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忧。

  哦不。

  司无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对司程的问话他有意逃避，从前他们也不会逼迫。

  但是这次，他听的出来大哥有些恼了。

  “不用为难无忧，我们都不会说的。”

  这时候，给顾无忧解围的竟然会是最沉默寡言的清山。

  司无忧也感到有些意外。

  对上清山投来安慰的视线，他心中感动万分。

  抬起脚朝着他走去。

  不止他。

  还有神情复杂的清寻，满脸担忧的清玖和带着防备的清拾。

  原本距离门口最近的钟旭见状。

  左看看右看看，也抬起脚朝着他们靠拢。

  几个人待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无法被破除的小团体一般。

  司程被他们的反应都气笑了。

  双手叉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半晌，他停下步伐。

  气急朝着病房对面的墙壁踢了一脚，怒气冲冲的。

  “我就想知道，谁把我妹妹害成这样的。”

  “我就想做一个好哥哥，弥补她这些年来受的苦。”

  “我就想给我司程的宝贝妹妹出口气，但是我踏马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我踏马就像个傻逼！”

  从未听他说过脏话，也是第一次看向来不会黑脸的他发这么大火。

  若是平常，他要是这样发疯都该跪祠堂了。

  可今天，他说的一字一句也都是他们的心声。

  从未有比此刻还要觉得窝囊的时候了。

  司程发完一通邪火，顿时觉得头疼。

  哪哪儿都不舒服！

  他靠在墙壁上，任由身子无力的下落。

  ‘咔——’

  细微的开门声一下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傅时晏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都忽视了他那一身要杀人的气势。

  “安安她...”

  “司二叔，我想跟您借些人手。”

  司父和傅时晏同时开口。

  “你要替安安报仇是不是，带我一个。”

  司程迫不及待的伸手，就怕自己被落下。

  他那股子火可是越闷越大。

  “时晏啊，到底怎么回事？安安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吗？”

  司老爷子更想先确认孙女的安危。

  对这个孩子，他们一开始是亏欠，可相处下来，这感情一点都不比自小养起来的浅。

  可以说，现在就是司程，在他们心里都没有安安重要的。

  司老爷子好歹是长辈，傅时晏还有意收敛了下身上的气势。

  “司爷爷，我来不及跟您说太多，在阿姒醒来之前，我要带一个人回来。”

  被排在外围的清寻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跟你一起，我会召集我从前的学生。”

  司家的家主是司大伯，虽然家规森严，他做不了司家的主，可以做自己的主。

  司父刚说完就收到老爷子的呵斥，“你这说的什么话！”

  训斥完又看向司程。

  “阿程，你年纪也不小了，接手司家是早晚的事，这一次，你代表司家，全程听时晏的安排，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司程坚定的应着。

  他现在就想找到让妹妹受委屈的王八犊子，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给妹妹出气。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司父拍了拍司程的肩膀，眼里的暗示不言而喻。

  司程给了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笑，眼里燃烧出熊熊烈火。

  “一起吧。”

  清寻主动提到。

  司程看了看傅时晏，只见他轻轻点头。

  “司二叔，我有些话要单独跟您说。”

  司父愣了愣，不过还是和傅时晏到另外一边去说话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讨论的内容。

  只是回来的时候。司父的面色也极其凝重。

  “拜托您了。”

  傅时晏说话的态度十分诚恳，司父点点头，“你们去吧，争取在阿姒醒来前，好好的回来。”

  “嗯。”

  傅时晏带着几人洋洋洒洒的离开了。

  转身时，他面如墨色。

  “爸，妈，阿旭，安安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你要去哪儿？”

  司老夫人担忧的问。

  “去找那个让阿姒生病的罪魁祸首。”

  他说话时眼底没什么温度，语气甚无波澜。

  这个理由，他们确实无法拒绝。

  “去吧，安安这里有我们。”

  司老夫人眼含热泪。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些什么，可如今能让傅家和司家共同联手的。

  怎么会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司父离开前还是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顾清姒。

  匆匆忙忙的，病房里的凌乱都还来不及收拾。

  刺痛他眼睛的，是病床边地上已经有些干的红印。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病床。

  此时的顾清姒面色比前几天看起来还要苍白。

  像一只破碎的布娃娃。

  每靠近一步，从心底弥漫开的针刺感就散发一分。

  在距离病床不到两米的距离时他停下来了。

  他有些怯了。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他愧对安安叫他的一声父亲。

  他愧对拼死守护着他们女儿的阿竹。

  他的双眼渐渐模糊。

  真是年龄大了，连泪腺都管理不住了。

  “爸。”

  一声极虚弱的叫声。

  司父忙眨巴眼去看。

  床上的顾清姒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

  “是爸爸吵到你了？”

  顾清姒艰难的摇了摇头，动作极慢。

  “您坐。”

  她的眼神看向病床边上的凳子。

  司父恢复了两分理智。

  他是很想和女儿待在一起，可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站在病床边上弯下身子看她，声音放的十分轻柔。

  “爸爸还有点事情，你爷爷奶奶在外面，睡不着的话，让奶奶来陪你，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司父全然将顾清姒当做未长大的孩子去看。

  顾清姒情绪这么大泄一次，对于司父的提议还有些心动。

  从妈妈走后，她再也没有听过故事。

  奶奶讲的故事，也会有妈妈的味道吧。

  她克制着眼里的泪意点头。

  司父一喜，终于露出笑容来。

  他急忙去外面请司老夫人。

  司老夫人一听孙女想听故事，急忙和司夫人讨论。

  两人准备了几分钟才进去。

  司老爷子对司父点点头，司父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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