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我说还不行么，什么世道，乞丐都欺负。”

  “少废话，说！丘家人在哪？”

  元风也没想动手，但这个老乞丐太过分了。

  要了一次钱还不够，还要第二回，关键是给了第二回，他还要第三回。

  简直是把元风当冤大头。

  “你找丘家人是吧，他们就在东临城外三里外那个荒山那里。”老乞丐服软道。

  元风拎起老乞丐的衣领，抡起拳头：“骗我是吧？荒山那里我刚来过，那里就一片坟地，没有活人。”

  “别再打了，再打老乞丐我要死了。”老乞丐吓得瑟瑟发抖，“没骗人，你不是要找丘家人么，他们就埋在那。”

  “死人啊？”元风怔了怔，“我要的是活人，我又不是盗墓贼，找死人干嘛？”

  “你找丘家，传说中丘家的财富，都埋在坟墓里，要就去挖，找活人干什么？”老乞丐撇了撇嘴道。

  “谁告诉你我求财来了？”

  “不求财，你求什么？求姻缘啊？丘家女人可都死绝了。”

  “我拜师来了。”

  “拜师？拜什么师？”

  “当然是拜炼丹的师了。”

  老乞丐眼神怪异地看着元风：“你脑袋有病？”

  “嘿，问你个话磨磨蹭蹭，还骂我，找打是吧？”

  “哎，别打，真会死。”老乞丐缩了缩，“丘家那炼丹术可是有巨大缺陷，丘家人自己炼丹都把自己炼没了，你还要学，不是脑袋有病是什么？”

  “你是说丘家的炼丹术会耗费阳气的缺陷吧，我已经克服了，消耗阳气也没事。”

  “怎么克服的？”老乞丐浑浊的眼中闪过亮光。

  “就……嘿！”元风忽然反应过来，“我跟你说得着吗？骗我那么多银子，还要骗我话是吧？”

  “拿你点银子，不是还被你打了一顿么。”老乞丐也委屈。

  “打你是活该，谁叫你贪得无厌，一个问题拆开要我银子。”

  “谁叫你问不清楚的！”

  元风叹了口气：“算了，看样子你也不知道丘家传人在哪，这拜师看来是无望了。”

  说完，元风失望地往回走。

  “喂，丘家坟不在那边。”老乞丐提醒道。

  “说了，我不是来求财的。”元风连都都不回，懒得跟他掰扯。

  “银子你就不要回去吗？”

  “送你了。”元风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丘家活着的人也不在那边。”

  元风赶紧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老乞丐。

  “你知道在哪？”

  “原地转一圈，就看到丘家人了。”

  “你是丘家传人？”元风诧异地看着老乞丐。

  “无趣。”老乞丐摇了摇头，“你都没转圈，怎么就猜出来了？”

  因为元风不是傻子。

  元风讪讪笑了笑：“你不早说，咱们也不用闹得这么不愉快。”

  “行了。”老乞丐摆了摆手，“你也不用跟我客套，你要学我丘家的炼丹术是吧，我要你拿破解缺陷的方法来换。”

  元风想了想，郑重点头：“没问题。”

  “丘老先生，需不需要我行拜师礼？”

  “拜师礼就免了，丘家都没了，搞这些也没有用，你也别叫我老先生，我才三十岁。”

  这他妈三十？

  元风一整个被震惊住。

  看老乞丐的样貌，干瘪得像个干地瓜，说他八十岁还差不多。

  老乞丐叹了口长长的气：“是不是不像？这就是丘家炼丹术的缺陷，亏损阳气炼丹，才三十岁就衰老成了八十岁。”

  “所以我才说你脑子有问题，年纪轻轻想不开要学丘家炼丹术。”

  “不过，如果你有解决办法就不一样了。”

  元风点点头：“我修炼的心法，能吸收星辰之力，星辰之力可以补充阳气，所以不会出现阳气亏损。”

  “哦？”老乞丐露出喜色，“还有这样的解决办法？能吸收星辰之力的心法，可不多见，想必是等阶极高的心法吧？”

  “也不是很高，是末等的心法。”元风拿出《摘星诀》，“你看看。”

  老乞丐接过《摘星诀》，越看越心惊。

  “这可不像末等心法，最低也是天阶心法！早有这心法，我丘就就不用没了！只能说，天意啊，天意！”老乞丐仰天长啸。

  元风关注的点在其他地方：“不能吧？我师父跟我说这是黄阶低级心法。”

  “你师父应该是乱说了。”老乞丐抒发完，气色明显红润了许多，“你这心法等阶很高，你就不怕我偷学了，不教你炼丹术吗？”

  “我能说实话吗？”

  老乞丐点点头：“尽管说。”

  “如果你不教，我会打死你。”

  “哈哈……”老乞丐笑容很尴尬，“你也是个真诚的人，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丘家炼丹术拿去吧。”

  元风接过扔过来的丘家炼丹术，书面上竟出奇的干净，这与满身污渍的老乞丐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能问问您的身份吗？”元风这是神情尊敬起来。

  “我？丘家最后一代传人，现在丘家都没了，我也快死了，名字不重要，你学了我丘家炼丹术，也算是半个传人，要是有心，那个草席将我裹起来，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要是怕麻烦，直接走也行。”

  听在耳里，元风百味杂陈：“炼丹术就算有缺陷，不炼丹就是了，丘家怎么会成这样呢？”

  “不炼，丘家也想不炼，可朝廷不答应啊，丘家的丹药是供给朝廷的，这些年催得紧，需要上贡的数量有是年年翻倍，丘家为了不被砍头，只能每个人耗费生命炼丹。”

  “也就是我命硬，扛到现在，但也没有落个好下场，眼睁睁看着老婆孩子被斩首，朝廷逼着我继续炼丹，可我已经没有阳气可用了，朝廷这才放过我。”

  元风说不出话来，朝廷无道，苦的是天下百姓，只能祈求这动乱早点过去吧。

  “摘星诀您拿着，是不是能重新恢复阳气？”

  老乞丐将《摘星诀》扔了回去：“哈哈哈，你太天真的，我身体早已经亏空，神仙来了也难救，这东西我已经无法练了。”

  “我改主意了，你这心法我不要了，你帮我买瓶酒去吧，今晚的虱子有点多，没酒难以睡眠。”老乞丐仰望着天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不是有银子么？我刚给你的，你找客栈洗个澡，再买身干净衣服，不是更好入睡？”

  “懒得动了，你要不愿意帮我买酒，就算了。”

  “既然如此，我帮你买去吧。”

  大晚上的，真不好买酒。

  根本没有酒肆开张。

  元风无奈，只能去敲门，换了好几顿骂，这才买回来三两酒。

  “丘先生，就买回来了！”

  “丘先生？”

  元风掀开干草，发现老乞丐已经凉了，双腿折成恐怖的角度，看样子废了已经好多年。

  怪不得老乞丐刚才一直不挪窝，原来是无法挪动。

  老乞丐身上更是布满恐怖的伤疤，很难想象，被折磨成这样，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元风愧疚感涌上心头，要是自己刚才不给老乞丐眼睛来那么两拳，兴许他还能再挺些时日。

  “这酒……您要再挺挺，兴许能喝上了。”

  元风叹了口气，将酒倒在地上，只能让老乞丐去地下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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