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和离。”

  司老大冷漠的留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院内静悄悄的，王氏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儿一样僵硬着，司耀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心虚。

  “老大家的，你、你过来扶娘一把。”

  司婆子这会儿安分了，眼看着她儿子走了没人管她。

  王氏突然像被这句话刺醒，反应过来如同疯了一样扑在司婆子身上又打又骂：

  “亏我天天在家伺候你们，你儿子在外面有了人你还替他瞒着，我当牛做马在家里伺候你们吃喝，到头来要跟我和离？”

  “啊！！别打了，我的头发！！”

  司婆子一条腿动不了，被王氏压在地上撕扯着头发和衣服，她越想越伤心，谁家过日子没个磕磕碰碰，可这一家子太让她寒心了，吃苦受罪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眼看着要好过了丈夫有了别人！

  “你摸摸你的良心，老头子瘫在床上我一个儿媳天天伺候他吃喝拉撒，你另一个儿媳妇连这门都不进来，你居然、你们一家子居然这么糟蹋我！”

  王氏哭着吼出来，她以前还嘲笑柳娘不中用，如今她还不如人家！

  “我也是刚知道，王氏啊，娘一直拿你当亲闺女的……”

  “我呸！你怕是没人伺候你现在哄着老娘，你以为你有多好？”

  王氏压根不听司婆子的辩解，抡起胳膊就准备往她脸上扇巴掌，关键时刻村长进门大声制止：

  “住手！王氏，欺辱婆婆要坐牢的！”

  村长身后跟着村里几个婶子，一进门忙前去拉架。

  “哎呀，怎么闹成这样？”

  “孩子都在，怎么就不能好好说？”

  “王氏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婆婆再怎么样都是你的长辈……”

  “闭嘴！这是老娘的家事！”

  王氏像彻底放开了一样，嘴上厉声呵斥帮司婆子说话的婶子，见司婆子流着泪冷笑一声：

  “现在装可怜，你磋磨我的时候怎么不软弱？”

  司婆子靠在一个婶子身上擦着眼泪，语气哽咽道：

  “我没有啊，真是冤枉死我了，我不小心摔倒了让你扶一把你就气了……”

  “老太婆你最好说实话……”

  “都住口，到底怎么回事，耀哥儿你来说。”

  村长实在头疼这一家子，他最近忙活那几个菜方子，当然赚的也不少，可他们到底是庄稼人，手里的钱换成粮食更踏实一些，他不仅要组织人手去卖菜还得找人买粮食，哪有空来管这一家子破事！

  司耀挣扎着起身朝村长行了一礼，语气透着一丝示弱：

  “都怪我不争气，让家里……”

  “唉，你还年轻，换个活法也能过好日子。”

  村长见他面色虚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路上才知道这小子居然胆大到敢赌钱！

  他还好歹是个秀才呢，如今自甘堕落实在是………

  “我进去看看你爷，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也不行，你爹你三叔也得顾顾这个家啊。”

  村长边说着边叹气，以前村里最不上趟的就是朱大江一家，现在又多了这一家！

  司耀一转眼对上王氏，只见他娘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往前走了一步：

  “娘……”

  “别喊我！我没有你这么寒心的儿子！有口吃的我省着给你吃，自己衣衫烂了缝缝补补给你买新的，我全部心思都在你父子俩身上，结果呢！你爹是个没良心的，你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老的小的都是没良心的货！报应啊，所以老头子他今天瘫在床上！”

  王氏把自己心底的委屈企图全部喊出来，当她说出这些话时自己更委屈了，她的儿子替她丈夫瞒着自己，这比她丈夫在外面有人更伤她！

  司耀被骂的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王氏就转身回了屋，司婆子被几个婶子搀扶着起来去换衣，她如今和司老头分开住，自己住在老三那一屋，留老头子一个人睡。

  村长一进屋就被一股屎尿味刺的皱起眉，再看床上的司老头大吃一惊！

  “长、长生？你还活着吗？”

  司老头彻底没了人样，胡子头发都粘在一起遮住了他的脸面，身上盖得被子里面的棉絮都露出来，被面上湿一块黄一块，村长气得说不话来！

  “呜呜呜………呜呜…”

  司老头呜咽着发出声音证明他还能听见，他如今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你怎么这样了？你家老大和老三不管管？”

  司老头说不上来话只流着泪，眼中的悔恨和害怕一览无余，村长看着就心软了：

  “你别着急，我专门让人喊他们回来，要是不管你我就去县衙告他们！”

  司老头眼泪快要流干了………

  司瑶回去就将这事说给柳娘听，饭桌上陆远吃着饭静静听着，柳娘伸手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司瑶的碗里：

  “咱过咱的日子，只是瑶瑶啊，你的婚事……”

  陆远吃饭的速度自觉慢下来，司瑶啃完鸡爪子淡淡道：

  “遇上合适的再说，总归不会是那什么曹员外。”

  “爹娘就盼着你能嫁个顺心合意的人，日子都是自己过的，我和你爹是没用的人，活了大半辈子到今天才明白这些道理。”

  “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别操心了。”

  司瑶面色平平，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女子提起亲事就脸红的表情，柳娘一怔：

  “你、你以前是不是有婚事？”

  听说大户人家喜欢给小孩定娃娃亲，她闺女身上莫不是有婚约？

  陆远直直看着司瑶，干饭人司瑶抬起头朝柳娘笑笑：

  “没有，我要是有想法了会第一时间给您说。”

  柳娘见此很欣慰：“娘哪认识什么人啊，我闺女长得好以后肯定嫁个英俊的少年郎。”

  “娘，看不出来您还喜欢长的好看的？”

  司瑶和柳娘一人一句聊着，陆远碗里的饭吃不下去了，起身往外面走去，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一想到以后司瑶对着别人笑、关心别人，他就心生郁闷，如今自己虽恢复正常但谁知道以后呢，更何况他还背负着血海深仇……

  当司瑶出来找陆远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人，这天寒地冻的那男人乱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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