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悠骑到大坝附近，就看到大坝上的柳条迎风招展，也不知道李旺用了什么办法，把柳条插的这么稳当，远远看去，德兴村的大坝绿意盎然，在一片光秃秃的大坝面前，格外惹眼。

  想着自己要不要跟李旺说一下，下一次换成别的呢，比如小红旗。

  小红旗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立刻让凌悠悠想到从前，有位赵爷爷小品里面的话。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嗯李旺有实力把大坝上弄的红旗招展，然后附近的村民这时候没啥事的时候，就都过来看红旗了，没准还真能人山人海。

  不过这句话好像是宋奶奶说的吧，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到了公社，现在已经没有好奇心了，直奔邮局，结果来的太早了，邮局还要过一会儿才开门。

  凌悠悠闲着无聊，看到邮局附近是民政局，好奇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几对儿男女。

  虽然要领证了，男女站的距离还挺远的。

  会来事的男同志，时不时给女同志递水，递糕点，木头木脑的，就只会站在那头看媳妇傻笑。

  凌悠悠就喜欢，看这样幸福平和的景象。

  可惜幸福平和的景象很快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新衣服，头发一丝不苟的老太太，拉着也就十四岁的小姑娘向民政局走去。

  小姑娘骨瘦如柴，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哭嚎着求前面的老太太放过她。

  凌悠悠开始以为老太太是人贩子，想想不可能啊，人贩子都低调，不可能穿的这么招摇。

  再听听，原来是女孩子的奶奶。

  这个时候很多女孩子都是包办婚姻，家里没钱了，男方拿点钱，就能买个媳妇了，肯定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只能说给聘礼。

  老太太目光凶狠，对不听话的孙女很不耐烦，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声音特别响，可能是大家都没想到，老太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人，都吓了一跳。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想挨打，等男方来的时候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把你打晕了，再送过去。”

  小姑娘还想为自己争取争取。

  “奶奶，我还能在家里干几年活儿呢，我求求您了奶奶，那个姚癞子，比我爸年纪还大啊。”

  老太太瞪着小姑娘，凌悠悠看着觉着这老太太眼眶小，眼眶大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你小孩子不懂，听话就行了。”

  小姑娘的哭声一直没停。

  “奶奶，我还小呢，我能赚钱，五十块钱，我明年肯定能赚到。”

  老太太一脸不相信。

  “大丫，钱我们已经收了，你爸妈也同意你嫁人，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今天就是姚老癞的人了。”

  小姑娘停止哭泣，好像在做什么决定。

  “奶奶，您要是逼着我嫁人，我现在就撞死。”

  老太太语气没有变化。

  “你现在是姚家的人了，想死也要等姚老癞把你带走，你去他家再死。”

  老太太无情无义的样子，让围观的人愤愤不平。

  “姚老癞，不会是那个住在山上，常年靠野货生活的那个姚老癞吧。”

  有人小声嘀咕，确认应该就是那个姚老癞了。

  刚才木头木脑的男同志站了出来。

  “老太太，你孙女有十五吗？那姚老癞一脑袋头疮，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连寡妇都看不上的人，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孙女跳火坑呢？”

  老太太白了男同志一眼。

  “我家的事用你管？要不然你现在掏五十块钱给我，我家这孩子就给你了。”

  男同志被老太太说的，脸色通红，又气又羞。

  要跟他领证的女同志，扯了扯他衣服，男同志叹口气，回去了。

  “你们这么多看热闹的，别站在那嘀嘀咕咕的，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谁能拿出来五十块钱，这丫头就归谁了，拿不出来就别假正经，管闲事。”

  老太太说完，没人说话了，来到这都是领证的，就算有善心也不可能买这个小丫头啊，再说这老太太一看就是不讲理的，就算给了五十块钱，也得被赖上。

  邮局门开了，今天邮东西的人还挺多，凌悠悠不喜欢跟别人挤，所以还是站在门口看热闹。

  民政局也开门了，领证的人也都进去了，老太太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应该在等那个孙老赖。

  没多久一个穿的还算像样，戴个帽子的老头就走了过来。

  这老头太丑了，不光老，人还特别丑，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小姑娘。

  小姑娘更害怕了，尖叫起来。

  “奶奶我不嫁人，我不想嫁人，我以后会更听话更乖的，奶奶我求求您，只要您不让我嫁人，我肯定能赚到五十块钱，德兴村有个老板收山货，我肯定能赚够小叔的彩礼钱。”

  说完扑通跪在老太太面前。

  “奶奶，我求求您，我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啊，您不能这样啊，我以后只吃一顿饭，一天只喝一小碗草粥行不行，奶奶求您相信我，我真的能给小叔赚够彩礼钱，只要您给我时间，就几天行不行？”

  女孩子头都磕破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姚老癞走过来，拉住女孩子的手，揉捏着，女孩子被吓到瑟瑟发抖。

  “秦大丫，我会好好对你的，你说你们一家外来户，穷的只能喝草籽粥，到我家至少还能有碗玉米粥喝，等以后你给我生个大儿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姚老癞说完不怀好意的笑着，凌悠悠心底一阵恶寒，这也太恶心了，受不了了。

  围观群众又开始指指点点了，那几个领证的也出来了，摇摇头走了。

  “这老太太真要把小姑娘嫁给老头子？这不是亲奶奶吧。”

  “这孩子看着真可怜啊，就算着急嫁人，也要给找个差不多的家庭啊，怎么能找个老头呢？”

  “这老太太不会是个人拐子吧。”

  大家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带着怀疑。

  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什么拐子？这是我亲孙女，一群看热闹的，装什么好人，真想装好人，就直接给我拿五十块钱，这孩子我就送你了。”

  “可是这孩子没有十八吧。”

  老太太掐着腰：“怎么没有？怎么没有，我们丫头就是吃的不好，长的小，已经十八岁了。”

  小姑娘看到有人帮她说话，开始求看热闹的群众。

  “我才十五，奶奶特意把我多报了三岁，我还小呢，求求婶子们救救我，花五十块钱买了我吧，我很勤快什么都能干，一天吃一碗饭就行了，求求你们了。”

  围观群众也不是不善良，只是这个时候家家能吃饱就不错了，谁会买个女孩子回去呢。

  再说这个时候谁敢说买人啊，那可是要被公安局抓起来的。

  “大丫，你死了这条心吧，这些看热闹的，都不一定有姚老癞家里吃的好呢，走吧进去领证了。”

  小姑娘跪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没有了精神，姚老癞一直盯着她，生怕她跑了。

  就在小姑娘心如死灰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

  “我出五十块钱，雇小姑娘给我干一辈子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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