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偶遇后躲起来

第二日一早，五更天时，容卿音被打更声吵醒了。

这一醒，心里记挂着画图纸的事，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看了看身边酣睡的女儿，轻手轻脚起床了，随便梳了个妇人发髻就去了食厅，点了灯盏。

这会儿翠丫也还没醒来，估计也累极了。

所以她不打算煮吃食先。

食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气息，在桌前坐了许久，她却不知从下笔了，毫无头绪。

好在昨夜没有中途停笔。

六更天，她也只随便画了几个簪花样式。

“音儿姐，你昨夜晚睡，今儿怎么又起这么早，瞧你这些时日忙到面色都不太好了。”翠丫絮絮叨叨地道。

容卿音整理着桌上的稿纸，笑了笑道：“无妨，等熬过这段时间时间就好了。”

翠丫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这钱可真不好赚啊。”

容卿音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钱要是容易赚，这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了。”

“那可不一定！”翠丫扬了扬眉，“你看那些贪官，捞钱那叫一个逍遥快活。”

“可别随意说这话，让人听见了，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容卿音提醒她。

“知道啦，但是我们这是在自己家里说话，谁能听得着？”

“隔墙有耳。”

“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便是。”翠丫连忙附和，“音儿姐，你想吃什么？粥还是饼？”

容卿音对这没什么要求，有得吃就行了，随口道：“都行，吃了之后，我便拿着这张画稿给黄掌柜看看。”

翠丫惊叹：“画了这么多，就只有一张能交给黄掌柜？”

“嗯嗯，其他的都不是顶好的。”

收拾好了画稿，容卿音伸了伸懒腰，不禁喟叹道：“等这事完了之后，我定要好好睡一觉。”

“那是自然的，再吃顿好的！”翠丫说着，眼睛看向桌面厚厚的纸，顿了顿道：“可那这些都要扔掉吗？”

都扔了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容卿音轻笑了声，“我哪是这么浪费东西的人？”

翠丫面带愧色，又听她继续说：“到时候也问问黄掌柜或者去其他成衣铺问问，看看能不能卖点钱。”

翠丫顿时明白了，嘿嘿一笑：“赚钱这活儿还得是音儿姐你来。”

“娘亲......”

玥姐儿醒了，正好梳洗打扮了之后就吃了些饼食，容卿音带着玥姐儿去了秋水阁。

黄掌柜一看画稿，眼里顿时流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啊好啊！我觉得甚是不错！这画像我收了！”

容卿音一听，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嘞，黄掌柜您觉得可行就成。”

“我就说，依你的聪慧机灵，定能弄出好东西，还有没有想到其他好点子？”黄掌柜朗声笑道，小心收起了画稿。

容卿音一时泄气，摇了摇头：“还没呢，就这幅是最好的。”

黄掌柜皱了皱眉，语气停顿了下：“不若你将你剩下的画稿给我瞧瞧，正巧铺里也打算做一批新衣裳。”

容卿音从布包里拿了剩余的画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都在这儿了，您瞧瞧。”

黄掌柜拿了去，坐在桌前，看了好半晌，眉头时而拧起，时而松缓，却半句话也说。

容卿音打量着黄掌柜的神色变化，一时间也摸不准黄掌柜的态度。

又过了好一会儿，黄掌柜终于抬起头来，面色不似方才的愉悦满意，让人心里没由来地一紧。

黄掌柜缓缓开口：“容娘子，这些画稿有些是还算过得去的，有些则是马马虎虎，不如我出个价钱，一次性买了所有？然后我再让人看看有没有法子改一改。”

容卿音闻言并没有因此松了口气，反而是试探性地问道：“依黄掌柜看，这些画纸能值多少钱？”

黄掌柜捋了捋胡须，略一沉吟：“最多给你五百文钱。”

黄掌柜手上拿着的画纸一共有二十六张，若是拢共只有五百文钱，着实是少了些，也不知道其他铺头是不是也只能给这个价钱。

气氛沉默了下去。

黄掌柜看出她在犹豫，又捋了捋胡须，“说来我当初给了你入一股的机会，如今咱们也算是盟友了，只要我赚钱了，就少不了你的分成。”

容卿音知道他在用未知的东西来说服自己，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她原本也算是秋水阁的一个小东家，只不过没啥决定的权利。

与其一口价卖给其他人，还不如卖给黄掌柜，要是铺头生意好了，她还能得更多钱。

略加思索后，她缓声道：“行，五百文就五百文吧。”

黄掌柜终于抚掌大笑了：“好好好！我就喜欢跟你样爽快的人合作！”

说罢，黄掌柜低下头数了五百个铜板递了过去。

“那你便尽快将那套衣裳做出来吧。”黄掌柜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两匹锦绸，用纸包实了。

细心叮嘱：“这玩意可不能弄坏了，得小心些。”

容卿音忽然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呼了口气：“黄掌柜，我晓得的。”

“行，等会我让人送到你家里去，要是你衣裳做好了，你就捎个信给我，我再派人去你家里取。”

黄掌柜这么做，主要是怕容卿音自个拿回家送过来的路上有个什么闪失，把锦绸弄坏了。

容卿音非常理解黄掌柜的想法，这样也好，落得一身轻松。

从秋水阁出来，容卿音便带着玥姐儿去芳馨楼买些零嘴糕点。

玥姐儿好奇心大，也最喜欢逛街买吃的，看了啥吃的都想捏一块来尝尝味道。

不想，却意外撞见了一连十几日都没见过的男人，不过他看向另外一边的架子，大概还没有注意到她们在这边。

“娘亲，那个是‘怪物’吗？”

男人被晒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与十几日之前的那个面如冠玉的样子有些许出入，玥姐儿便有点不确定了。

“嗯，是他，所以咱们先躲起来，别让他看到了。”

容卿音牵着玥姐儿来到一个摆满了糕点盒子的架子后，再用帕子给她的手擦了擦。

想着等那人走了之后，她们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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