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熄灯时间，教学楼内的大钟响过三声，宿舍内的灯“啪”一声全部熄灭。

  从阳台的窗户往外看，整栋楼陷入黑暗之中。

  五楼跟昨晚上庄智和齐闻秋跑下来的地点平齐。

  后山山顶上有个小亭子，上山下山都是同一条路，他们也是误打误撞没有跑错。

  “你跟王川先守夜，两个小时到了记得喊醒他们。”

  宋楼指了指躺在上铺的四个人，庄智在黑暗中点点头。

  随后宿舍陷入安静，他跟王川坐在床沿边上没出声，也不知道其他人睡着没有。

  八点到十点之间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庄智起身，摇醒睡在上铺的几人，那几个人瞬间清醒，下床来换班。

  庄智回到齐闻秋的床上躺下，后者翻身过来，他愣了一下，小声问：

  “还没睡着？”

  齐闻秋“嗯”了声，没再继续聊。

  王川跟宋楼睡一床，他合衣躺在外侧，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口的方向，不多会儿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四个盘腿坐在宿舍正中央的人均听见门外传来走路声，还有女生银铃般的笑声。

  正朝着他们宿舍靠近。

  他们赶紧去叫醒其他人，等人全部都醒过来，如临大敌一般看向门口。

  门外的女人却径直路过了他们宿舍，敲响了旁边宿舍的门。

  黑暗中，旁边宿舍传来很多女生的惊叫声，还有人害怕地抱怨：“为什么今天晚上会选中我们宿舍，我们没有说她坏话啊！”

  声音很熟悉，是熄灯之前在他们宿舍门外讨论过莉莉的两个女生。

  他们也反应过来之前有无意中讨论过莉莉，这会儿不敢再出声。

  抱成一团缩在床上不敢去开门，其他室友催促他们俩：“你们赶紧去陪她玩啊！别连累我们。”

  硬是打开门把他们推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就没了声音。

  约摸坐了十分钟，齐闻秋起身走到门边，他能清楚地听见外面没有动静，想了想，在其他人震惊的凝视下打开宿舍门。

  “你疯了？”有人惊惧地小声问。

  门打开，露出黑洞洞的走廊，门外空无一人。

  齐闻秋只打开一条缝，他看清外面无人后缩回身体，重新合上门。

  背靠门板对其他人说：“外面没有人。”

  “那又怎么样？”那人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没想到这回的误入者中有这么莽的人。

  “抱歉。”齐闻秋自己能听到外面无人，但是别人听不到，只能看见他鲁莽的举动。

  听他干脆的道歉，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支支吾吾：“你下次要开门也提前找大家商量一下。”

  万一打开门那女的就在门外，大家岂不是要团灭？

  齐闻秋全部答应，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他做了个假设：

  “假设刚才门外的女生是平行世界里的女鬼，我们只要不在夜里碰见她，就不算达成死亡条件。”

  “同样，她每天晚上会随机选择两个人玩游戏，有可能是本校学生，也有可能是我们中的两人。”

  这个随机性不可预测，今天女鬼也是随机选择了隔壁的本校学生，就因为旁边的两位女学生在背后议论她。

  “所以。”齐闻秋下结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不要提起她的存在。”

  现在只有他提起，假如明天晚上女鬼是捉他们去玩二选一的游戏，他就可以更干脆地放弃另一方的生命。

  “……是不是真的，明天晚上就知道了。”宋楼也没想到齐闻秋会整出这一手，这位姓傅的同志的胆子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第一晚后续守夜时间也风平浪静，齐闻秋跟崔佳雨守了天亮前最后两个小时，等起床铃响了以后，大家洗漱完换上校服去教室上课。

  课间，班上某个角落聚集了很多学生，都在低声泰伦昨天晚上的事情。

  “莉莉她…又抓人去玩捉迷藏了！昨天晚上，我听见她拖着人从我们宿舍门前经过。”有个女生颤抖着声音说完她听见的状况。

  但是她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她太兴奋了，根本控制不住维持正常的表情管理。

  旁边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所有人都没表现出害怕。

  站在最后的学生察觉到身后有人，警惕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齐闻秋，恶声恶气问他：

  “转学生，你来干什么？想举报我们的话尽管去举报好了。”

  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公开谈论受害者，但是齐闻秋在意的不是受害者现在是否存活，他只想知道，被“她”拖走的人会被带去哪里。

  “我来加入你们。”齐闻秋道，他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用什么情报交换？我们可是知道她不少事情。”坐在课桌上的女生两根手指交叠搓搓，不过她要的不是钱，要的是令她兴奋的信息。

  齐闻秋走近两步，穿插入人群中，揪住领头女生的衣领，用仅有他们两个能听清的声音说：

  “我看见，宿舍楼边上埋下的男人，他逃出去了。”

  领头人挣脱开他的钳制，捂着脖子惊疑不定地盯着齐闻秋，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半晌，她哼笑一声：

  “行了，你加入吧，恭喜你成为我们的新成员。”

  领头人笑得不怀好意，她推开齐闻秋，让旁边的女生抓住他，抬腿踩在他的大腿上，命令道：

  “你今天晚上去宿舍门外待着，不准进宿舍门，我们有个姐妹想试试传闻是不是真的，你陪她一起去。”

  估计是规则起作用了，今晚被选中玩游戏的人已经决定好，就是他跟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

  其他人在各自的班级上打听，晚上下课回到宿舍时将所有消息总和在一起。

  整合起来就是：学校有个女生长期遭受霸凌，因为她家里很穷，在学校里不怎么跟别人讲话，下课时间也认真搞学习。

  班上的差生团体看不惯她，经常对她非打即骂。

  后面有个好学生愿意跟她做朋友，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好学生谈了个校外的男朋友，又过了一个月，好学生的尸体出现在女生的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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