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村长出去了，林霄靠坐在窗边通过透风的窗看外面的山景，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看不够了。

  她喜欢雪，喜欢此刻的自由与安详。她生下来就无父无母，她会学习，她可以学各种知识礼仪以及感情。就像这雪，可以染上各种颜色可以堆砌成各种形状。

  楚辞在赫连寓那边吃了一小杯烧酒后就要回去和林霄汇报。赫连寓说他想自己静静，他出去时就同外面侍卫吩咐了几声便自己抱着箭矢出去了。

  雪又开始下，楚辞踩着雪深思。

  楚辞小时候玩过雪，当时怎么玩的来着？

  楚辞停下脚步开始深思。

  酒让他让他思绪迟钝，也击中了他的软处。

  他没怎么喝过酒，以前父亲给他灌过酒，后来父亲被母亲揪着耳朵骂了一通后，就都是偷偷摸摸给他喝一点点。

  后来父亲走了，他再没喝过。

  对了，他想起来了。

  楚辞蹲下身将箭矢放下，从地上挖了一团干净的雪，团成一个球，再抬头。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长大了，有了工作，已经没人陪他打雪仗了。

  楚辞低头想将雪球放下，他突然想到，不打雪仗还可以做个小雪人。殿下应该还没玩过吧，天有些冷，他可以将雪人带进屋里给殿下看。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楚辞蹲在地上寻干净的雪团了一个头大的雪球，又团了一个小的。两个团子一组合寻了枯枝掰断做眼睛鼻子和双臂。

  但是不好看，楚辞低头看着雪人思考。他突然从怀里拿了自己帕子给小雪人当披风盖上，才满意地捧着回去了。

  “这样雪人就不冷了。”

  林霄正发呆呢，楚辞便进屋来了。

  “殿下，瞧瞧。”楚辞捧着雪人给林霄看。

  林霄看他，双脸红扑扑的，眼色有些朦胧。

  “楚公子这是喝了多少？”柳叶惊讶问道。

  “一杯。”楚辞笑着说道。

  冬竹看楚辞这样有些怕他冲撞了林霄便想把他拉到一边。

  “楚兄，今日也不忙。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楚辞不依“不要。殿下你快看看雪娃娃。”

  林霄倒是头一次见他这样，摆了摆手表示不必拦他，走到楚辞面前去看。

  “这个是你做的？”林霄淡笑道。

  “是。”楚辞看她。

  “倒是别致，还披了件小披风。”林霄笑说。

  “披上披风雪人就不会冷了。”楚辞说。

  夏荷和柳叶听了噗嗤一声掩面低笑。冬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了。

  林霄伸手要去摸那雪人。

  楚辞却是一缩。

  林霄笑了“怎么？我还摸不得了。”

  “冻手。”楚辞认真道。

  “哦。”林霄愣一下笑说“没事，我就是想摸一下，毕竟也是头一回看到。”

  楚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林霄拿手戳了戳，感觉和雪不一样，积雪是那种戳着松松软软的，一戳一个坑，还是冰凉的。

  这个摸着湿滑冰凉又是硬硬的白白的，凑近看好像是有层透明壳儿似的，透着莹白的感觉。雪水顺着楚辞指缝流下，林霄才注意到他手冻的发白。

  “笨，也不知道冷暖了。放那边桌子上。”林霄说着给楚辞扯了块棉布“快擦擦吧，再染了寒。人还没到地方再病倒了。”

  “是。”楚辞笑着说。

  “真不知道这楚公子傻乐个什么。”柳叶笑说。

  “没挨殿下罚可不就值得乐了。”夏荷说。

  冬竹却是看向唐公公，眼神怜悯。

  那时唐公公三天两夜的抄《晟礼》他可还记得呢。

  唐公公回看冬竹扯了扯嘴角。

  他笑不出来。

  林霄戳了戳雪人，雪人在桌上滑动，拖拽出一道水痕。

  这雪人多半是要化了，林霄思考一番将雪人放到了窗边。这样她能看到雪人，雪人也不会化掉了。

  后来林霄见楚辞这样憨憨的，就让冬竹拖着他回去歇息了。那边两人走了没多久几个孩子就来送还箭矢了。

  “楚公子吃醉了酒还真是……”柳叶回想还是想笑。

  林霄将头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那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小男孩好像是那二柱家的，她好像忘记赔偿钱的事了。

  之前楚辞说过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事，就看向唐公公，待孩子得了糖块走后林霄和唐公公说了此事，就一切由他办了。

  “披上披风，雪人就不会冷了。”楚老将军牵着两个儿子的手说。

  “雪人也会冷吗？”楚澜抬头看着爹爹问道。

  小楚辞却是皱着眉回头看那披上黑色披风的雪人。

  兄长带着他堆过雪人，他们的雪人是圆圆了胖乎乎的。

  而那个雪人，小小的有些奇怪，他能清楚分辨那个雪人的四肢和头，那雪人堆得太奇怪了。

  雪人可以那样堆吗？

  回去后，小楚辞闹着爹爹堆雪人，堆一个需要披风的雪人。

  “那个雪人好像人，这个不像。”楚辞皱眉说。

  “小宝，乖，爹爹不会堆那样的雪人。你就饶了爹爹吧。”楚老将军说。

  “那好吧。娘亲说了不能为难旁人做旁人不会做的事情。”小楚辞一本正经地说。

  “哎对喽。小宝最乖了。”

  “那爹爹，我呢？”楚澜正抱着烧鸡屁股啃呢，闻言赶紧抬头问道。

  “大宝也乖。”

  小雪人，雪里睡。大丰雪，兆吉年。吉年已至，人不归。

  大粟米，雪里睡。大丰雪，兆吉年。今年做肥，明年饱。

  画面破碎混乱，歌谣声渐渐混乱。

  小雪人……雪里睡……今年做肥……

  楚辞意识似乎清醒了，但眼皮就是睁不开，几番挣扎终于是睁开了眼皮。

  他将放在胸口的手拿开，猛喘了几口气，才坐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楚辞隐约听到了几声狼叫声。

  楚辞回想了一番梦中之景，却觉得模糊一片，索性就不想了开门出去巡视。

  林霄这边正思考回想这几天与老村长的对话，她也该总结一番了。

  如果不是贵族糜烂林霄也不会有招各阶级贤臣的想法，后来她发现那些也被渗透的差不多了，就面向了寒门甚至更低。

  徐大夫算是平民阶级的代表人物了，林霄吸取了徐大夫所拥有的选才知识有了自己的说法。

  首先便是忠于国家的，这样就算是大乱也会像楚家一样在关键时候起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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