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禁”在射击馆里的时光异常难熬，如今已是第五天过去了，张楠对于“烟”的渴望愈发强烈，当烟瘾袭来的时候，他嘴里同时叼两根烟，也未能得到缓解。而最为严重的一回，由于无法忍受那种痛苦折磨，他甚至将身下的床单都抓破了。

  即便如此，张楠依然未能察觉到自身已然身陷毒瘾之中，反而将一切归咎于被囚禁在此处、终日不得见阳光所致。毕竟，即便是坚韧如青铜者，长时间处于这般环境之下，亦难免沦为无用之废铁。

  他想，等到陈苗来时，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前去找邓队长求情，放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这般想着，陈苗便已翩然而至，脸上洋溢着盈盈笑意，手中还提着一只小巧的布袋子。刚一进门，她便开口说道。

  “今天你又一次刑满释放啦！瞧瞧你不过短短几天，竟然变得胡须满面、头发散乱。来，等我帮你理一下，你就可以滚了。”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关上傻掉了。”

  张楠闻言不禁喜出望外，情绪瞬间亢奋起来，一个箭步向前，猛地将陈苗拦腰抱起，然后兴奋地抱着她转着圈圈。

  由于张楠半蹲着抱起，陈苗被抱起时，胸口与张楠的脸平行。她羞涩地双手按住张楠的肩膀，使劲向外撑，嘴里尖叫着。

  “你疯了啊，快把我放下来。”

  几圈后，她做了个意想不到的举动，佯装害怕，脚盘到张楠腰上，手也紧紧搂住脖子，将自己柔软的身躯紧贴在张楠脸上。

  此时，张楠的鼻子都从那纽扣之间的缝隙里钻进去，很明显的碰到了那柔软的肌肤。鼻子里吸入醉人的体香，但他人醉脑醒，缓缓的停止旋转，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耍流氓，只是太激动了。”

  张楠的手放松了，陈苗却勾得更紧，没有丝毫要下来的意思，低头看着张楠的脸，说出极为大胆的话。

  “软吗？有没有女人味？”

  事已至此，张楠若再不懂，那真可去庙里当和尚了。他闻着陈苗的香味，有些意乱情迷。向左转，把陈苗按压在床上，即可品尝这个微胖可爱的警花。

  然而，他却坚如磐石，停顿几秒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

  “我闻到了你的体香，让我的五脏六腑都麻了。实不相瞒，我都快抑制不住，但我有老婆，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必须忍下来，希望你能配合我。”

  陈苗的俏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手脚像触电般同时松开，顺着张楠的身体滑落下来。在这过程中，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剐蹭到了那坚硬如铁的东西。都到了如此程度，张楠竟然还能把持得住，其对林晓的爱意之深，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而她还要去做那破坏者吗？显然不能，这绝非她的本意。只是这样被拒绝，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里子和面子都丢了个干净。她迅速地转过身去，不敢看张楠一眼，像个木头人一样傻傻地站着，想跑又跑不动，想坐又不会坐。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张楠看到陈苗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生硬了，就如同将一个人的衣服脱光，扔到大街上示众一般。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立刻补救道。

  “师父，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对不对？我……我差点又耍流氓了。”

  陈苗的泪水已经滚落下来，为了挽回哪怕一点点的颜面，张楠给的这个台阶，她也只能顺着下了。她默默地向前走了两步，借着打开手里布袋的动作，偷偷地擦掉眼泪，嗔骂道。

  “以后再也不试探你了，便宜都让你占尽了，快坐好，我给你理发。”

  “哦，好的，我把衣服脱了，免得头发屑钻进衣服里，可别又说我耍流氓哦。”

  张楠利落地脱掉上衣，拉过那张椅子，正襟危坐，背对着陈苗。

  陈苗转过身来，在张楠的脑瓜壳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说道。

  “把头低一点，别乱动，我只会推光，乱动的话，我可推到你的肉里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推光就推光呗，刑满释放的人都是要推光的才像。”

  张楠自我解嘲着，只要能让陈苗消气，头发推光又算得了什么呢？过几天就又长出来了。

  陈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一抖，电推子就推上去一大块。这下子，不推光都不行了。

  “趁着工夫，我给你说一下，我们现在你的案子定性为证据不足，既然吞吞仔他们能拿假枪来，你的也可以是假枪。假枪假钱去买假货，所以你被放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

  张楠故作惊讶，心中却对邓队长帮他开脱的高明手段暗自赞叹。如此一来，他便能继续以江湖大哥的身份与逼爷他们周旋了。反正吞吞仔的小弟长毛已被人赃俱获，吞吞仔也不可能被放出来，这无疑是等于死无对证。

  “反正就这样，故事如何编排，就看你的了。”

  陈苗还真的不擅长理发，即使是推光，也推得像梯田一样，黑白相间，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笑出来。

  “骗人嘛，我可是行家，准能把他们骗得晕头转向。”张楠正得意时，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烟”瘾又犯了，夺过陈苗的电推子，嫌弃地又说：“你也太慢了，我的头都快被你盘出包浆了还没理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还能自己理？”

  陈苗有些不相信，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旁看热闹。

  反正只是推光，这对张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弯下身子，动作麻利地拿着电推在头上游走，没一会儿，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就露了出来。他又用电推把胡子也铲了一遍，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头发碎屑，得意地说。

  “怎么样？这不就搞定了吗？我去洗个澡，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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