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倒好，吃一堑再吃一堑。说你还不乐意了是吧？”金玉皱眉，一脸‘但凡你说是，就给本格格滚下车，本格格以后没你这么个哥’的决绝。

  吓得十四连连摆手：“没没没，小表妹一心为我，我又怎会不知？只是……”

  十四沉默，好半晌才道：“只是我向来敬重八哥人品，他也对我颇多照顾，温柔又耐心。跟四哥比起来，我觉得他更像我亲哥。”

  纳尼？

  金玉瞠目：“你要说别的我可能不知道，人品？你八哥有那玩意儿？”

  “远的不说，他那福晋疯子似的，好端端往用雍亲王府挑我刺。结果他咋说的？丝毫不怪他福晋有病，只觉得大表哥小题大做呀！”

  十四：……

  完全不敢说，他老四宠妾太过。

  当然等自己认可了小表妹，他又觉得八嫂忒不是东西了。

  金玉瞪他，低骂了声墙头草，没原则。

  然后又接着举例。

  这回专门往老十四痛点上扎：“你觉得他人品贵重，对他尊敬已久。人家呢，人家什么时候才开始对你真正另眼相看的？”

  “别撒谎，别回避，是不是你为了给他求情，差点被皇上一剑砍死之后？”

  十四：……

  “但很显然，那往后他虽然对你重视，但也不多，至少远远比不过对九阿哥。遇上隆科多小妾事，正常都得跟你同仇敌忾吧？他呢，有没有怪你鲁莽？”

  “你跟胤禟起冲突，他站哪边？”

  “平民百姓还讲究个打人不打脸呢，同为皇子，胤禟都把你脸打肿了，你那好八哥可给你说一句公道话了？”

  “九阿哥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原就罪有应得。偏你憨厚，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跟十阿哥一道逢年过节，有机会要给人家求情，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给人家求情。”

  “为此挨过多少冷眼与责骂？他们得你好处解了禁足，可有一个人对你说声感谢？没有！前脚出来，后脚就想让你道歉，还想谋划你兜里的银子。”

  说起这个，金玉就气。

  要不是十四福晋警觉，这家伙就被骗成穷光蛋，她辛辛苦苦带着赚来的银子也都直接资敌了！

  要么说十四出生的时机巧呢？

  自来得宠，没怎么在钱上犯过难，自然而然的也就对银子没什么概念。

  “小表妹你不懂，八哥一向要强。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没爵位、没差事，像闲散宗室一样在家窝着。九哥又……他没办法，所以才想着问我借点银子，给皇阿玛送个好礼。”

  这善解人意的！

  气得金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对对对，你懂你懂你最懂，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懂你八哥。真是好言劝不住想死的鬼，既然这样，你赶紧跟我去把你那点破钱领回去。”

  “由着你以后怎么支持你八哥，心疼你八哥，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他现在就巴巴跑去送银子也起不到丝毫缓和作用。说不定还会被暴怒的老九摁着揍一顿，给本就摇摇欲坠的兄弟情再来道显着伤痕。

  有德妃姑爸爸跟十四福晋在，金玉有把握让这家伙脱离不了掌控。

  但十四不知道她有这般自信啊！

  他只万分恐慌：完了，小表妹气大了，要跟他割袍断义了！

  好么，当场把声音都吓劈叉了：“不不不，别别别。好表妹别说气话，咱们可是嫡亲表兄妹。俗话说姑舅亲才是亲，打折骨头连着筋。”

  “咱们这么深刻的兄妹情，可别因为一些小事给坏了！”

  呵呵。

  金玉冷笑：“再深刻的兄妹情，也没有你八哥亲啊！枉我散场没回府，巴巴等着恭喜你。到了兵部后不但快速适应，还做出如此业绩。结果……”

  “我不对，我有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小表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愚兄这一回吧。”

  十四连忙道歉，好话不要钱似的往过送。

  金玉除了冷笑就是嘲讽，还句句不离他那好八哥。

  十四无奈：“好好好，知道你不喜欢，以后我都不主动找他了行吧？就算路上遇着，也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我啊，就乖乖巧巧在兵部当差，一心扑在火器改进上行了吧！”

  金玉双手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打住，少来，别整的好像我在逼迫你一样。您贵为皇子，儿子女儿一大帮，上有老下有小的，该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且用不着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用用用，那怎么不用呢？”十四忙笑：“小表妹你可是我大贵人，我的银子，我的爵位，甚至今日之成就都与你有关。”

  “全靠小表妹拉拔，才有表哥我今日。”

  又一箩筐好话后，十四认真保证：虽然他不可能因小表妹的关系加入四爷党，但可以远离八哥。

  毕竟……

  他是纯又不是蠢，再迟钝，也能从八哥九哥这番兴师问罪里看出些端倪来。

  金玉咬牙：“没别的，我就是好奇。我……大表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排斥至此？”

  那可多了！

  在十四这儿，亲哥的可恶比八哥的好还多。

  简直罄竹难书。

  但因为这个，他甚至都挨过小表妹的打。自然不敢直抒胸臆，赶紧掩饰性轻咳了几声：“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就是……”

  “就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瞧着虽好，但也要防过犹不及。四哥有十三哥相助，近来立功无数。若不是他把朝臣得罪得太狠，请立太子的折子都得堆满御书房。”

  “因他风头日盛，皇阿玛都改主意把八哥九哥放出来了。这个时候我这个刚在兵部斩露头脚的若也对他马首是瞻，才是真坑死他，毁了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呢。”

  十四抬手往自己颈部比划，给金玉来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

  反复申明自己对亲哥没意见，与他保持距离是为他好。

  金玉：……

  也难为他为了不被自己强拽去四爷党这般绞尽脑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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