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辰和二叔以往亲如兄弟，时常互相打趣。可此时，他却心生惧意，身体禁不住地向林晓挪移了些许，愣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看什么看，我说的都是真的！”林晓用手指轻叩桌面，提醒张楠正视现实。

  张楠将手中茶一饮而尽，舔舔嘴唇，手举至半空又垂落下来。他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由自主的做了这些没用的动作。过了良久，才说道：

  “我说海辰，你谈女朋友我并不反对，把人家睡了，虽说我不赞许，但那也是你的能耐，我还是为你感到自豪。然而，你岂能不顾后果，只顾自己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肚子大了也就罢了，可你们还是学生啊，现在怎么办？”

  张海辰缩着脖颈，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打掉，她同意了。”

  刚才还未动怒，听了这话，张楠霎时怒发冲冠，霍地站起，扬起了拳头。

  “你这混小子，你干嘛不自己割掉，要人家打胎，不会痛吗？你只顾自己享乐是吧？”

  张海辰深知二叔不会真的动手，只是本能地缩着头。

  林晓却紧张地站起身来，伸手护在张海辰的头顶，嗔骂道：“有事说事，你发这么大脾气干嘛？也难怪出了事海辰不敢首先找你。”

  话虽如此，林晓心中着实对张楠颇为欣赏，觉着他有担当，遇事首先想到的不是逃避责任的打胎之举。

  两人皆为学生，其实除了打掉孩子，实无他法。张楠也只是一时气恼，他缓缓坐下，问道：“她家里人知道了吗？”

  “我不晓得。她应该不敢告诉家人吧。”张海辰这回声音大了些许，他料想蓝雨汐应该和自己一般，不敢告知家人。

  林晓也坐了下来，说道：“明天我带她去检查，先确认了是不是怀孕了再说。”

  这时候服务员也把菜端上来了，这种事不能了当着外人的面讲，张楠便点点头，无奈的说：“只有这样了，先吃饭吧。”

  吃饱了饭，张楠把二胖的电话告诉了张海辰，让张海辰自己先回去。他和林晓还要去联系医生，蓝雨汐还是学生，去做检查容易，一旦检查出了是怀孕，那要做刮宫手术，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种事情谁也没经历过，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两人到了人民医院走廊里四处看看，记下了那些妇产科医生的名字。

  值班的医生，他们不敢找，怕太突兀了影响不好，就想先找一些下班的医生，想着私底下先聊一聊。

  可是知道医生的名字，却没有联系电话啊。不过这是难不倒张楠，他到外面买了一包好烟，来到了医院的门卫室里，这里有着两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他把烟开封，一一递过去。

  两位大爷可谓人生经历丰富啊，看张楠和林晓这个样子，就知道是有事相求了，烟拿在手，也不急着点燃。

  一个缺了颗牙的大爷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啊？”

  张楠装作很轻松，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事啊，就是想问一下陈佳莲医生的电话，我们有点事想找她。”

  缺牙大爷和另一个微胖大爷对视了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林晓的肚子，笑道：“几周了？”

  张楠有点搞不清状况，不知几周了是什么意思。还是林晓反应迅速，红着脸回答：“十四周了。”

  缺牙大爷默默点了一下头，又说：“你们是想知道是男是女对吧，唉，生男生女还不是一样，都这个年代了还搞什么重男轻女啊。”

  张楠终于明白了，这大爷把他们当做是来做B超鉴别胎儿性别的，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想了想这其实都差不多的，便答道：“男女都一样，都是我们的骨肉，我们就是想先知道，高兴高兴。”

  大爷才不会相信张楠的鬼话，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特别正义的人，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找伍主任吧，伍淑芬主任，鉴别打胎人流都找她，这是她的电话。”

  真是歪打正着，张楠感激得点头哈腰，缺牙大爷递过来的电话号码，又把那包烟留了下来。

  出了门卫室，两人相视一笑，林晓靠到了张楠的怀里，小声说：“如果真的是我怀上了，你会是男女都平等看待吗？”

  现在已经天黑了，进出医院的人比较少，张楠大胆的在林晓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不会，男的我会对他很严厉，女的我把她当公主养。”

  “你这是重女轻男。”都还没有怀孕，也还未决定要孩子，但是林晓对张楠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抬起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上了轿车，张楠就开始拨打伍淑芬医生的电话。伍淑芬做这种灰色产业做多了，没几句话就谈到了正题，问了情况，定的价钱，约定了第二天到医院做检查，可以秘密帮打掉孩子。

  一切谈妥了，终于松了口气，他看着林晓，说道：“我不想回去那么快，时间还早，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林晓知道张楠是想找个地方亲热一下，其实她更加想，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在新房子里衣服都脱了，最后却被黄义仙的事打断，没能进行，她就特别的想，有时真想半夜把张楠叫出来一起去开房。不过现在，她却坏笑着拒绝了。

  “我不想看电影，最不喜欢的就是看电影了。”

  张楠有些失望，但还在想办法弥补，又问：“那你想去哪里？”

  “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林晓把车停住，熄灭了车灯。

  张楠这才注意到林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车开出了城区，停在了一处偏僻没有人走动的地方。他立刻知道了林晓的用心良苦，慢慢的靠了过去，吻住了那火热的双唇。

  林晓一开始还是温柔的回应着，不到十秒钟，便变得贪婪起来。舌头伸进去探索着，手也去摸座椅的按钮，把座椅放平下来。

  两人都是干柴遇烈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尽管不那么好施展，但衣服还是飞快的剥离了出来。冬天的冷不能阻挡两颗火热的心，他们憋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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