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面带得意之色地冲张令招招手：“走吧，既然没找着人，就不在这耽搁了，你在张娴儿跟前做事，记得多留点心，等事成了，四小姐定会重赏你。”

  “倘若你嘴巴不严实，将我今天跟你说的话透出去，你几个脑袋也不够丢的。”

  荷香这一套软硬兼施下来，只见张令跟只鹌鹑一样，不住地点头表示记住了。

  “算你识相。”

  等到了韦侧妃和楚禾玥面前，荷香附耳在楚禾玥耳边说了几句，楚禾玥先是不悦再是面色缓和。

  眼神落在张令畏畏缩缩的脸上，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娘，那丫头确实不在，那我们走吧。”

  韦侧妃早就等烦了，不过这里的花茶竟意外地不错，她便有意无意地对掌柜道：“铺子不怎么样，这茶倒是不错。”

  掌柜连忙上前道：“这是我家大小姐亲自调配的，不少客人都喜欢，我让人包一份赠予侧妃娘娘和楚四小姐。”

  “不必了，我娘心善随口说一句，你还当真了，那贱丫头真会想法子往自己脸上贴金。”楚禾玥张口打断道。

  随即说走就走，挽着韦侧妃离开了宝娴记。

  留下掌柜和一众伙计面面相觑，有权有势之人就是这样肆意妄为，平头百姓只能硬受着。

  汝阳王府一行人走了之后，张令脸上的畏缩褪去，和掌柜打声招呼，随手取了一个匣子，便从后门离开，回到张家。

  张娴儿此时正在家中等张令带消息回来，汪夫人和汪若梅临分别前还一直在自责，她们猜测一定是上一次的纠葛，才让汝阳王府找上张娴儿。

  张娴儿反过来宽慰她们不用太担心，若真有事，她会想法子求到汝阳王妃跟前，再说了如今她的身份也不同往日，楚禾玥想找事，还得掂量掂量。

  汪若梅心中愧疚，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爹想办法出面解决，毕竟这是汪若竹留下的祸端。

  等张令回到张家，将宝娴记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尤为详细地交代了荷香想收买他办事，他如何随机应变套话的过程。

  张娴儿重重奖赏了张令一番，嘱咐他暂且不要离开张家，就在宅子里待着，过几日跟着张才青他们离开京城。

  既然打探出了真实目的，那就不兜圈子了，想法子直接解决了，免得耽误更重要的事。

  张娴儿坐在书案前反复琢磨着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她们都想岔了，楚禾钰盯上的是赵叶枫，这真是令人意外。

  不知道赵叶枫这个祸水什么时候和楚禾玥有交集，也没听他提起过，张娴儿当即让人捎信给赵叶枫，让他得空过来商议。

  上一世楚禾玥因名声有损又是庶女，屈尊与张君瑜定亲，如今张君瑜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楚禾玥却阴差阳错瞧上了赵叶枫，总觉得这个事有点怪异。

  关于上一世楚禾玥名声不好的缘故，张娴儿并不是很了解，赵叶枫或许会知道。

  “小姐，送去秀礼司的东西已经备好了。”岁墨身后跟着两个捧着东西的小丫鬟，上前道。

  张娴儿略翻看了下，点点头：“送去吧，下个月她们就要进选了，就不必再准备了。”

  “是。”两个小丫鬟捧着东西就出去了。

  自从秀女们被送进秀礼司学规矩，张娴儿每个月都会让人送东西给关芳洲和董嫣冉，送关芳洲是情谊，与董嫣冉就是交易。

  董嫣冉是个明白人，收到东西后，就送来一封信，张娴儿知道她是能指望得上的，以她的才貌，被选进宫是极有可能的。

  张娴儿给她的财物，能让她在秀礼司能过得好些，无论在哪里，有银子总能好办事。

  等她有了好前程，张娴儿能望到的地方就更广了些，有备无患，走一步想三步定是不会错，宁愿多做，好过不做。

  汝阳王府这个麻烦眼下不宜直接对上，要想想办法祸水东引，一番回忆下来，张娴儿总觉得有一个被她遗忘掉的关键消息，楚禾玥似乎来过望江楼买醉，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里，赵叶枫风尘仆仆赶来，如今已是姑爷，虽然还是翻墙进来，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岁墨，去沏一壶热茶，上几盘咸口的点心来。”张娴儿见到赵叶枫，紧拧的眉头松了松。

  “你还记得汝阳王府的四小姐楚禾玥吗？”

  “与张君瑜定亲的那位？”

  “是她，你可还记得她是闹出什么事来，才传得名声有损？”

  “那是听闻她为了抢人夫婿，害得被抢了夫婿的姑娘寻死，但是她抢得手了，又另寻其他男子，最后与张君瑜定下了亲事。”

  “她为何这么做，你可知？”

  “这我要想想，依稀是有些印象。”

  “我记得一件事，楚禾玥在望江楼买醉，还闹了一通，那日好像你和惠王都在。”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细节。”

  “我也再想想。”

  “............”

  岁墨端着热茶和点心敲门进来，就见到小姐和未来姑爷面对面发呆，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似乎在冥思苦想什么。

  这样紧张的气氛，使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放下东西，就赶紧退出门外，把门合上。

  “楚禾玥那日硬闯进来，要找惠王说话，惠王让人拉她出去，她哭喊着就要上来拉扯，惠王就让人一掌打昏了她，送她回汝阳王府。”

  “她虽然只是庶女，但是她的亲舅舅时任神武大将军，惠王得给她几分脸面，下令不许有人提起这件事。”

  赵叶枫慢慢回忆着，那日的情景一点点浮现出来。

  张娴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可听清她喊了些什么？”

  赵叶枫眉头紧锁，努力地回想了许久，摇摇头：“记不清了。”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楚禾玥心悦惠王，求而不得？”张娴儿大胆猜测道。

  赵叶枫突然反应过来：“汝阳王府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是楚禾玥派来的？她怎么盯上了你？”

  “她不是盯上了我。”

  “啊？”

  “她是盯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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