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街道上，一个身材矮小的商贩挑着两筐烧饼沿街叫卖。

  所过之处，香飘四溢，很快就钻到了一对少男少女鼻中。

  二人依偎在墙根处，脸色饿得苍白，嘴唇冻的发紫。凛冽的寒风不断鞭挞着他们的身体，而体内的饥饿感犹如烈火般迅速蔓延。

  突如其来的一阵香气，让二人瞬间来了精神。他们顺着香味，一路追到小贩身后。

  “仙儿，你想吃吗？”

  李怀仙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已经说出了答案。但她旋即又低下了头，小声嘀咕着。

  “想吃......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张锦堂如遭霜打的茄子般，无奈地叹息一声。

  自打逃离楼船，二人一路西行，由于走时带了些盘缠，初时那几天过得还算滋润。

  可张锦堂大手大脚惯了，手里那点银子像流水似的与日俱减，后来李怀仙又把随身携带的玉笛当了，依旧无济于事。

  银子花光后，二人又没有谋生手段，只能靠乞讨度日。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越往西走乞讨越艰难，最近已连续三日毫无所获。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活活饿死。

  张锦堂看着心爱之人，曾经如花似玉的少女，如今已是憔悴不堪，原本娇嫩的脸颊也只剩下一层薄皮。

  他心中充满自责与懊悔，转念间竟生起恶念。

  他对李怀仙说：“仙儿，你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张锦堂弓身潜行，小心翼翼地挨到小贩身后，瞅准时机，迅速从筐中掏出两张烧饼。

  然而，他毕竟初次行窃，收手时不慎碰到筐沿。那小贩立刻警觉，一把按住他的手，扯起嗓子吆喝着。

  “好你个臭要饭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行窃，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来人啊！抓贼啊！”

  张锦堂见行迹败露，急忙转身逃跑。那小贩岂肯罢休，使出吃奶的力气牢牢抓住他，同时大声叫嚷。

  张锦堂气急败坏，忍不住踹了对方一脚。李怀仙听到声音，也赶忙跑到张锦堂身边助威。

  那小贩一看张锦堂动粗，现在又来了帮手，立马提高了嗓门。

  “来人啊！抢劫啦！叫花子不光偷东西，还打人，来人啊......”

  这小镇并不大，小贩的叫嚷声很快就传遍了每个角落，不一会就凑来十几个人。

  那小贩见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便更加有恃无恐，拽住张锦堂就是一顿臭骂。

  “你个狗都不如臭花子，竟敢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呸，你赶紧死了算了！”

  小贩光骂还觉得不解气，又朝张锦堂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其他人也跟风开始吐痰，嘴里还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张锦堂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小贩脸上招呼。

  那小贩仗着人多，也不胆怯，回身就是一拳。

  其余人见状，也开始对张锦堂拳打脚踢，街上顿时乱作一团。

  “住手！”

  一声呵斥传来，嘈杂的小镇瞬间陷入寂静。循声望去，竟是一帮白袍汉子阔步走来。

  围观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惊愕之色，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麻雀，霎时间四散奔逃。

  只有张李二人和那卖饼小贩还愣在原地。

  白衣人走到三人身旁，为首那人看了一眼小贩，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张锦堂，又仔细打量一番李怀仙。

  “发生了什么事？”

  张锦堂刚想开口，却被那小贩抢在前头。他把事情原委详细道来，中间少不了添油加醋。

  为首那人听完小贩叙述，沉声道：“就这？”

  小贩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冷漠，他以为是自己表述的不够清楚，刚想再说一遍，却被对方厉声打断。

  “喏！这是两张烧饼钱，给他们两张烧饼，你走吧！”

  小贩看着眼前的两文钱，又望了望头上那张冰冷的脸，身子不由得一哆嗦。他赶忙接过铜钱，同时递给张锦堂两张烧饼，便提着箩筐一溜烟儿跑了。

  张锦堂和李怀仙接过烧饼，如风卷残云般往嘴里招呼。

  那白衣人淡定的看着他们，递过去一壶水：“别噎着，喝点水吧。”

  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待吃饱喝足后，张锦堂朝那人抱拳道。

  “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否则我俩今天恐怕走不出这个镇子了，这份大恩，张某铭记于心。”

  白袍男子走到他身旁，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很好很好，看来你还是个知道感恩的人。知恩就得图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张锦堂一听对方语气不对，心头顿时一紧。

  “你打算......让我怎么报答？”

  白袍男子邪笑道：“很简单，让你身边这个小娘子陪我睡一宿，明天这个时候我把她还给你。到那时，咱俩的账就两清了，而且我再多送你们五两银子。”

  二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张锦堂大骂道：“卑鄙小人！无耻之徒！竟然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亏我还把你当成好人，呸！”

  白袍男子不怒反笑：“老子玩女人从来不用花钱，给你钱是给你脸了。你既然不要，那就算了，这娘们老子今天就算白玩了，哈哈哈......”

  张锦堂勃然大怒，一拳冲向对方面门。那男人微微一笑，一脚将他瞬间踹翻在地。

  张锦堂欲要起身再战，却被其余白衣人死死按住。

  李怀仙见张锦堂被打，也要冲上去与对方拼命。可她的武功都在那根笛子上，如今手里没了笛子，就与寻常女子没有区别。

  她刚一动身，就被白袍男子死死制住。那猥琐之徒用一只胳膊挟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则轻抚她的脸蛋。

  “这张脸蛋，在近处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只是略微消瘦了些。美人啊美人，我竟不忍心把你还给那小子了，要不然你今后就跟我吧，哈哈哈......”

  “呸！”

  李怀仙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朝着那张猥琐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那男人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笑的更加淫邪：“原来还是个倔妮子，我就喜欢这种脾气，看我如何降服你。来人啊！给我打！”

  话音刚落，其余白衣人就开始殴打张锦堂。十多个拳头像雨点般砸落，把他那娇贵之躯打的遍体鳞伤。白净脸蛋上铺了一层血泥，眼睛也肿成了两块馒头。

  李怀仙看着爱人被虐待，心里如刀绞一般，眼泪瞬间滂沱而出。她想去救张锦堂，身子却被牢牢制住。

  那白袍男子再度开腔：“怎么样？愿不愿意从了我？”

  满地打滚的张锦堂，扯起嗓子喊道：“仙儿！千万不要屈从于他！他们要打就打，有能耐就打死我！”

  李怀仙的眼睛喷出两道怒火，身子剧烈颤抖，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她提起丹田之气，大喊一声：“我李怀仙宁死不屈！你杀了我吧！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

  然而喊声未散，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将那群殴打张锦堂的人霎时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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