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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给百学的甜枣


眼前如此魔幻的一幕,不单让尚书林差点惊掉了下巴,就连李信与涉间也同样如此。

  小两千的各学之人,可不缺能言善辩的人。

  没用上半个时辰,就这样给说服了?

  甚至还被各家学首行以敬师之礼?

  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

  在各家的学士与弟子身上来回扫了扫,三人的目光最终落到了站在案几旁的黄品身上。

  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黄品时那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来。

  并且心中都生出同样的想法,到底有什么事情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做不到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肚子里到底是装了多大的沟壑与锦绣,怎么每次都能带来惊喜与意外。

  尤其是李信,感慨唏嘘之余,还多出一股疑惑。

  这小子不是口口声声说没读过多少书,对先贤典籍没什么了解吗?!

  可是能抛出儒学四志来的,能是没读过书的?

  莫不是这小子对各家的闹腾早就有所预料。

  一直憋着这个坏屁,就等着各学之人蹦跶起来?

  想到这,李信咧着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黄品入秦大半年后才去的咸阳,怎么可能对各学之事有所预料与了解。

  不但时间对不上,这小子也不会卜筮,根本不可能提前预知。

  不过想到黄品从咸阳回来才过了一个多月。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琢磨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学说纲要,直接让各家有口难言。

  做到如此非人之事,吓人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未卜先知。

  看来对这小子今后的决断,还是少说话为好。

  说不得他的那些担心,这小子早就有了应对,就是嘴严不肯说而已。

  思量出这些,李信看向黄品的目光愈发明亮。

  黄品对其他几家的识趣并不感到意外。

  除了道家与儒家,其他各家的处境其实都不太妙。

  尤其是大秦一统后,兵家与纵横家的学说没了太大的用处。

  小说家又受制于律法的限制,也同样没了往日的活力。

  本就半死不活的,还十分悲催的跟着儒家吃了瓜落儿。

  肯定是对儒家的恨意要大过朝堂对他们的安排。

  既然这么配合,那就没必要拖泥带水,并且也应该先给这几家点阳光。

  “受不得诸位之礼,就是寻常的论道,说不上是解惑与传道。”

  对各学一众学士与弟子挥挥手示意不必行礼,黄品用力拍了拍巴掌,继续大声道:“既然没人与我辩驳,那就如先前约定,各家听从我的安排。”

  将目光落到兵家那一百来号人身上,黄品招了招手,“兵家之人出列,按师承长幼到案几前排队。”

  转过身对黄荡使了个眼色,待黄荡从马上扛了一个大袋子过来,黄品从袋子中掏空几个腰牌。

  对着既疑惑又惴惴不安的兵家之人晃了晃,黄品微微一笑道:“焚书都拒绝了,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收了笑意,黄品将几个腰牌放到案几上,对缓缓走过来的兵家人继续道:“你们都是研学战阵之道的,该知晓战前妖言惑众的危害。

  同理,你们各家为了宣扬学说,手段使得也越来越不利于国家安稳。

  这在我看来,既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朝堂的错。

  只是一统初立,出现很多以前没有遇到过的状况。

  在方向与应对上,都略微有了偏差。

  现在就给你们指引个正确的方向。

  九原将立兵学宫。

  兵家学首与入兵家十年以上之人,无战事时入学宫为师。

  有战事时为九原幕府参谋,负责制定各种作战谋划。

  入兵家十年以下者,入郡兵为屯长副手,磨炼体魄与智谋。

  有勋爵在大夫以上者,勋爵暂不变动。

  勋爵在大夫以下者,或无勋爵之人,全都升为大夫勋爵。”

  黄品的这番话不但让磨磨蹭蹭的兵家之人脸上再次出现惊愕之色,其他各家也是如此。

  这样的安排不是优待,简直是太过优待。

  原本需要小心翼翼,甚至是偷偷摸摸的宣扬学说,直接变成了光明正大。

  并且还给年轻的弟子一上来就提到了大夫的勋爵。

  这个爵位可是绝大多数普通黔首能升到的最高勋爵。

  再往上需要的就不是勇武,而是智谋与统兵的本事。

  对于黔首出身的,或许再往上升难如登天。

  但这对于兵家之人,意味着只要稳当些,再往上升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反转来的这样快,一时间各学之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不信我说的?”

  见这些人都一副发愣的样子,黄品笑吟吟的先指了指案几旁的纸张与上边的笔墨。

  随后抬起手臂对一直坐在马上的李信做了个介绍的手势,继续道:“这位就是陇西侯,也是九原的郡守。

  给你们重新登了照身贴可是要加盖郡守印的,而且入营与学宫的腰牌也会一并发给你们。”

  顿了顿,黄品放下手臂,目光在兵家的众人身上扫了扫,嘴角一勾笑着打趣道:“若是你们不愿,那就麻烦让一让,或是回到先前的位置。

  我好对其他几家进行安排。”

  “愿,兵家愿听安排!”

  兵家的学首听了黄品的打趣,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而紧张的不行。

  先是应了一句,挥手让弟子快些排好队,转过身对黄品与李信分别躬身行了一礼,“兵家陈中,代兵者谢过安登君与陇西侯许传学之恩。

  今后兵者学宫中必不惜力,战阵上也必不惜命。”

  “你谢错人了,该谢的是陛下。”

  家传的领兵将领与兵家多少要有所交流,李信与陈中其实算得上是旧识。

  之所以一直没开口,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不好开口。

  既然兵家接手了安排,也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李信自然不能再装高冷。

  下马将陈中拉起,李信笑吟吟的继续道:“兵学宫不设忌酒之位,由陛下直接所统。

  九原兵学宫的诸生,都将是天子门生。

  你在学宫中为师,那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信的这几句话,犹如一块大石砸进一个池塘,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不但兵家的人又又一次陷入惊愕,就连后边其他几家耳尖的人,也是呆若木鸡的样子。

  各家搞小动作,还不是为了将学说传扬下去。

  而能跟始皇帝有了牵扯,这是有了最大的靠山。

  更何况他们学说的最终目的虽然与儒家一样是为了国强民安,但入手的方向可不同。

  他们不在意国制是分封还是郡县,只要学派能够得以传承不会消亡,能够学以致用就可以。

  只不过是自一统后,没处再给他们施展学说之地,才会对朝堂上的一些决策有所诟病。

  至于入学宫后,学说还会不会是自家的也更不必担心,当年稷下学宫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耳尖的那些陷入惊愕中的学士与弟子回过神,满脸兴奋地将兵家入学宫之事传给后边未听到的。

  只是几个呼吸过后,各家便陷入了沸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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