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校的自来水，来自没有完全净化的河水，生喝，有可能得肠胃疾病。

  然而方翊毫不思索得也走到水槽，他先是洗了把手，然后捧起自来水就打算喝。

  刘为奇怪地看着他，问：“方翊，你也跟她一样，连买水的钱都没有了吗？”

  陆西雨没有钱，她不买水喝无可厚非。可作为官二代的方翊也跑到教职大楼来喝自来水？

  方翊喝水的动作顿住，他看向刘为。

  凝住他的不是为什么自己要喝自来水，而是陆西雨为什么会没有钱？

  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陆西雨没有钱。

  叶家没了，陆婉不在身边，陆西雨还未成年，她当然没有经济来源。

  他想过陆西雨可能过的没有以前好了，但她究竟过的有多不好，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方翊最终也没有喝下那口水，他搓了搓手，对刘为道：“我是来洗手的。”

  “啊？”刘为握着水壶，懵道：“教学楼没有水池吗？要跑这里来洗手？”

  但方翊已经走出水房。

  转出教职办公大楼，陆西雨极具侦查性得躲在墙角。

  西装男们还没有离开，守在校门口徘徊着。

  “他们还没走么？”方翊来到陆西雨身后。

  “嗯。”陆西雨掏出来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其中一个正接电话的西装男，双指放大画面。

  解读他的唇语是：我们已经找到她了，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抱歉，是我们的疏忽，让她跑掉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方翊问。

  陆西雨往后瞥了一眼，“不关你的事，你不要管。”

  她用脚在墙脚处扒拉出来几颗石子，然后拈起石子夹于指间，瞄准，弹射——

  biu～地一声。

  西装男的手机轰然炸开。

  他愣了三秒，愤怒地对着周围的人咆哮了一声什么。

  陆西雨得意地笑起，回过头来，发现方翊正盯着她的脚在看。

  此刻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洗地发白的帆布鞋。

  由于经常打架，逃跑，原本就廉价的帆布鞋逐渐显出破损的痕迹。

  “你在看什么？”陆西雨隼目盯着他的眼，抬脚踏在花坛上，让他看的更清楚。

  她自是知道方翊在看什么，跟他高级定制的跑鞋相比，她显得很穷酸。

  陆西雨在寻找，寻找方翊的眼里是不是也会像别人那样，出现厌弃，嘲讽，鄙夷，讥笑，瞧不起……的眼光。

  方翊抬起头，正对上陆西雨浅浅勾起的不屑的嘴角。

  不管他会怎么样看她，她都不在乎。

  这些年，她受过的嘲笑，讥讽，冷漠与咒骂，比她在陆家镇吃过的饭还多。

  她早已习惯了，甚至可以说，对待这一切，她已经麻木不仁。

  “方翊，别再跟着我了。”不等方翊回答，陆西雨点了点脚尖，眸底漫上无尽地冷漠和疏离。

  她再次把方翊推开，低身以花坛做掩护，向宿舍里蹿去。

  方翊身子软了软，看着陆西雨离去的背影，他的一颗心已经凉到了极点。

  横亘在他跟陆西雨之间的距离，远不是一句求原谅和一个拥抱能跨越的。

  他跨不过的，是他们之间五年的分别。

  是他这五年间，对她的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上的缺失，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叶希语不要的玩具，就会永远地从心里划掉，不管别人如何劝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她如今对他时不时显露出来的那种冷漠，就跟曾经她漠视的那些玩具一样。

  方翊兜里的手机响起。

  “方翊，我们已经点好餐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你们吃吧，我想饿一阵子。”

  方翊挂断电话，走回了教室，拿出那本厚厚的作业本继续写。

  不管叶希语变成什么样子，变成谁，他方翊都是那根拽住她的绳子。

  他会永远拽紧她，站立在阳光里。

  陆西雨回到宿舍，林芝芝和王逸都不在。

  她不想去操场看比赛，不想睡觉，现在连学校也不能出了。她打开手机，下载了一些游戏，索然无味。

  手机也可以做一题封神，但毕竟不是电脑键盘，很大程度上局限了她的速度。

  想要用手机打破记录赚钱，根本不可能。

  辗转间，陆西雨看到摆在林芝芝桌上的那张英语锦标赛的海选报名单，上面有海选入口。

  这几个晚上，她都有看到林芝芝登录网站做题，无一例外，她连海选的关都没有通过。

  好奇心驱使陆西雨拿手机扫了报名单上的二维码。

  登录窗口并没有严苛的审核，也不需要实名认证，信息随便自己填，唯一的是一个电话号码只注册一个账号。

  学生名字：king

  学校名称：云城市一中

  所在班级：零零零七班

  登录密码：＊＊＊＊＊＊

  海选的题目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些普通的选择题，完型和阅读理解，在规定时间内做完就能过关，陆西雨是这样认为的。

  她把那些题目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做完了。

  系统提示她可以进入下一关。

  第二关也很简单，就是在第一关的基础上加大了一点难度。

  第三关还是不难，只是多了听力部分，耗费了一点时间。

  第四关又多了写作部分。

  洋洋洒洒几篇作文写完，系统出来一篇文章，要求她利用录音软件读出来。

  O  Captain!  my  Captain!  our  fearful  trip  is  done,

  The  ship  has  weathered  every  rack,

  the  prize  we  sought  is  won,……

  发送完录音，系统提示她将安排B级考场。

  考场位置在城西的一所大学。

  她当时就不服了：自己怎么是B级？

  陆西雨继续返回系统的海选详情，：所有通过海选的考生，系统根据过关成绩分别派往BCDE考场。

  B级考场的学生可以通过模拟考试进阶A级考场。

  陆西雨点进模拟考试，考试内容与ETS托福首考差不多。

  她连考了两轮，没有进阶。

  “呵～！！！！”这不禁勾起了她极强的胜负欲。

  就不信这个邪了，自己会进不了A级考场！

  她今天不但要进A级考场，还得是成绩最高的那个！

  陆西雨连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在宿舍里刷题了，直到把模拟考试刷出满分才停。

  正要注销账号，宿舍门“嘭”地一声被打开，王逸和林芝芝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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