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云蝶惊讶，就连一旁跪着的云妈也是满脸震惊。

  昨天还在与这位文雅的书生谈生意。

  云妈甚至建议戴元德尽快把南竹先生绑在鸣翠楼内。

  今日一见，二人的关系已转变为主仆。

  “云蝶姑娘。”

  王悍几步上前，扶起了云蝶。

  不出所料，她日后将成为为自己赚钱的得力助手，怎能让她跪着呢？

  没想到，王悍的这一举动，却让云蝶羞红了脸。

  男女之间应保持距离，南竹先生不懂这个道理吗？

  还是说，南竹先生见到我也很高兴，所以才会有些……失态？

  云蝶竟是个恋爱脑。

  短短几息之间，她竟脑补出一场才子佳人的浪漫剧情。

  “云蝶姑娘，让他们都站起来吧。”

  王悍轻轻一挥手，步入了中央的舞台上。

  环顾四周，台下是一群妆容艳丽的女子，明翠阁的大厅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即便是见惯世面的王悍，此刻面对这群风尘女子，也难免略显局促。

  "嗯哼..."

  他假装镇定，微笑着说："让我正式自我介绍，我叫王悍，字敬生。"

  "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呢？"

  云蝶的小脑袋思索良久，也无法确定为何觉得耳熟。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王悍比起前任老板戴元德，显得更加亲民。

  "王老爷好。"

  在云妈的引导下，众女子连忙行礼。

  "咳，这个称呼有些世俗，你们还是叫我先生吧。"

  王悍觉得自己尚且年轻，被唤作老爷，实属过于夸大。

  这个举动反而消除了云妈等人紧张的情绪，她们纷纷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新老板，等待他的指示。

  "我对这行不熟悉。"

  王悍认真地说："今后的酒楼经营，就交给云妈和...马纯元共同负责。"

  马纯元身体一颤，指着自己大声问："我？"

  "你不乐意吗？"

  "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前一刻他还是山贼。

  如今，因为王悍的一句话，他竟成了酒楼的主管？

  马纯元并不反感这个职位，无论如何，总比当土匪有出路。

  "云妈，往后还请您多关照。"

  "马先生太客气了。"云妈微微鞠躬，"老身只会些小生意，勾栏的管理，全靠马先生了。"

  "咳，云妈，别叫我先生，听着怪不舒服的。"

  马纯元不识一字，怎敢接受先生的尊称。

  但他是仆人，称呼老爷或公子都不适宜。

  马纯元眼珠一转，对云妈说："以后就叫我老弟吧。"

  尽管云妈自称老身，其实她的年龄顶多四十出头。

  在王悍的时代，这样的女性成熟而有魅力，对很多年轻人来说是难以抗拒的熟女。

  马纯元接近三十，已是大龄青年。

  让她叫一声马老弟，并无不妥。

  "好了。"

  王悍摆手道，"其他人各就各位，小事找云妈，大事找老马。"

  "云蝶，云妈和老马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就这样，老板与员工的初次见面会简洁明了地结束了。

  毕竟这里是自家的地盘。

  王悍没打算特立独行地设立什么包间，几人在一楼找个角落坐下。

  "云妈，从今往后，明翠阁不能再强迫良家妇女从事非法之事。"

  王悍严肃地说。

  他对酒楼的运作虽未特别关注，但从云蝶的经历就能看出，许多女子并不愿意真的牺牲自己。

  云母心头的石头刚落地，瞬间又悬了起来。

  "掌柜，咱们可不是强人所难的地方，如何能找到这么多甘愿投身此行的女子呢？"

  王瀚并非圣贤，只是不愿看到自己的手下做出违背伦理道德的丑事。

  "可以购买，但前提是她们自愿。"

  王瀚的语气坚定，"即使是买来的姑娘，也要遵循自愿原则。"

  云母虽不敢直言，内心却满是不满。

  勾栏业若想让女子接客，不使些手段几乎无法达成。

  拿云蝶为例。

  买回后关了一年，其间遭受种种身心折磨，直到她屈服后才开始为她疗伤。

  痊愈后，明翠阁才让她出来吸引顾客。

  依照王瀚的说法，明翠阁恐怕很快就要面临关门的危机。

  而云蝶在旁听了，对王瀚的敬佩更甚，"掌柜，我们明翠阁难道不再做这行了吗？"

  王瀚早已料到大家的反应。

  只是他没想到，提出关键问题的会是云蝶。

  心中暗喜，王瀚笑道："生意自是要做的，只是方式要改一改。"

  "何意？"马纯元一头雾水。

  话虽明白，组合起来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勾栏女子也有尊严。"

  王瀚肯定地说，"那些因生活所迫从事此业的女子，我们也应以礼相待，用金钱来笼络人心。"

  "换句话说，就是给她们发薪水。"

  发薪水能理解，无非就是月钱。

  不过云母觉得，王瀚主动提及此事，必有深意，于是耐心听下去。

  "从今往后，凡是来明翠阁工作的女子，无论是否接客，每月都能得到一两银子的最低保障工资。"

  彦喜皱眉，"什么活儿都不干，就能赚一两银子？这..."

  他差点泄露了自己山贼的身份。

  无视众人的惊讶，王瀚继续说："当然，保障工资只能领三个月，之后就得为明翠阁做出相应的贡献。"

  "愿意接客的，按每位客人收费，从中抽取相应提成。"

  "至于客人额外给的小费，全归女子所有。"

  "如果不愿接客，也可参与明翠阁自身的生意，如青云药酒，每卖出一瓶，可得十文提成，卖得多拿得多，无上限。"

  "此外，跑堂小二、勾栏守卫，都能参与青云药酒的销售，同样能拿提成。"

  按照王瀚的意思，只要成为明翠阁的一员，就能卖青云药酒。

  "这不是乱了套吗？"

  云母再三忍耐，还是忍不住惊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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