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隐睡去了，郑闺美想到了吃羊肉。

  早上吃饱了，离开这里。

  她用刀羊肉切成块，用木棍串起来，放在草上。

  接着，捡来了小树枝，生起了火。

  这羊肉经过一夜的风干，血水已干了，烤起来容易糊。

  他需要多次转动，才能保证羊肉的香嫩。

  太阳升到树梢上的时候，四串羊肉烤好了。

  她去喊柳青隐吃羊肉。

  柳青隐打了一个大哈欠，说还想睡觉。

  “先吃了再睡，等下就冷了。”

  柳青隐没办法，只能坐起来，半睁着眼睛，吃了两串羊肉。

  他又躺下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个时辰后，他起来了，眯着眼看看天空，阳光已经很亮了。

  “走，去淇州。”

  郑闺美把他拉起来了。

  柳青隐又打了一个哈欠。

  他看了看草地上羊皮包着的羊肉，“还有一些羊肉，不要了？”

  “拿在手里脏兮兮的。”

  “那就走吧。”

  两人一起向前走，但是走上一座丘陵，下面又是一座丘陵，爬得人很累。

  柳青隐在小树林里砍了两根小树，一人一根，当做行走的扶手。

  也有野兔在他们面前跑过，但他们吃饱了，不想去抓。

  饿了的时候，应该也会抓到鸡兔鸭的。

  “你说还要走多远？你看这全是丘陵，上上下下，烦死了。”郑闺美的腿撩动得越来越慢了。

  “只要走，总会走出去的。”柳青隐劲头十足。

  郑闺美在一处坡面坐下了，放下棍子，揉着双腿。

  此时，那只瘸虎又在对面丘陵的山坡上出现了。

  “你看，它又来了。”郑闺美兴奋地用手指着瘸虎。

  “它如若会说话就好了，可以给我们指一条路，你看我们走了大半天了，还在丘陵里转圈圈。”柳青隐一脸苦笑。

  “它不知道我们要出去，怎么给我们引路呢？我们从草原都逃回来了，还怕在这里迷路？”郑闺美向后一躺，闭上了眼睛。

  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

  反正一时半会儿转不出去，就在这儿歇歇。

  “你就在这躺着，别乱跑，我去找点水，我口渴了。”柳青隐站起身，朝下面走去。

  郑闺美睁开眼睛，瞥见了他的身影，“你可要早点回来。”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她就睡着了。

  她感觉到好像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擦过她的脸颊，她在梦里感到极大的满足……

  醒来后，已是晌午了。

  她很渴，口里干燥，连咳几声。

  她站起来左看右看，哪里有柳青隐的影子，“我跟你说了，有水没水你也要回来。你跑哪去了？我等你到甚么时候？”

  一脸烦躁，她走上了丘陵高处，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只有波浪式的丘陵，延伸到远方。

  而那只时时刻刻守护她的瘸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干脆坐在了地上，这是丘陵的高处，可以看到上上下下的景物，也更容易使柳青隐看到她。

  但是坐了一个多时辰，她感到头晕目眩，应该是被太阳晒得脱水了。

  不能再坐下去了，得去山沟里找野果吃，解解渴。

  郑闺美扶着木棍，撑着身子，走下坡，来到沟里，裙摆上挂满了苍耳子，蹲下来取，衣襟上又沾满了。

  干脆不去取苍耳子了。

  她用木棍打着枯草，一步步向前走。

  走过了两处坳口，她见到了一棵矮矮的树，上面挂满了羊奶果。

  她匆匆忙忙地摘了一颗吃下去，“噗”，太酸了，吐了出来。

  那种酸要把牙酸掉。

  即便吐出来后，口里还有酸涩的味道。

  “真晦气，找到这么个东西！”

  一气之下，她用木棍把这棵树打断了。

  这浪费了不少力气，走路走得更艰难了。

  忽然，头上飞过几只黑鸟，竟然从它们的嘴边落下来几个野果子。

  她蹲下来捡起来一看，这是山莓。

  山莓，是野外很常见的野果之一，她曾经在《植物名实图考》上见过。

  又因树上有刺，还被叫做“红刺果”。

  她尝了一颗完整的山莓，味道非常甜，驱赶了刚才的苦涩味儿。

  这附近一定还有山莓，可以去找找。

  她迈开步子，往前走，走了大约几百米，看到了七八棵山莓。

  山莓树很矮，其果实很小，却鲜红饱满。

  她走过去，丢下棍子，迫不急待地摘了果子，就往口里放。

  往往来不及细嚼，便咽了下去。

  吃了多少，她不记得了。

  只是好想吃，根本停不下来。

  几根手指也被山莓的汁液染红了，你说吃了多少？

  直到肚子鼓起来了一点，她才罢休，坐在草丛里略微休息。

  她还不知道柳青隐的情况，很想找到他。

  不久，郑闺美拿起棍子朝前走。

  走了没多远，她看到瘸虎又出现在了前方十米远的地方。

  她决定跟着它走，也许能走出去。

  翻过了两座小丘陵，眼看地上的草木稀疏，便弯腰把衣裙上的苍耳子一个摘下扔掉。

  这些东西真讨厌，沾到衣服上，就不想走了。、

  她足足摘了两百多个苍耳子下来！

  忙完后，又扶着木棍向前走。

  她好像看到草丛里有一块羊皮，羊皮上还裹着几块肉。

  “这是谁杀的羊？”她嘀咕着。

  走近一看，又在距离羊皮四米外的地方，看到了火堆。

  回想起来了，那分明是早上她烤羊肉的地方！

  怎么又转圈圈转到这里来了？

  真是咄咄怪事。

  “我在这里？叫我好找！”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郑闺美回头一看，原来是柳青隐。

  “你跑哪里去了？我差点渴死？吃了很多山莓，才走到这里。”郑闺美眉头紧皱，走过去，推倒了他。

  他没生气，哈哈笑着，站了起来，“你猜我看到了甚么？”

  “我管你看到了甚么？你就不该走那么远！”郑闺美声咽气堵。

  他知道郑闺美动了怒，只能好言相慰，便说了很多暖心的话。

  此时，郑闺美心里的气也慢慢消了。

  他把葫芦递给她，“喝一口，山里的泉水，很甘甜。”

  “我吃山莓都吃胀了，不喝水了，留着晚上喝罢。”郑闺美的双目如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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