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擦去眼泪，慢慢起身，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李彪，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疼吗？”李彪看着姚雪艳肿胀的脸庞，轻声问。

  “习惯了！”姚雪艳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看着空空如也的烟盒，语气坚硬地回答。

  “跟着他老挨打，何苦呢！”李彪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她一支。

  “欠他的，总得还！”姚雪艳伸出纤细的手指接过烟，慢条斯理地说。

  “离开他，欠的钱我帮你还！”李彪帮姚雪艳点燃烟，在她耳边小声说。

  “呵呵，你不怕他？”姚雪艳吐出淡淡的烟雾，冷笑问道。

  “我更怕你受苦！”李彪说着，伸手准备环抱姚雪艳的腰。

  “等你不怕他再说吧！”姚雪艳巧妙地避开李彪的手臂，朝振民材料厂外走去。

  李彪尴尬地放下半空中的手臂，看着姚雪艳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喃喃道：“烂货还装什么？！”

  ……

  另一边，浩鸿内。

  劳累一天的刘红半躺在床上，脚丫子冒着热气，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宿舍里。

  “哥，太臭了，去洗洗吧！”刘二推开门，闻到那股气味，皱眉捂住鼻子。

  “不洗了，太累了！”刘红双手垫在头下，听着录音机播放的音乐，疲倦地回答。

  “哥，我听说平原县的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刘二最近颇感压抑，毕竟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

  “没心情！”刘红挥手示意，无力地回应。

  “我请客，咱们去喝点儿！”刘二说着，拉起刘红的手臂往外走。

  “我穿鞋，穿鞋！”刘红踩在红砖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连忙喊道。

  平原县的傍晚，行人匆匆，刘红和刘二漫步街头，看着过往的美女，不停地咂嘴。

  “哥，我还是喜欢夏天，现在穿得太厚重了！”刘二瞥着已经开始穿上厚衣服的女孩，叹了口气。

  “找个媳妇回去，你天天看！”刘红侧头看了刘二一眼，没好气地说。

  “有时候遮掩一点更能引起人的遐想！走吧，进去吃点东西！”刘二翻了个白眼，指着旁边的小餐馆说道。

  “好！”刘红对吃食并不挑剔，只要有饱腹感就行。

  两人步入饭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高粱酒。

  刘二打开高粱酒，给刘红倒满一杯，送到他面前。

  刘红看着几乎要溢出的高粱酒，连忙低头抿了一口，生怕浪费了。

  “哥，你说陈总让我这段时间复查张叔的财务，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打算啊？”刘二夹起一道凉菜，忽然抬头问刘红。

  “刘二，你跟哥说实话，你想不想跟着周路干一番事业？”刘红听到刘二的话，神色一肃，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

  “当然想了，谁不想光宗耀祖？我要让刘家窑的人都重新认识我们两兄弟！”刘二重重一拍桌子，酒杯中的酒都震了出来。

  “先吃饭！”刘红瞥了一眼洒在桌上的酒，心疼不已，催促刘二吃饭。

  刘红吃到半饱，拿起酒杯，朝刘二点点头。

  “哥，什么意思啊？”刘二有些困惑，按照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他给刘红敬酒，而不是反过来。

  “先喝！”刘红与刘二碰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哥，这酒我怎么觉得有点儿晕啊！”刘二陪了一杯后，眼神恍惚地环视四周，撇嘴说道。

  “如果哥让你留在平原县，你会怪哥吗？”刘红没有接话，严肃地问。

  “什么意思？”刘二闻言，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反问道。

  “周路不放心大壮独自管理浩鸿，想让我们的人留在这儿，担任管理层的职务！”刘红压低声音，环顾四周。

  “意思是让我管人？”刘二听后，眼睛发亮，声音也变得兴奋起来。

  “低调，低调！”看着刘二的神情，刘红连忙劝阻。

  “哥，给我说说详情吧！”刘二模仿刘红的样子，环顾四周，低声问道。

  “周路跟我说，让我们的人先从管理层做起。厂长的位置肯定是大壮的，但副厂长的位置，周路的意思是从我们平原县调人，按照他的想法，这个位置要么是我，要么是大伟……”说到这里，刘红抬头看着刘二，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慢慢说下去，“刘大那边有自己的生意，收入也不错，我担心的是你，你们兄弟俩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我想让你坐这个副厂长的位置！”

  “哥，我自己清楚自己的能力，副厂长的位置我胜任不了……”刘二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没有因为喝酒而迷失自我。

  “你听我说！”刘红举起手打断刘二的话，认真地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表现，把厂子里的事情摸清楚，至少周路问起你时，你能说得头头是道。留在这里就相当于封疆大吏，你不只是要关心浩鸿的工厂，还有老张的厂子，老张的厂子周路会改名，归入我们晋实旗下。你在这个位置上唯一的上司就是周路，你明白吗！？”

  “哥，可是……”刘二微微皱眉，底气不足地开口。

  “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坐这个位置，能做我就去找周路谈，不能做我就找其他人！”刘红了解刘二的顾虑，语气坚定地说。

  “……”刘二闻言，拿起桌前的酒瓶，对着瓶口猛灌一大口，脸色顿时变得红润。

  “哥，我决定了！”刘二拍着胸膛说。

  “老二，坐上了这个位置，薪水就不低了，到时候你千万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刘红闻言，脸上浮现出慈父般的笑容，叮嘱道。

  “我明白！”刘二点头答应。

  正事谈完，两人继续喝酒聊天，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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