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猖兵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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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猖兵挑衅
解散过后,我和张嘉一就往学生会办公室走,我分完声部后他就开始复印歌词。
这办公室是军训基地为数不多有空调的房间,干完活儿后我俩就在边上坐着蹭空调,能得劲儿一会儿是一会儿。
何宇航师姐拉着几个学长边嗑瓜子边聚堆儿唠嗑,重点无非是分析李牧驰的事儿,其实事情就是因为他直接定了一首歌儿参加比赛,他们专业都是学声乐表演的,本来就谁也不服谁,系里的同学问他凭啥不跟大家商量曲目,自己就定了,李牧驰觉得自己是学生会干事,有这个资格,加上全系同学都在,这么一起屁儿就显得自己没面子了,吵吵几句就动起手了。
就这么一个事儿当引子,学长学姐们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我和张嘉一要走,根本不让,还非拉着我俩一起讨论,从李牧驰动手,到哪个老师和哪个学长的关系不清不楚,又从某个女同学和教官表白被拒绝,扯到了学校附近要盖新机场。
我和张嘉一哪儿敢在这种场合嚼舌根啊,说谁都不能插话儿,没准我俩这会儿刚跟着附和完,明天就传当事人耳朵里去了,串闲话,扯老婆舌这事儿不分地域,不分年龄,都是这么回事儿。
这几个学长学姐是每天不用早起,根本没时间概念,里里外外扯到了十一点多。
好不容易等他们聊完,我和张嘉一迷迷糊糊的往寝室走,第二天还得起早军训。
寝室里面很黑,大家都睡着了,呼噜声,磨牙声,说梦话的声此起彼伏。
眼睛还没太适应,我伸着手在前面划拉着,生怕磕到哪儿整出动静再给大家吵醒了。我俩的床在最里面,和门口还有些距离。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我上铺的位置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缩成了一个大团儿,逐渐走近才看清楚,我上铺的哥们儿,这会儿正蹲在床上,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怼了怼张嘉一。
张嘉一抬头看去,忽然捂着脖子嘶哈着吸了口气。
我向他胸口摸了过去,虎牙吊坠在他T恤里面呢。
自从上次吴叔和我说完先把虎牙吊坠给他带之后,我就每天都往他脖子上瞟,为了保护这上了年头的宝贝,洗澡啥的我俩都不带,人多手杂也挺怕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张嘉一压着声:
“没事儿,就疼了一下。”
我一个手搂着张嘉一,一个手向上伸着晃了晃上铺的哥们儿的腿,住我上铺的同学叫郝晨光,平时就挺高挺壮的,快一米九的个子,这么直挺挺的蹲在上铺中间,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诡异。
“晨光!晨光!”
郝晨光没理我,身体冰凉,碰到他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妈了个八子,又tm给我找活儿了。
我让张嘉一先坐下。
从迷彩服口袋里拿出了从军训开始就还没派上用场的烟。
刚要抽出一根,郝晨光边上的徐浩杰也忽悠一下坐了起来。下一秒就来了个鲤鱼打挺,同样和郝晨光并排蹲在床铺上,因为在上铺,这一个鲤鱼打挺磕的棚顶咣噹的一声,接着就是铁床吱吱呀呀的晃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不够再来一个?
沃日
接着隔着过道的同学跟着一个鲤鱼打挺,也是以同样的姿势蹲在床上。
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眨都不眨一下。
我那素未谋面的六舅啊!
我这不是掉鱼塘里了么!
上铺的同学全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蹲在床上后,下铺的同学也一个接一个的坐了起来,然后跟着鲤鱼打挺,就像是训练好了一样以同样的动作重复着,每个人都蹲在了自己床铺中间。
床板吱吱呀呀,晃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呼噜声,磨牙声都逐渐消失了,整个寝室三四十号同学都整整齐齐的蹲在床上,眼睛都看着自己的正前方。
我脑子里根本没想什么抽烟请仙儿的事儿。
我拉着张嘉一的手腕儿就往外跑。
刚才看他们挨个起来的场面已经够我俩愣神了,这会儿再不跑没准儿小命就得搭里面去了。
别说我怂,我就一普通出马弟子,道行不高深,现在胆量往大了说也就是见到真鬼不害怕。
这么多人一起整这景儿我是真打怵,再说这场面就算胡三太爷亲自来看,估计也得挠挠头吧……
真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可是一屋子人啊!
根本不是逞能的时候……
我俩几步就跑到了院儿外,寝室里面太黑,跑这两步还把大母脚趾头磕床柱子上了,来不及喊疼,我俩站在门口观察着屋子里面的情况,可屋里面出奇的安静,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屋子里面的同学都整整齐齐的蹲在床上。
我磕磕巴巴的对着张嘉一说:
“找……找教官……这事儿咱俩办不了……”
张嘉一抬腿就要自己往教官的寝室跑,我赶快拉着他胳膊
“一起去,万一…”
我话还没说完,身上就感觉一阵从骨子发出的冷,寒意顺着胸口一直蔓延到喉头,肩膀越来越沉,沉到让我没法直起腰来。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张嘉一同样打了个激灵,接着也开始和我一样弯下了腰。
我俩都弯着腰面朝着脚尖大口喘着粗气。
从出马到现在我还没这么强烈的感受过这种来仙儿的难受。
现在就是想去喊教官我俩都挪不动一步,太沉了,就像是十几个面口袋压在身后一样。
在我俩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猛然间背后一松,我俩不约而同的起身。心脏蹦蹦的跳的厉害,依旧是大口喘着粗气,抬眼看去
左边和右边站满了冒着黑气的人,
张嘉一那一侧的人排列整齐,一个个都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他们看不清脸,都是黑糊糊的一团,但气场感觉很熟悉,在闯李仙姑堂口的时候他们就出现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让他们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一根竹棍,墨蓝色的荧光从竹棍的底部开始向上环绕蔓延。院子里面一点风都没有,他们黑色的袍子却摇曳摆动,黑气裹挟着衣角,就像是流淌着的墨水。
我这侧的人看起来就像是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士兵一样,他们都穿戴统一,银色的头盔,银色的铠甲,在月光下泛出金属的光泽。手中的银色长枪同样被墨蓝色的荧光缠绕,从地面向上不断地打着弯儿的升起,在枪头的位置逐渐散去,看起来就像是藤蔓绕树一般,不断的从地面上供给着某种力量似的。
两边的队伍一边儿能有个三十多人,两边也小一百人了,偌大的院子,被这两队人马手中的竹棍和长枪发出的墨蓝色荧光照的发亮,就连寝室屋里面也都被这光映的发蓝。屋里面同学的脸在蓝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惨白,每个人都看不出一丝表情,眼睛就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正前方。
我俩站在正中间,两侧的人马刚好给中间留出来一条路。
没有声音。
整个院子里面连草虫的叫声都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屋子里面静的可怕,和平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对比,现在的安静来的有点可怕。
没有任何仙家出现,我以为会是地府的清风或者高祖带着地府人马来帮忙,但现在这么看,这两侧的人是地府的人马不假,但好像并没有带头的仙家。
齐刷刷的“轰隆”声从屋子里面传来,我和张嘉一都往后退了一步。
屋里面的同学骤然全部倒下,轰隆的声应该是大家的身体直挺挺的一同砸在铁皮床上的声音。
随着屋里声音的传来,我们面对的寝室房檐上出现了一排脖子上带着红色三角巾的人,抬头看去,他们蹲在寝室的屋顶上,鲜红色方巾微微飘动,他们的脸都隐匿在巨大的帽檐之下,衣服和身上穿着黑色和红色交织的软甲,腰间都别着制式统一的长刀,一手握着刀把儿,一手扶着刀鞘。
两边的气势都不弱,感觉大战一触即发。
这画面和场景放在哪个制作精良的电视剧里或者电影里都不违和,但偏偏是在这连厕所都没隔板儿的军训基地,看起来就特别别扭,场面浩大,声势庄严,搭配着掉漆的平房,铁皮顶棚,看起来就像是春晚在安达县城举办似的。
我左右晃了晃脖子,骨节发出了“咯嘣 咯嘣”的声音,身子顺势挡在了张嘉一前面。
“猖兵压魂”接着脑子里面就有了这四个字的感应。
这房顶上一排排的应该是吴叔所说的猖兵,之前还安排个红衣老太单打独斗的过来探路,这会儿是看那老太受了欺负过来给我们展示自己队伍强大?折腾整个寝室的同学给我俩示威?
我那虎灵都是被压制过之后的效果了,也没真伤到那老太太,再说也过去好几天了至于这么小心眼么!
没等我多想,身边的地府兵马左右同时用竹竿和长枪用力的戳了一下地面,轰隆一声,感觉地面都在跟着颤动,墨蓝色的荧光顺着竹竿和长枪打着旋儿的向上飞去,一道道光柱照亮了整个夜空。
寒意越发强烈,身上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张嘉一身上百日守孝煞还没破,这会儿他们确实也没轻举妄动。透过密密麻麻的光柱,在房檐上的那群猖兵一同单脚跺在铁皮房上面,直挺挺的向夜空中扎了上去。
身边的地府兵马并没有动,也没有追上去,几秒钟后那些冲天的墨蓝色荧光逐渐收回到了竹竿和银枪上,莹莹的蓝光越发暗淡,他们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的隐匿在这院子当中。
草虫声逐渐响起,月亮还接近正圆,微风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寝室里的呼噜声又传了出来。
我有点站不稳,身体感觉一下子变的很累,后脑勺蹦蹦的跳着疼。刚才太冷了,手有点冻的有点发木,我用嘴不断地哈着气,想让手尽快缓过来。刚哈了两口气。
隐约能感觉到身后张嘉一微微颤动,我回头瞟了一眼,他双目紧闭一个手捂着脖子,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我赶忙去搀着他,别一会儿戗地上。
“疼的厉害?”
张嘉一没说话,我一只手拉着张嘉一的胳膊,另外一只手绕过他后背环着他的腰,缓了半晌他晃了晃脑袋:
“没事儿……刚才……我和我家老仙儿好像有了感应。他们太久没来了……我一下子有点不适应。”
张嘉一深吸了一口气,身子还是有点摇晃
“不知道堂口派谁来的,没看到身形,声音也很陌生,在我耳边儿说让我沉住气,房顶上那些东西就是你前两的猖兵,它们一般都在道家祭坛中祭炼,来这儿是为了沾一点儿男寝同学的阳气儿,意思应该就是……”
张嘉一喘的很厉害,我把他搀到了边上的小马扎上,自己也找了个马扎坐,实在站不住了,现在我两条腿都直哆嗦。
张嘉一管我要了根烟,自从他妈妈去世之后,他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抽烟,我也能理解,毕竟算是一种排解方式,总比苦闷都憋在心里强,他吸了一口之后缓缓的说:
“意思应该就是……他们人多兵强,只要他们想,能随时在我们前眼皮子下动所有他想动的人。”
“所以,刚才所有人都蹲床上,是那鬼道让他的猖兵来都来附体沾阳气,然后通过阳气让自己的猖兵更强大。可咱俩还没请仙儿我家地府就派人来了,他们没动手就是说明,所谓的时机还没到,所以,他们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挑衅我们?红衣老太是打探我们在哪儿,这些猖兵是过来挑衅,共同点是都没伤到我们……所以他是想……”
我俩正分析着,正面闪出了一个穿着睡衣带着睡帽的小孩。我下意识的把胳膊挡在了张嘉一身前
“诶呦我妈亲,吓我一跳,我以为谁呢!”
黄小跑穿了一身黄白条纹的睡衣冲我俩跑来。坐在我俩对面的马扎上跷了个二郎腿。我看他悠哉悠哉的,我还挺着急:
“我先问你,屋里学生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这不都睡得挺好么!”
黄小跑翘着腿儿,拖鞋在脚面上一晃一晃的,屋里面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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