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然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惊愕如潮水般涌动，她凝视着魏方晨。

  他是在对她表白吗？他，魏方晨，竟然要她成为他的女朋友？

  聂楚然的手像被火烫到一般，瞬间从魏方晨的掌心中抽离，她别过头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方晨，你我心知肚明，你从未对我产生过真正的情感。”

  魏方晨看着空荡的手掌，胸口一紧，但随即他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在想什么呢？”他嗤之以鼻，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我可不是在同情和怜悯你。”

  “你和李弋之间的契约，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不喜欢被算计，更不喜欢被利用。他拿我当赌注来和你谈交易，我岂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这场交易我觉得你来找我或许更划算！因为胜率几乎是在百分之百。”

  他边说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聂楚然惊讶地看着他，他一切都知道？他刚才说如果和他谈交易，胜率是在百分之百？

  那是什么意思？聂楚然想着，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  聂楚然突然崩溃，双手紧紧抱住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汹涌而出。

  魏方晨被她的突然失控吓得不轻，他的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慌乱。他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一颗心被吊在了半空中。

  “别哭了，楚然。”  魏方晨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无助，“我...我...我真的害怕你哭。”  他伸出手，却又在空中徘徊，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抱住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子。

  “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聂楚然的哭声更加撕心裂肺，“为什么你不能早点告诉我！”

  她痛苦地嘶吼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包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塌陷。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

  拒绝吗？聂楚然的心中闪过无数次的挣扎。每一次当她想要开口说出那个字时，她的心都如同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再与魏方晨有任何交集了。这个念头如同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她舍不得。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破坏了那份完美的爱情，她不想让方晨一辈子背负着和承担着她本该承担的这份屈辱生活。

  她不忍心。

  魏方晨目睹着聂楚然那痛苦挣扎的模样，内心的防线终于崩溃。他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痛苦，一股冲动驱使他冲上前去，猛地一拉，将聂楚然再次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双臂如钢铁般坚硬，却又充满了温暖与力量。

  “楚然，你无需担心我会被击垮。”他低下头，让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无缺，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每一个字都如同誓言般坚定：“我现在所说的，是我内心最真挚的情感，最纯粹的愿望。”

  魏方晨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而有力，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不容置疑的他：“你，不能拒绝我。”

  聂楚然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渐渐地，她平复了内心的波动，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你...你知道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聂楚然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一丝呜咽。

  魏方晨微微收紧了怀抱，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我早已做好准备，去面对未来的一切。不过，现在，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

  聂楚然听到有事说，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涟漪。她抬起头，不安的眼神望着他。

  魏方晨轻轻地将她松开，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他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聂楚然第一次目睹魏方晨抽烟，这对她来说是个全新的发现，因为之前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举止。

  魏方晨瞥见她眼中的惊讶，微愣之后，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香烟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轻声说：“抱歉，没想到这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如果介意的话，我这就把它熄灭。”

  聂楚然连忙摆手，“没有，真的没有不舒服！只是...我从未想过你会抽烟。”

  魏方晨望着手中的香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其实我不会抽，只是每次当我感到紧张和害怕时，会拿出来装装样子，给自己壮壮胆。”

  聂楚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魏方晨在她面前展现出的真实一面。

  “让你笑话了。”魏方晨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绝对没有！”聂楚然急忙摇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她喜欢这个样子的魏方晨，就像她第一次在画廊门前遇见他时那样，那个手持画笔、略带忧郁的少年。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场景，当那个少年将画作翻转过来时，画中的五彩斑斓与他忧郁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一刻的她，被深深地吸引了。

  魏方晨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烟头轻轻地按进了烟灰缸中，他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语气沉重而缓慢：“我，其实是一个活不久的人。”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像是一颗被安置了定时炸弹的生命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这颗炸弹，它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无情地夺走我的生命。”

  “因此，我始终不敢轻易给任何人承诺，因为我害怕，害怕我无法兑现那些承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聂楚然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这些秘密，她为何从未知晓？

  “怎么会这样？”她走到窗边，与魏方晨并肩而立，目光中充满了心疼和不舍。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但这次的红润中没了悲绝。

  “先天性心脏病。”  魏方晨沉重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仿佛在述说一个无法逃脱的诅咒。

  “难道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聂楚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甘。

  “是的，治不好了。”  魏方晨的语气充满了绝望，但随即又尽量用冷静的语气说，“这个命运，我已经接受了。”

  聂楚然沉默了片刻，然后温柔地问：“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魏方晨眼眶微微湿润，他转过头来，脸上勉强挂着他惯常用来掩饰内心的不屑笑容，但那双湿润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你……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到最后可能只是一场空？”

  我……我不能有孩子，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魏方晨说到这里，眼神更加黯淡，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裤子的边线，他的无助和失措，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儿。

  聂楚然没有转头看他，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坚定而温柔：“你给了我你自己啊，这就足够了。”

  聂楚然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感受着这份温暖。她从未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空气如此清新，天空如此繁星点点。

  魏方晨感受着肩头上女人的满足和幸福，他的内心也被这份温暖填满。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但他们的手在背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然而，同样是夜晚，另一边的景象却截然不同。栾薇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李弋的休息室。她一进门，犀利的眼神就让小李和其他工作人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从未见过栾薇如此生气的样子，纷纷识趣地趁机离开了现场。

  “李弋，你是疯了吗？”栾薇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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