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王还拘谨什么？来，父王又遇到难题了。”林余说着将林霄拉到了跟前。

  林霄也就顺势坐在王座上。

  座下刚停下休息的舞姬在林余的示意下又开始了舞蹈。

  舞姬那娇嫩的皮肤已经被华美而又不舒服的袍子磨破了，脚底也是同样的惨状。

  舞姬们咬牙坚持着，脸上的神情有些抽搐难以维持笑容。

  林霄已经注意到了这些问题，她又看向林余。

  “父王想要什么样的感觉？”林霄问。

  林余一喜“果然还是霄儿最懂寡人，不用寡人明说霄儿就明白。”

  “寡人想要一种喜悦的明丽张扬的感觉。昔日的诞辰游会都太庄重，既然是神君的诞辰，那就应该是天下同庆，让百姓也能看到神鸟赐福，的那种感觉。”林余说道。

  林霄又看向下面还在跳着的舞姬，她道“父王可以让他们停一下吗？”

  林余笑说：“这是霄儿就不用过问寡人了。”

  林余挥手让他们停下。

  林霄下去近距离看他们。

  金边红衣，花花绿绿的配饰，明明都是名贵的却看不出贵气，喜庆确实喜庆滑稽也很滑稽。

  林霄见一个舞姬脖子有血迹眉毛一皱，又看了其他舞姬，多多少少都有血痕或明显红痕。

  “父王，这服饰确实喜庆，只是似乎不够柔软。儿臣记得报祥瑞的神鸟好像是金凤，既然是凤何不选择更柔和的布料，到时候祥风一吹就有一种飘飘然乘风之感。”林霄说道。

  林余一听说道“：有道理，你看这服饰换成金色如何？”

  林霄心底是非常抗拒的。

  “父王，儿臣觉得不妥。”林霄说。

  “哦？”

  “晟礼中金黄色为晟帝所专有，到时候会有晟朝使者来，到时候晟帝会觉得我们西秦有谋逆之心。”林霄恭谨道。

  林余皱眉。

  “霄儿的顾虑没错。”林余想了想说。“粉色娇嫩，寡人觉得也是不错的选择。”

  林霄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她觉得此事大可不必让林余自由发挥。

  “儿臣记得婳姐姐在舞蹈方面颇有天赋，这个可以交由婳姐姐，儿臣相信婳姐姐定能帮得上父王。”林霄道。

  专业的事自然由专业的人来做。

  林霄有审美但不在玩乐。

  林余皱眉，他仔细地在脑子里搜刮着林霄推荐的那个人才。

  林霄看他表情不对，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袭上心头。

  林霄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会意弯腰小声地在林余耳边解释。

  林余这才恍然大悟。

  林霄低头喝茶状似不没看到。

  “那就把婳儿叫过来。”林余笑说。

  “是。”唐公公应声出去了。

  “霄儿，雪儿最近的功课如何了？那孩子最近倒是少来寡人面前玩闹了。”林余问道。

  “回父王，雪儿最近功课又进步了些，字写得也工整些了。”林霄回道。

  “如此甚好，那婳儿呢？听说她的女红在贵女里是最上乘的。”林余说。

  听说，自然是刚听李公公说的。

  “确实如此，婳姐姐不止女红上乘，她的凤飞十三曲独舞也是一绝。”林霄说。

  “凤飞十三曲？可是丽娘的那个凤飞十三曲？”林余问。

  “正是，周丽娘正是婳姐姐的生母。”林霄说“婳姐姐的胡笳弹得也不错。”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婳儿比之生母更胜一筹。”林余称赞道。

  虽然林余是在夸林婳，但还是让林霄感觉不适。

  但一想到林余没看过几本像样的书林霄便释怀了。

  林婳来时毕恭毕敬地向林余行礼，林余让人给她倒热茶。

  林婳看向林霄，林霄给她递了一个安抚意味的眼神。

  林婳稍稍安心了一下。

  唐公公站到林余身侧，见林霄看他，他便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林余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林婳，林婳恭恭敬敬地听完。

  “儿臣明白了父王的意思了。”林婳低头小心翼翼地说。

  “去，下去看看吧。”林余说道。

  “是。”林婳行礼应声，说完便去了殿下。

  仔细看了一圈林婳也皱起了眉，主要是这装造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当看到舞姬身上的痕迹时她条件反射地看向林霄。

  林余见林婳看林霄，他也看向林霄，有些疑惑。

  “父王，婳姐姐想和儿臣一起讨论，可以吗？”林霄道。

  林余闻言笑了，她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去吧。”

  “是。”

  林霄走到林婳身边笑着小声道“：唐公公已经同你说过了吧。”

  笑当然只是掩饰。

  林婳点头。

  “这次是个好机会，既然你想让他注意到你，你就好好表现吧。”林霄说。

  这还是林霄那日见林婳看着海棠发呆时她才问出的。

  那天的海棠开得不错，林霄空闲时看了几眼就发现林婳在亭子里看着海棠发呆。

  “婳姐姐不晒吗？”林霄问。

  林婳回神看她，见是林霄就眼泪盈盈起来。

  “怎么了？”林霄给她递帕子。

  “父王，他为什么从不把目光停在我身上？我已经很努力了，难道是我还不够努力吗？”林婳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明白了。”林霄说。

  “我就知道霄妹妹会有办法。”林婳擦了擦泪说。

  林霄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认真道“：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结果可能会是你不想要的。”

  “我，我已经想好了。”林婳认真道。

  “那你就花一些耐心等着。”林霄说道。

  “我等得起。”林婳说。

  林霄叹了口气，她最后还是说了一声“我觉得比起靠别人你还是想一想如何自己独立的有一番成就更好。不必，一切都以讨好别人为目的。”

  “我没有。”林婳反驳道，眼神躲闪。

  林霄最后又看了她一眼，她并不觉得不耻或看不起什么的。

  有的人选择努力的靠自己，有的人选择努力靠别人，都是在努力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是林霄不想林婳去盲目的让她自己显得卑微，她一直觉得自己能教会林婳自信和自爱。

  周母后给她留的笔记第一页就写着：若想正确的爱这个世界和别人，首先要学会的便是爱自己。

  林霄觉得极其在理，因为是好的，所以不仅她自己要铭记要学会她还想教给她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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