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严修的话，让慕九九蓦然红了脸。

  圆房这个词她知道。

  如今是信息时代，她又不是没手机，她也看小说、追剧，不过圆房在书中、剧中都不过是个名词，而不是个动词。

  毕竟当圆房成了动词，正规平台是不过审的，慕九九这种乖宝宝自然不会找隐秘的小网站和特地去搜索词汇意思。

  所以，她略懂皮毛，却并不能深入了解这个词意。

  褚严修一眼就看出来慕九九脸上的茫然，果然，又看到慕九九摇了摇头。

  看来，慕九九确实不曾和哪个男人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否则姥姥不会不教。

  这个认知，竟然让他突然有点心情好是怎么回事？

  褚严修沉着眉目，问：“圆房也就是女人和男人成为真正的夫妻的最后一步。”

  慕九九又摇摇头，这次她不敢看褚严修了。

  总觉得她和褚严修，已经足够亲密无间了，难道还不能够算是最后一步吗…

  褚严修教她：“最后一步，就是……”

  听完，慕九九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教导完，褚严修道：“我们还没有做到那个地步，虽说我也碰了你，谈不上清白，但是你还算是处女之身在，懂吗？”

  慕九九完全傻了，傻傻的点头。

  “若……”褚严修口干舌燥，心脏疼的抓狂，可是：“以后嫁了人，你还是完璧之身，不要和丈夫说你结过婚，和别的男人睡过，懂吗？”

  虽然时代早已不同，人们的观念也变了，处女和好女孩不再是必然联系。

  可是像慕九九这样的，本就有嫁人的劣势在，如果是完璧之身，日后起码能嫁的好一些，倘若嫁个懂的怜惜的，有在意这方面的，隐瞒反而是一种庇护。

  而且，慕九九这个名字，也未曾烙上‘已婚’的印记。

  慕九九闻言，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她才不要再嫁给别人……

  就算褚严修不要她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了……

  褚严修果然是不喜欢她，就算要离婚，他们现在是夫妻，他就算要了她，也是可以的啊……

  两人心知肚明，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夜。

  沉沦，不止一次。

  ------

  回去的路上，慕九九累狠了，倒在褚严修腿上睡着了。

  褚严修看着她，眼尾红成一片，痣滴血般的红，褚严修就觉得心脏像是被塞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不再那般空寂虚无。

  慕九九……

  褚严修手指轻轻抚摸那颗艳色小痣。

  目光粘稠的看着慕九九的睡容，心底落下一道声音：这样自私的我，却希望你一辈子记住我，是不是有些贪心。

  ------

  半夜十二点才回到云镜。

  一大早，慕九九还沉沉睡着，褚严修便打理好自己，去了公司。

  这是慕九九嫁给褚严修的第二十七天。

  当她从褚严修的大床上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的十点钟。

  打开手机，手机上有褚严修一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早饭在餐桌上保温，下午睡一觉，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晚上我尽量早回。】

  “呜……老公……”

  看完信息，慕九九把手机抱进怀里，眼泪一下子夺目而出。

  她蜷在床上，小小一只，啜泣声小小的，在房间荡开后，显得尤为可怜。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尤其褚严修刚才给她发来的信息上，说了那么温柔体贴的话。

  怎么办，老公实在是太好了。

  长得帅，有能力，还心地善良，她是多幸运，一场交易之下，竟然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叮咚！

  手机进来一条新信息。

  慕九九泪眼朦胧的把手机从怀里拿出来，打开新消息看。

  是银行刚发来的短信，她唯一一张银行卡上，多出了整整一千万。

  这条信息她只看了一遍，便把手机重新抱进怀里，哭的更凶了。

  不是因为突发横财的喜悦，而是……

  这条信息，也意味着，她和褚严修，到上一秒钟，已经彻底走到了尽头。

  呜呜呜……

  心脏好疼好疼好疼啊。

  还记得姥姥总是说，九九不傻，九九只是被蛇咬伤以后失去了记忆，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当没有了那段记忆后，便要像婴儿一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重新学习以前学过的知识。

  当九岁大的孩子，需要从零开始，难免在同龄中显得格格不入。

  姥姥还说，医生说了，她的记忆说不定哪天就找回来了，她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聪明，是班级的第一名，等记忆找回来之后，也一定会比同龄的孩子聪明。

  可是，她等啊等，如今十四年了，她却还是没能找回那段丢失的记忆。

  不记得妈妈，不记得爸爸，她像是婴儿一般重新认识了世界，于是，她的世界便只剩下姥姥。

  十四年，一天一天过去，她开始慢慢意识到，她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子了。

  以前，她并不觉得失落、难过，因为自从被同学霸凌之后辍学，她和姥姥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是还蛮开心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点什么。

  可是，这一刻，她竟然忍不住想，如果她不是别人口中的傻子，褚严修会不会多看她一眼，那她和褚严修之间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共度余生的希望。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拿她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和褚严修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要这样想？

  明明……

  她和老公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啊，不过短短一个月罢了。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离婚，一想到分离，她心脏痛的，仿佛快要死掉了一样。

  说到底，繁华的帝都，她这样的人来走一遭，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只因为她冲喜的人是褚严修，才会有镜花水月般这么美好，而不是纯粹的像沐家那般，只是个肮脏的泥潭。

  如果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这样。

  那她祝愿老公，不对，是祝愿褚严修身体康健，精神焕发，万事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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