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感动无比，拉着恪靖公主的手郑重表示：“恪靖姐姐放心，打今儿起，我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鼓捣圣贤羊毛。不研究出点结果来，决不罢休！”

  恪靖公主大乐：“妹妹倒也不必如此。”

  “要的要的，打铁要趁热。姐姐都把原料跟员工都摆在我面前了，若不认真仔细，怎对得起你的信任与慷慨？而且……”

  金玉脸上一赧：“不瞒姐姐，这不是圣上隆恩，将我封为和硕格格了么？之前……我不说，你应该也大概知道的吧？”

  从亲王格格到和硕格格，还非恩荫而是实打实靠自身功勋而授的。

  满大清就这么一例，恪靖公主想不知道都难。

  她只意外金玉的坦诚。

  金玉摇头轻叹：“姐姐既然知我，就该懂我。虽结果已出，圣旨已下，我跟雍亲王表哥再无可能。但也不表示才这么几天的功夫，我就真能再为自己寻个良人啊！”

  十四表哥太热情，蒙古汉子也太主动。这么几天的功夫，她已经见识了各式各样的毛遂。

  自傲的，施恩的，还有旗帜鲜明就想吃口软饭的。

  不堪其扰中。

  情愿积极投入研究，为自己荷包跟满蒙和谐尽一份力。

  哈哈哈哈。

  恪靖公主乐到直不起腰：“好好好，那就依妹妹。不过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也别太刻苦了。好不容易随扈一次，别完全窝在帐篷里。”

  金玉笑着说不会，她对塞宴四事慕名已久，说什么都不会错过的。

  如此，恪靖公主才放心点头，依依不舍地告别。

  金玉也开始忙起了大事儿。

  毕竟拿来送礼，恪靖公主特意选了清洗好的上好绵羊毛，连那股子羊毛自带的膻味都处理掉了不少。

  女奴们不但是做毡毯的好手，还都多少通一些汉话或者满语。

  竟是连沟通障碍都为金玉想到了。

  喜得她当着四爷跟十三连连夸赞：“哇哇哇，难为我偶像那么优秀，还这般聪慧、体贴又善解人意。”

  耳朵都快出茧子的四爷跟十三：……

  阻止不成，只能果断转移话题：“区区毛线而已，能有什么大名堂，竟也值当你这么马不停蹄？”

  嘿！

  这轻佻的语气，怀疑的眼神，瞬间就点亮了金玉那愤怒的小火苗：“垃圾放对了位置都是宝贝，更何况是那么宝贵的羊毛？历史上咱们就吃了不注重科技发展的亏，现在您二位可不能再闭目塞听。”

  别人家西方都轰轰烈烈搞工革了，咱们还四大徽班进京、万千寿星聚首地乾隆爷过生辰。更别只看他六下江南不花国库一分一毫，就忽略了他大搞议罪银制度，甚至卖官鬻爵。

  想想人家为了制造更多的火药而花样挖厕所，不惜发动战争抢荒岛上的鸟粪。

  咱们却为给老佛爷过好生日直接挪了军费……

  对比之强，当场就让两兄弟眼前发黑：“停停停，说毛线呢，你怎么又绕到那去了？”

  金玉握拳，满身正气：“为让您们铭记历史，勿忘国耻。莫沉醉在如今的虚假繁华里，忘记烈火烹油下隐藏的危机。”

  四爷&十三：……

  真·被气得差点吐血，还得跟肇事者说谢谢啊。

  这把连十三都垂眸：“四哥，慈禧太远，乾隆还是挺近的。而且都两岁，也不小了，该好好教教了。务必让他把盖章跟作诗的时间都省出来，好好励精图治。”

  又双叒叕坑了祖宗一把的金玉讪笑，接着就说起羊毛在保暖方面的优秀表现。

  还有羊肉的美味，羊奶的醇香有营养。

  见他们哥俩都兴致缺缺，她才坏笑着扔出重磅炸弹：“商人逐利，牧民又何尝不是？但凡养羊的价值超过了养牛马，各部自然而然会少养马牛多养羊。”

  “孙女学史不精，恍惚记得谁说过宋朝之所以一直被欺负，就是他们失去了燕云十六州。本就没有丰富的草场用来养马，仅有那点又都拿去养羊了。以至于他们没有优质战马，养不出高素质骑兵，只能被辽、金、蒙古等轮着打……”

  原本还有些意兴阑珊的四爷跟十三顿时精神起来：确实啊！

  草场是有限的，能养的牛羊也有限。

  想要多养些羊，就得少养些牛甚至是战马。而马少了，骑兵就少了，对朝廷的威胁自然而然就小了啊。

  “对对。”金玉含笑点头：“蒙古各部出羊跟羊毛、羊奶，咱们研究相关加工技术，成为第一经销商。买不买，什么价格买，都由咱们说了算，岂不就变相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

  比一年花大价钱养着，送公主、搭嫁妆地拢着不厉害多了？

  金玉叹息：“可惜啊，咱们是异族，本来就挺受抵触的。明朝的宝钞法又败得彻底，很难照葫芦画瓢。否则纸钞一弄，银行一开，咱们甚至可以学那谁把自己的风险转嫁给全世界。”

  银行？

  把自己风险转嫁给全世界？

  四爷跟十三双双好奇，各种刨根问底。打着好奇之名，把金玉在金融方面那点浅薄的存货掏了个底朝天。

  什么保证金啊、通货膨胀的，听得哥俩五味杂陈。

  既欣喜老朱家不懂经济学，把宝钞好牌打了个稀烂。才有后来他家通货膨胀、土地兼并、小冰河时代等所导致的银荒、粮荒。导致党争林立、民变四起，生让他们大清捡了大漏。

  又恼他们不懂，以至于大清无法照葫芦画瓢。

  一瓢凉水把他们心头热血都浇降温的金玉转头安慰：“好事多磨，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咱们脚踏实地，一步步认真努力。不信卷王＋肝帝联手，还缔造不出个清平世界来。”

  “没有搞大清宝钞的基础，咱们就继续银本位呗。实在不行就好好发展海军，往别国抢银矿去。嘿嘿，咱也来把用别家资源开展自家经济。”

  “不过这方面我记得不多，只恍惚记得日本的石见银山、佐渡金山，存储量都老高了，真·举世闻名。还有吕宋，远点的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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