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

  和硕格格啊，那可是亲王之女才有的牌面！

  这俩臭小子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封就要封出去？

  太草率了吧。

  见皇父迟疑，胤祥赶紧给侄孙女加砝码：“格格之功，那可不仅仅是牛痘。她心善，瞧四哥那点俸银养家尚吃力，还要接济儿臣。遂将那些可堪传家的方子拿出来，助儿子开了至味斋。儿子也因此懂了些许货殖之道，才能捉住府中硕鼠，进而惠及整个内务府。”

  前内务府官员们：？？？

  你管被抄家，被杀到人头滚滚叫惠及？那我们可不可以也祝你被惠及？

  眼见皇父，似乎不为所动，十三又回忆公开招标事等。

  提及话剧院时，老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十三弟嘴上没个把门的，直接点明那出卖家当对皇子，尤其十皇子的教育意义。

  好在十三没说，他说了更揪心的。

  “自打咱们大清入关之后，再无旗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辉煌。以往还道京城繁华，泡软了将士杀伐。如今想想，这里头是不是也有各家为保持满洲血统纯净，只相互联姻的原因在？”

  啊这……

  就算有，也极小吧？

  更多的还是四海承平，战事消弭，将士缺乏磨砺吧？没见过血的兵蛋子，哪可能比得上披荆斩棘的百战雄兵？

  但这层窗户纸十三不提，别人也不敢捅破啊！

  只能任由他继续侃侃而谈的样子。

  十三也确实不含糊，直接跪了：“儿子不敢想象，若没有格格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咱们大清再继续近亲相婚下去后果会如何，只觉格格实在居功至伟。若非她姓乌雅氏，莫说和硕格格，便和硕公主、固伦公主都当得。”

  四爷在这档口不方便再过分吹孙女，但他可以附议并绑架上太子啊！

  算起来，他也是豫亲王多铎的重孙女婿呢。

  啧啧，也是太祖一脉！

  太子才不乐意掺和这些破事儿。

  自从当年被废而复立，他就把除了老三之外的所有弟弟视为敌人。巴不得他们互相消耗，给自己省劲儿呢！

  四爷与他讨当年复立太子时帮忙说话的人情，他干脆眼珠子一转憋了个大的。

  不但不帮着求情，还尝试截胡呢！

  就想着既然乌雅氏好，那就划拉到自己碗里来。万一再有新贡献，那就是他的功劳。没有，也能加深跟老四、十三与十四之间的羁绊。

  怎么都不亏。

  但突如其来的一算盘把康熙给整懵了啊：“你，你要纳乌雅氏为你侧福晋？”

  太子笑：“乌雅格格秀外慧中，屡有大功于朝廷，本就是个极好的。但曾指给四弟，与名声上多少有碍，将来婚事不免蹉跎。有调查结果在先，儿子怕此生都再盼不来个嫡子。”

  “咱们两个不完满凑在一处，岂不是正好？太子侧福晋之位，也不算辱没了乌雅格格吧！”

  为了增加成功率，胤礽还特意提起德妃跟阿灵阿福晋的绝佳生育能力，以及他这会子算不上多丰盈的子嗣。

  眼见着康熙沉吟，似乎有些意动，金玉浑身血都要吓凉了。

  那一刻，她甚至做好了以死相抗的准备。

  结果关键时刻，十四狠狠呸了声：“若十几岁姑娘嫁四十多老头算恩典，那将太子殿下闺女都照这个年龄差找你看好不好？”

  一句话气得胤礽额角青筋暴跳：“你还知道孤是太子？”

  十四冷哼：“您都当四十来年太子了，全大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哦，您说弟弟冒犯？对不住，我这人脾气比较直，说话比较直接。再加上小表妹不仅是我亲表妹，还曾点拨过我，使我在军事一道有了很大领悟。我视她为师的，如今眼见她被冒犯，一时没收住脾气。若有僭越，还请太子二哥见谅。”

  说着，他还端端正正行了个礼，生堵得胤礽一肚子火不好再发。

  而后也不等康熙问，他自己就把随身带着的游击战与反游击战精髓交到了御前。

  求皇阿玛开恩，莫使这等才华横溢的姑娘凋零在太子府后院里。

  不对，是不能凋零任何一个兄弟的后院里。

  别说不会。

  他自己就是皇子，能不知道皇子府女眷争抢起来有多疯？

  当然明面上，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他只叹：“小表妹极重亲缘，连儿子前面那般混账、屡屡冒犯都能被她拉着一道开话剧院，更遑论其它？”

  “进了四哥后院又有了这等调查结果是上天作弄，但若再罔顾她个人意愿胡乱指婚，那可就……就难免有损皇阿玛圣明与仁德了。”

  见康熙还不肯表态，十四又不怕死地嘀咕：“就算小表妹没入皇家玉牒，那也进过四哥府，被儿子叫过小四嫂，哪能再进太子府当太子侧福晋？现在又不是入关前，还讲究个承继婚、转房婚。再说了……”

  康熙狠狠拧眉：“闭嘴，你别再说了！”

  “可是……”

  “老九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你也想步他后尘？”

  十四：……

  挨打他当然是不想挨打的，但若打他一顿板子，能免小表妹进太子府那个火坑，那就打吧！

  横竖他皮糙肉厚，养几日就能活蹦乱跳了。

  不像姑娘家，一旦跟错了人，这辈子大抵就再看不到什么希望。

  康熙被他这一跪气得心绪翻腾：“滚滚滚，赶紧滚！朕是老了，又没糊涂，且用不着你这么犯颜直谏言呢！”

  “那……”

  “那什么那？”康熙极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既然老四对乌雅氏有承诺在先，朕便也不勉强。但就如老十三所言，乌雅氏确实功劳颇多。”

  “尤其天花与近亲结婚的弊端两事，直接关乎大清人口发展与素质，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朕本欲破格加封你为雍亲王府第三位侧福晋，但守着这调查结果就多少有些不妥了。”

  “就依十三所言，将你封为和硕格格。责工部择日为你造个和硕格格府，府邸修缮完成前，你便继续住在雍亲王府的冷香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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