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系统呆呆问道。

  “从定义上就完全不同。”

  “或者用我们魔法师的话来说……这是个灵魂问题。”

  “前者，人的灵魂将会进行一个转移，从一个身体进入另一个身体，融合或是取而代之。”

  “而后者……得到的只是一份记忆，灵魂却不会有分毫变化。”

  “唔……”

  系统感觉自己马上要长出脑子了，它小心翼翼发言：

  “所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主角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们啊！”

  “……”

  系统：啊？

  “怎么说呢，也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

  “我本身最擅长的方向就是灵魂相关的魔法，再加上上个世界得到了世界意识赠予的本源，所以我的灵魂好像变得……有点更强了。”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会成神也说不定。”

  维利只是随口一说，系统却不由得一震。

  “总之，在穿越世界壁垒的时候，我没给自己的灵魂做任何遮掩，而主角作为这个世界的支柱，应该是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影响。”

  “不至于叫他的灵魂消散，但意外窥见了什么别的世界线……”

  “嗯……”

  怎么想都很有可能。

  “不过反正我们也不做任务，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最终，维利总结道。

  “大概吧……”

  系统此时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庆幸。

  还好自己当初识时务，迅速抱上了宿主的大腿！

  它正想顺从本心，说点什么好话，现实中的局势却又发生了变化。

  在谢礼期与卡斯汀说话的期间，褚来的手指微动。

  刹那间，黑暗之中一道光直直照来，空间如万花筒般绚烂扭曲，卡斯汀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几乎是同时，枪声响起！

  火星四溅，谢礼期的目标是他持枪的手。

  下意识地，多年以来在危机中逃离的经验使得卡斯汀手腕翻转，子弹只是擦过他的耳侧，但他钳制维利的动作却松了一霎。

  等他的视线重新恢复时，谢礼期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的怀中空空如也。

  来不及看向维利，拳头裹挟着风声袭向他的手臂，谢礼期的目标仍是他手中的武器。

  卡斯汀闪身避开这一击，接着迅速展开了反击。

  大概是因为此时诊室的空间太过狭窄，为了不误伤维利，二人不约同时地弃用了手中的枪械，而是选择了拳拳到肉的攻击。

  卡斯汀的动作更为娴熟精巧，即使在此时，也带着挥之不去的优雅。而谢礼期本应因为身上的伤而落在下风，但他却抱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无望气势，每一次攻击都是以伤换伤，势要将眼前人置于死地。

  两人的战斗技巧都是于生死之际磨练出来的，一时竟然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另一边，褚来已经抱着维利到了窗户的边缘。

  这确实是个方便的捷径。

  看着维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身影交错的二人，他有些吃醋地低头凑近了少年的耳边。

  “老婆，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不如看看我啊。”

  他说着话，竟是又红了脸颊。

  此时为了方便逃跑，他公主抱起维利，一只手臂撑起少年弯曲的双腿，另一只手臂则是稳稳揽住对方的腰身，让他紧紧贴近自己的胸膛。

  褚来看似瘦弱，力气却很大，抱着维利的动作游刃有余，气息都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他激烈跳动的心脏已经出卖了他。

  眼见维利不回答，他也并不纠缠，而是自窗台一跃而下，一场月下的逃亡就此开启。

  褚来并不如谢礼期那般熟悉路径，但他这双眼睛足以让他避开一切可能的危险，直到将维利偷渡进了旅馆房间，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即使是在这样剧烈的动作下，他仍然注意着不让自己的怀抱太过颠簸。

  之后褚来小心翼翼地将维利放下，让他平躺在自己的床上，才终于松开怀抱。

  眼下已是深夜，正是NPC的猎杀时间。但大概是第二轮玩家刚刚进入游戏的缘故，他们比之前的玩家谨慎得多，并没有选择主动挑衅，而NPC们刚刚填饱肚子，所以这一夜竟然难得平静。

  屋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许久，还是维利先开口。

  他最初的确有些会不会被对方报复的心虚，但这么久过去，他也没感受到任何会被伤害的危机感。

  因此，他大胆地伸出了试探的肉垫。

  “我困了。”

  “老婆和我说话了……”

  维利：？

  “我们的婚礼选在哪里办呢？蜜月去海岛怎么样？未来生几个孩子好呢？”

  “……”

  太久没有和褚来对话，他差点忘了……这人是这种人设来着。

  这也正是他后来一直对褚来采取无视态度的原因，实在是……对方看着明明一副冷淡阴郁的模样，但面对他时，却格外喜欢自说自话。

  无论维利对他说什么，最终都会被曲解。

  但此时公主殿下身边没了守护的恶犬，他也只能自己挽起裙摆，拿起长剑了。

  “闭嘴。”

  维利启唇，打断了褚来的幻想。

  “……”

  褚来眨眨眼，但只是安静了一瞬，下一秒就又忍不住低声喃喃：

  “老婆的声音好甜……”

  维利按住抽动的额角，就在他决心物理将其禁言时，褚来终于意识到了现实——

  “不知道老婆的唇是不是也这么甜？”

  空气中的喋喋不休声骤然停止，但维利却开始后悔了。

  男人欺身而上，而维利在之前刚刚感受过这身体内蕴含的力量，他用手抵住褚来的胸膛，直直与他对视。

  他的声音带着点恼怒，褚来却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红唇。

  “你为什么从不听我说话？”

  “……嗯？”

  感受到被阻碍的力道，反应灵敏的黑客第一次如此迟钝，他的声音好像漂浮在空中，没有落点。

  “因为我不相信你是真的。”

  “明明每天我都能见到你，但我从来都感受不到你的温度。”

  “我用了那么多办法，没日没夜地攻击防火墙，甚至去请教那些我看不起的家伙，但就是找不到将你带出来的方法。”

  隔着镜片，他的眼里竟有些委屈。

  “你的存在不是我的臆想吗？我真的来到游戏里了吗？这不是一场梦吗？”

  “我要证明这一切。”

  话音刚落，他便捏着维利的下巴，倾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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