臣悉数进宫，皇上高坐龙椅，一脸威严与冷鸷。

  王丞相双手一捧说道：“那子桑洵（五皇子）的党羽已尽数拿下，现在皆以交予慎刑司在继续拿取罪证，证据确凿之时，请皇上明示……”

  子桑雨鹰眼犀利，冷煞地说道：“叛逆之徒，不可留。”

  皇上说道：”谋反叛逆者的下场，按历来定律执行,这件事情交给南王继续查明……”

  说着他眼眸中露出凶光：“还要再查宫中高官有无漏网的党羽。”

  ……

  慎刑司死牢中，狱卒给子桑雨抬来了座椅，条案。

  子桑雨撩起衣袍一角。在椅子上坐下。

  子桑雨看着跪在下方的周楚晟说道：“大礼节度使，不按自己的职责行事，不顾南汉国的社稷之安。

  却暗中勾结子桑洵欲图谋不轨。

  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替旁门左道卖力，家国之安完全抛在脑后。

  这是你自己自取灭亡，也怪不得其他。”

  周楚晟也是无所畏惧般，面上浮现的是无奈。

  他用垂死的眼眸看了一眼子桑雨说道：“在朝廷面前，你我都是无名小卒。

  那高高在上的皇族，要我活，我就活，要我死，我就死。

  难道还有价钱可讲？所以南王也不必费心，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一切都与你们所掌握一般，再无其他。”

  “哼！”子桑雨冷哼一声，一双鹰眼阴森可怕：“皇族派系复杂多变，难道说节度使可以不辩好坏，一味的追随？

  那你就有的忙的了，你是为皇上做好你的节度使，还是以跟随皇族，为你的主要职责？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现在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你的罪责将可以轻一点。”

  “轻一点？”周楚晟翻着死鱼般的眼肚说道：

  “难不成我说了，就可以免我家人一死？哼哼~我看皇朝历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吧。”

  子桑雨的黑眸里透出的是冷硬慑人的威严。

  他的嗓音也是冷傲之至：“当然没有这样的规矩。

  只是史官在给你浓墨重彩的一笔上，会减轻一点色彩，你在下面兴许会心安理得一点。

  所以，你还是不要让你的良心不安，尽量的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周楚晟掩饰不住凄惨的模样，但是瞬间又像是受到了灵魂的谴责。

  他硬气的说道：“我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起责任，对我的行为，我不会出尔反尔。

  所以，王爷，你还是省省吧，我是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子桑雨鄙夷冷哼：“你要承担起责任？好一个冠冕堂皇。

  你的做事风格，让周家大小几十口人受到牵连，面临抄斩。

  周家在这世上将不复存在，这就是你的责任？”

  周楚晟神色一下愣住，这是戳到了他神经最灵敏的一处。

  他瘫倒在地上，眼眸里一下涌出的是泪水和期待，他沙哑的嗓音一下柔软无力：“只可惜我年幼的孙儿，也被我牵连。

  还望南王向皇上求情，看在敏阳公主的份上。放过那元霜郡主和我的孙儿”

  子桑雨目光微转，看了一下摊在地上的周楚晟说道：“不用我去求情，皇上也不会诛元霜与其子。

  所以你看在皇上仁心载厚的份上，还是说了吧。”

  周楚晟听子桑雨这么一说，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

  闭着双眼，大义凛然道：“我没啥可说的，王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已无憾。”

  子桑雨也不想跟他磨叽。

  他说不说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拿着早已拟好的供词递给周楚晟。

  周楚晟看也不看，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子桑雨眼底深处微妙的一闪，拿着供词走出了慎刑司。

  所以，皇上并没有掌握到更多的子桑洵的党羽，他并不认同子桑雨的勘察结果，而是暗自另派人，在暗中再次调查。

  皇上传来了一直跟随他的心腹王丞相。

  屏退左右人等，对他说道：“你组一队靠得住的暗卫，不动声色的活动在朝廷。

  由你一人调动，不只要搜查子桑洵的残党，还要搜查他的……”

  说着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王丞相凑近一看，心领神会。

  皇上不仅要彻底铲除子桑洵的党羽，对子桑雨的行动也开始了限制。

  子桑雨感受到了皇上对自己的钳制与不信任。

  他暗中传信，给自己刚刚安插在各部的，顶替子桑洵党羽的自己人，要他们不可妄动。

  一切都要听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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