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莫道难以置信看着龙青枫。

  当时那三个条件中，第三个条件是让琴人和族人去鬼村教导鬼村孩童，但这同让鲛王归顺龙门意思相差无几，加之仙界与妖界向来形同水火，且不说琴人是否同意，鲛族中其余长老也绝不可能会轻易松口。

  但这次祭祀节却给龙青枫一次大好的机会，他知殷若婉心中善念，带她看妖界百姓疾苦，在第二日祈福之时她一定会另辟蹊径，一旦落单，鲛人族便不会放过这次下手的机会。

  殷若婉在妖宫中身份显贵，一旦受伤或是死亡凰室绝不会就此罢手，琴人也必然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但此刻龙青枫再度抛出橄榄枝，琴人身为鲛王，即便不为自己也一定会为族人重新衡量这次的交易。

  龙青枫处处看似的无心之举，却都在某一瞬间成为紧密相扣的某一环。这样的心思城府，龙莫道在龙青枫身边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此刻龙莫道才意识到凭借龙青枫的实力，明明完全可以在殷若婉受伤之前赶到，凭借符道明明能拖得住琴人，在创世笔打开通路时也完全有机会马上离开，可他却全然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在创造这样一个能够跟琴人坐下谈判的机会。

  龙莫道总是担心龙青枫会受骗受伤，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龙青枫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相反该担心的应该是被龙青枫所盯上的“猎物”。

  在这样的计划中，龙青枫永远恰到好处地隐身，在殷若婉看来，龙青枫是救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对于琴人而言，龙青枫又是为鲛人铺路的恩人，只有一直在他身边的龙莫道才知道龙青枫在这其中布置下多么精妙绝伦的巧合。

  “妖界中曾出现过一次《予星》的手札。”琴人突然说道，“其余两本我的族人并没有调查到，应当不在妖界，但坊间有人记载《予星》曾在数万年前出现在妖宫过一次，当时妖神尚在，因其样式极其特殊，便后人被记录在案，之后便再无音讯。”

  龙青枫指尖轻扣桌面，龙莫道知道他又在思考了。

  “至于谢昔年，他的父母倒是有些特殊。母亲是妖族，父亲是仙族，后二人相恋诞下双生子，因为跨界相恋有悖人伦，受到两界抹杀，后途径南海地带卷入鲛族和凰室的战争中离世。而谢昔年是摔落山崖幸免于难，被前宫主救下。”

  “双生子？”龙青枫眸光如炬，“另一个是谁？”

  “不知道，许是早就摔死没有音讯了。”琴人回道，“谢昔年之后便留在妖宫做事，数百年来深居简出，身世上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十分空白。”

  “原来如此。”龙青枫笑道，“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了。”

  随后站起身伸出手：“还请小琴人借我一根头发。”

  琴人不解，但仍旧从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放在龙青枫的手中：“要一根头发做什么？”

  “我答应过你会让宫主退兵。我说出来的话，从来不是开玩笑而已。”龙青枫笑着并将头发收好，“具体鲛王便先不要过问了，我自会有我的打算，你只需安顿好鲛族人便好。”

  “在我鲛族和凰室之中来回周旋，我不明白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龙青枫满不在乎轻笑：“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了，为了世界和平。”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并非全无好处，起码你替我寻找了其中一本手札的下落。”

  “只是证明了它的存在，并没有查出其下落。”

  “足够了，我已经能猜出它在哪里了。”龙青枫勾唇笑着，他的视线停留在方才的那瓶装有珍珠粉的药瓶上，手提创世笔，当即在其之上刻写符文，下一秒，那药瓶竟在眨眼之间变成一张面具静置在桌面上。

  “面具？”琴人面上惊异，抬眸看向龙青枫，“为什么会有一道神力气息，你现在的修为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间锻造出这样的神器？”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能够算是锻造，而是创造。”龙青枫拾起面具转动了个方向，面具内侧刻写着一排细小的字体。

  【龙青枫作】

  “带着它去鬼村，我想云螭他们就不会质疑你的身份。它不需要过多灵力维持，可将你模样变换万千，甚至隐去你的血脉种族，如此一来，你在仙界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份败露。”

  琴人将其接过，面具中流转的强大能量无一不是证明龙青枫所言非虚，这样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面具脸蕴含的能量堪比神器。

  “它叫什么？”

  龙青枫挠了挠头，他在创造之前不曾会去细想它的名称，于是随意说道：“既然我创造它的缘由是化作各种面容，那就叫千面脸好了。”

  龙莫道皱了皱眉，莫名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哪里听过。

  “我似乎还从未问过你的名讳。”

  “是吗，我竟不曾跟你介绍过自己？”龙青枫眨了眨眼，随即弯了弯眉眼微微一笑，“我叫龙青枫，他是紫玄。”

  说罢拉起紫玄对琴人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去，踏出房门一瞬又转头看向琴人笑道：“期待下次再与小琴人相见了。”

  方才龙青枫与琴人几乎是步步紧逼相互对答，龙莫道连句话都插不上，这会离开了醉梦泽龙莫道总算是舒了口气大声说道：“龙青枫，你这打的一手好算盘啊！瞒天过海啊！”

  “谬赞了小石头。”龙青枫谦虚笑笑。

  “我这是在赞扬你吗？”龙莫道撇了撇嘴，“话说回来，你方才说已经知道《予星》的下落是怎么回事？”

  远古手札时间久远，就是让龙莫道在这茫茫五界中也不见得能够找到，龙青枫只不过听琴人只言片语怎么可能就会知道它在哪里？

  “数万年前，倘若妖神之后才消失的话，最有可能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龙青枫不紧不慢说着。

  “万龙渊。”紫玄在一边突然开口补上一句。龙青枫闻言看向他笑出了声：“看来阿玄跟我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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