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原在客厅正好能看到诸伏景光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诸伏景光真是个好人啊，又爆积分又会做饭。

  可惜好人不长命，当然也有可能是狙击手这个职业的诅咒，自古枪兵幸运E，自古狙击手不长命……秋原喝了口咖啡——也许是诸伏景光为他自己准备的——如是感叹着，看诸伏景光的眼神带上了点怜悯、宛宛类卿、Scotch类Scout。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俩分明有染。

  赤井秀一跟着落座，把秋原和光的神态尽收眼底，也不知是脑补了什么，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然后他就见当事人转身看向他，用一种“love  her，love  her  dog”的眼神看向自己。

  “来自前辈的经验与忠告，狙击手是个高危职业，尽早转行。”

  赤井秀一：？

  化愤怒为“C属性大爆发——cooking”的诸伏景光在厨房泄愤般一刀刀把番茄剁成小块，扔进锅里炒出浓郁的汁液，再加入肉末继续翻炒。他手中的刀与案板、锅与炒勺的碰撞声有意无意大了很多。

  秋原和光低头喝咖啡，假装没听见。

  苏格兰冷着脸端着苏格兰蛋重重放在了秋原和光面前，主餐是番茄肉酱意大利面，甚至每人还有一份罗宋汤。

  通俄石锤。

  一直到秋原和赤井秀一重新离开，诸伏景光都没找到机会对秋原进行盘问。反倒是秋原把赤井秀一往他方向一推，说向前辈请教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知道按工龄来讲谁是谁前辈的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作为卧底的责任促使着他们进行了一番迂回的相互试探。

  期间秋原就在他们旁边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以及向诸伏景光推销赤井秀一，大意就是说同为狙击手你带带他，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后你就是他的Uncle  Scotch等等等等，诸伏景光十动然拒，表示这个关系太沉重了，简直是必死flag的程度。

  最后秋原还是遗憾地带着赤井秀一以及一大包半成品汉堡饼走了，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秋原家一周的饭都是煎炒煮焖汉堡饼。

  ......一条画风突变的分界线......

  在那雾气蒙蒙、略带几分阴郁的天穹之下，潮湿而近乎凝重的空气仿佛沉甸甸地笼罩着一切。鳞次栉比的维多利亚制式屋宇，错落有致地延伸向雾气深处。

  从遥远的地平线隐隐约约传来钟声，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变得厚重而虚无缥缈，使人犹如置身于回忆与现实之间的模糊边缘，无法辨清。

  我在做梦。博士想。

  否则不应该这么安静。

  像是有人听见了他心中所想，雾气散开了些许。接着仿佛从幕后走出来演员般，赶早市的尖耳朵原住民们、推着卖香煎鳞肉、牡蛎汤和小松饼的手推车小贩、帽檐低垂的吟游诗人以及随着节拍欢快舞蹈的小菲林，逐一在这舞台登场。

  果然是在做梦。博士叹了口气。

  梦境在醉随着他的心意而动。

  比如下一刻雾气彻底散开，天空会出现一轮巨大的黑色太阳；比如碎片大厦拦腰折断，钢筋混凝土在重重砸向地面前会变成维多利亚人最爱的仰望星空派；再比如……

  “老师，在想什么呢？”

  一个有些稚嫩但耳熟的声音在博士身后响起。

  博士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所以说这一定是梦，不然为何会如此不讲逻辑。他在转身前曾想过可能是阿米娅，可能是芳汀，再不济大逆不道一些也可能是凯尔希——不过想想凯尔希叫他老师也怪可怕的。

  但站在他眼前的，却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身影——粉色半长头发的黎博利男孩正手拿着笔记本仰头看他。

  艾利奥特与博士撞上了视线，笑了笑，似乎在等博士先开口。

  博士冷静地想，这个梦实在是太荒谬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NTR索恩以及凯尔希的癖好，所以为什么他会梦到艾利奥特·格罗夫在维多利亚的街头叫他老师？

  “格罗夫先生，”博士谨慎地选择了一个不显亲密也并不生疏的称呼

  年轻的旅鸽垂目笑了笑，他这么一低头那对漂亮的耳羽也跟着垂了下去。“不必这么紧张，博士。”

  “我可以是任何人，你可以把我当成罗德岛干员异客，也可以是凯尔希医生，特蕾西娅，普瑞赛斯，或者你自己，博士。”

  ……这还是不必了。博士想象了一下故人站在面前相顾无言的尴尬场景，认为他和干员异客不熟有不熟的好。

  艾利奥特仿佛捕捉到了博士情绪的微妙变化，又重新抬起头看向他，粉蓝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博士，你应该很熟悉这个环节。你曾经称之为‘辩论’。”

  博士……博士感觉对方真的很有当赛博男鬼的潜质。

  “好吧，随你。”博士收回视线，投向艾利奥特身后的薄雾，雾气随着他的心意逐渐散去，一条青石板路延伸向远方。“边走边说吧，格罗夫先生。”

  博士走在前面，心意一动手中便多了一维镑的纸币，他弯腰把纸币放在了流浪歌手身前的礼帽中，歌手抬头，露出一双疲惫的眼。那人短暂地与博士对视，随后低下头，琴声更加悠扬。

  我见过他。博士想。应该是在切城，某个路口堆积的尸体中的其中一具。

  他直起身子，冲流浪歌手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踩着悠扬的琴声走进逐渐清晰的街景中。

  “格罗夫先生，你曾经来过维多利亚吗？”

  艾利奥特跟在博士身旁，步伐轻快，嘴角噙着笑意。“没有。您应该知道，我在离开哥伦比亚之后就一直留在沁礁黑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可以不用叫的那么生疏的，博士，这毕竟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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