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与吕曦互诉了一番相思之情后，吕曦开始抱怨起来。

  “你挑什么地方见面不好，非要选在这里，你看这地方乱糟糟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凌川并没有接这个茬：“选在这里见面主要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看这屋子里堆放的是什么？”

  吕曦鼻翼翕动了两下说道：“这屋子里有硫磺，还有……这是火药的味道。”

  凌川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呀，你连这都能闻出来？”

  吕曦当年也是在前线厮杀过的，好奇地问道：“你弄这些火药作甚？”

  “当然是制作武器。”凌川说道：“除了白糖，这就是另一样能够富可敌国，权倾天下的好东西。”

  吕曦嗤了一声：“我大盛早就将火药用于武器之上，我朝的将军炮，神机箭，皆是神兵利器，不然你以为我们大盛如何能在北齐和南越两国之间屹立不倒？”

  “哈？”凌川傻了眼，心说大盛朝竟然早就有这玩意儿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口问了一句：“那神机箭是什么样儿的啊？”

  吕曦略微想了想说道：“以矾纸为筒，内置火药，缚于箭矢之上，谓之火箭，战时二三矢置竹筒之中，射程及威力远超普通射手，命中后还能二次爆燃伤敌。”

  凌川顿时鼓掌：“厉害厉害，没想到你对军备武器也这么了解，不过我这火药跟普通的火药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威力更大。”

  吕曦脸上露出惊疑神色：“有多大？”

  “大个十倍八倍的吧。”

  “当真？”吕曦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凌川的手腕：“如何做到的？”

  凌川顺势将吕曦揽进怀里：“只要在火药里加入白糖就行。”

  “火药里加入白糖就能增加威力？你这未免也太扯了。”

  吕曦从凌川的怀里挣脱出来，满脸的不信。

  “哟呵？不信是吧，我可以当场试给你看。”

  凌川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吕曦拦住了。

  “等会儿。”

  “怎么了？”

  吕曦一边整理衣物，一边白了凌川一眼：“我这样子怎么见人？”

  凌川赶紧上前帮忙，顺手又揩了好几下油，弄得吕曦面红耳赤。

  “别弄了。”吕曦捂着发烫的脸颊，嗔怪地看着凌川。

  凌川促狭地笑了笑：“好好好，我先收拾东西，你自己平复一下。”

  很快，凌川和吕曦从房间里出来，并且拿出刚才准备好的硝石硫磺等物，就在一旁的空地上忙活起来。

  初一等人都忍不住好奇上前来看。

  “看好了，这是刚刚配出来的火药，我现在把这些火药分成两份……”

  凌川一边操作一边解说，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吕曦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初一初九，肃清周围闲散之人，全都退至百步之外。”

  两人立即照办，就连铁开三人都不例外，但是凌川却阻拦道：“他们三人就不必了吧，我可以担保他们不会泄密。”

  吕曦扫视了三人一眼，然后朝初一微微一点头，三人立即翻身下拜：“谢小姐，我等绝不辜负小姐信任。”

  “你们要谢就谢凌川吧。”

  凌川赶紧摆手：“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了。”

  说着他又继续操作：“我现在把这些火药一分为二，左边这一堆火药里面……加上些白糖，崔敏，火。”

  崔敏掏出火折子递了过去，凌川拔开塞子轻轻一吹，将没有添加白糖的那一堆火药点燃。

  那一小堆火药顿时呲呲燃烧起来，冒出大量白烟。

  凌川又道：“现在我要点这边的了啊，都小心点啊。”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了几步，伸长手臂去点另一堆加了白糖的火药。

  呲~

  凌川的手都没缩回来，那一堆火药就瞬间燃烧殆尽，并且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火光，吓了凌川一跳，差点摔倒。

  吕曦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并未评价凌川的试验，而是直接看向崔敏三人：“你们三人务必严守机密，不得有任何外传，否则……你们该知道后果。”

  吕曦那冰冷的眼神，即便是站在一旁的凌川看了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吕曦这番举动也明显表示认可了凌川的话。

  “怎么样，我说这白糖是战略物资，没毛病吧。”凌川得意的凑近了说道：“你说，我要是把这个献给朝廷，能不能混个大点儿的官当当？”

  “你不是无心仕途的吗？”吕曦嘴角含笑，打趣了一句。

  “我本来是无心仕途的，不过为了你嘛，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吕曦嗔怪地瞥了凌川一眼，然后又瞥向了崔敏等三人，却发现三人一个看天一个看地，还有一个干脆转过了身。

  “我们进去再说。”

  虽然崔敏三人都假装没看见，但是吕曦依然有些吃不消，赶紧扯着凌川又进了屋子里。

  “你现在虽然已是九品官身，但是此物事关重大，你若没有点背景，就算进了朝堂，到时候功劳也要被别人抢去，所以……”

  “明白明白，怀璧其罪嘛。”凌川说道：“不过没关系，汝阴徐氏的案子只要破了，朝廷多少也得给我升个官的吧，到时候再……”

  他话没说完，吕曦就已经在摇头了：“你现在是缉事司的人，这个官恐怕是不好升，毕竟就连缉事司的提举也才六品，那缉事司如今又是握在宁王手里，因为一个缉事司与宁王翻脸，就有些不划算了。”

  “等会儿等会儿。”凌川一下就听出了吕曦话里的问题：“照这么说，你还有跟宁王翻脸的底气？”

  吕曦顿时一怔，没想到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一时之间她还找不到什么借口来补，而凌川却已经分析开了。

  “你姓吕，是皇族中人，那位李夫人身份不凡，又是你的长辈，应该也是皇族之人，所以你家在皇族里的地位应该不低，听你的口气，跟宁王还有些不对付，照这么看来……”

  凌川分析到这里，忽然吓了一跳，神情紧张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造反吧。”

  吕曦顿时一阵错愕，原本听着凌川的分析，还以为他能猜中真相，却没想到他竟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感哭笑不得。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表情，而是神色严肃的反问了一句：“如果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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