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来找不合理物品吗？物品在哪？”崔泽光经历一阵惊心动魄后才想起来原本的目的。

  “哎哟，崔哥你别着急嘛。”曹安云动作自然地抚上崔泽光肩膀。

  手若无骨，把崔泽光弄得又开始心跳加速。

  不过是单纯的害羞，在曹安云想要更近一步握住他手的时候他避开了，语气和缓，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我就想要个解释，没有别的意思。”

  等几人相继走到大路上，齐闻秋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他们穿的校服就是。”

  他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那几个学生身上穿的校服跟之前的副本——江旗高中里的校服一样，蓝白相间的麻布。

  不过，他转念一想，伸手摘了片叶子在手里揉捏，眼眸疑惑地问傅明青：

  “平行世界之间会串联吗？如果会串联，那校服就不是不合理物品。”

  “之前没出现过。”傅明青言简意赅。

  大手在齐闻秋头上薅了一把，成功激起病秧子的不满。

  带刺的病秧子，傅明青心想，他就摸，不仅要摸，他还要多摸两下！

  齐闻秋一把拍开在他头上乱摸的手，瘪嘴不想再说话，淡漠地看了崔泽光一眼。

  想了想还是嘱咐：

  “现在不要去管校服，等我找到更靠谱的不合理物品再给你。”

  “谢谢，没关系，我自己找也可以。”崔泽光忙摆手，他的眉毛很粗，皱起来显得人很憨厚。

  手指纠缠着，学着齐闻秋的样子也摘了两片树叶搓揉，时不时瞥一眼齐闻秋，还是没忍住问：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空地上？”

  面对看起来比他小几岁的崔泽光的询问，齐闻秋淡定回答：

  “因为我余光看见了，就在我们下楼之后。”

  其实是听见了身后零碎微弱的脚步声，但是齐闻秋不能说，听力好的事情自己人知道就行。

  好在崔泽光没有细问，不然话里多少会有漏洞。

  等他一人去搜索别的地方，傅明青强势地揽住齐闻秋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威胁：

  “为什么不给我？”

  他说的是不合理物品，齐闻秋托住他的脸将他推向另一边：

  “你要不合理物品干什么？又用不上。”

  而且：“是崔泽光先问，你不要乱凑热闹。”

  “那要是我先问，你给不给我？”傅明青不依不饶。

  齐闻秋用‘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看向他。

  完全不明白以往总是自说自话的傅明青在发什么癫。

  “给你，谁先问就给谁。”

  傅明青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听见满意的回答，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个指南针塞进齐闻秋手里。

  “拿着吧，我在客房找的。”

  仔细看，指南针的两根指针指向相反，变成了指北针，某种程度上也被平行世界判定为不合理物品。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一个了。

  不知道男主人的房子里还有多少个类似的物品。

  “谢谢。”齐闻秋妥帖将指北针放进口袋。

  偏头近距离凝视傅明青那张不够温和的脸，目光下移到唇边时，在对方失控的心跳声中掐住对方的脸：

  “傅明青，你回去该刮胡子了，有点扎手。”

  傅明青：“……”好险，还以为这病秧子要亲上来。

  几人在外面搜寻一番，单指他们目前所处的平行世界，与室内相比，户外的线索更多，活动范围也更广阔。

  可以走到小区外的十字路口去，过了十字路口以后才是黑雾笼罩的范围。

  “有点眼熟。”齐闻秋挺直脊背，眼眸分别扫过四个路口。

  最后迈开腿朝左前方的路口走去，修身的西装勾勒出他匀称流畅的腰线。

  傅明青的目光在他腰上一扫而过，不敢多做停留，捂住半张脸跟上。

  跟在他们身后的曹安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追崔泽光了，害得他跟齐闻秋之间的气氛莫名陷入尴尬——

  当然，尴尬只对他一人，齐闻秋毫无察觉，继续该干啥干啥。

  仔细看，眼前的十字街道也很眼熟，路口不是整齐对准，而是上下两条车道稍有错位。

  现实世界里有不少车道也像这样修建，大多因为原定的路线有不便移动的阻碍物。

  “傅明青，你看这条歪斜的车道。”齐闻秋伸手比划，从黑雾弥漫的位置一路划到他们脚下，“行进路线像不像保卫科门口的十字路口？”

  “非常相似。”傅明青把齐闻秋朝身边拉拢，“说话就说话，别站路中间。”

  “哦。”齐闻秋应下，转身朝路边走两步。

  树冠茂盛的桂花树成排在路边生长，叶子模糊不清，像一团粘黏在一起的绿色橡皮泥。

  天空黑压压的，笼罩在他们头顶，像大难临头前的预兆。

  “你有看见吗？”齐闻秋回忆起前几天晚上傅明青来接他时经过路口。

  傅明青：“看见什么？”

  齐闻秋：“十字路口边上，一大一小父子俩端着个铜碗，碗里有硬币，他们互相握住手相对跪下，握的东西我没看清。”

  夜色太昏暗，他甚至不确定父子俩究竟是不是人。

  傅明青没回应，问他：“还有吗？我指的是奇怪的人。”

  “有。”齐闻秋扭头看他，眼眸清澈如水，“不是说过吗？保卫科门口有位老太太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十分钟。”

  是的，现实世界中已经下了三天雪，大雪在门前积了厚厚一堆，出行非常困难。

  本来那天齐闻秋可以不用去上班，但是他忘记拿客户资料。

  冒着大雪取到资料回来，看见保卫科难得有人拜访，还是位老太太。

  就是老太太不敲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现在齐闻秋知道，没有老太太会顶着寒风和雪花站在保卫科门口，他百分百看见了鬼。

  气氛沉默下来，恐惧在齐闻秋的呼吸间悄然滋生，傅明青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你说…那玩意儿在保卫科门口站了十分钟？”

  齐闻秋撩眼仰视他，点点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傅明青：“你怎么知道她站了多久？”

  齐闻秋撩开挡住眼睛的碎发，唇角上扬：“因为我在门口看了她十分钟。”

  傅明青：“……”

  看着挺精明的人，怎么偏偏是个实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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