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有点迟疑的样子，玦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攫取了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手，把住熵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她：“告诉我，熵。TA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

他顿了一下，双手逐渐缩紧，下巴搁在她的耳侧，言语中带着苦涩与自责：“……你那时候，是不是……很疼……”

如果他当时也在她的身边，她或许就不会承受那些痛苦。

“……”

熵撇过头：“实验嘛……肯定不会好受。”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玦的手，又轻柔地抱了抱他：

“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你当时要是也在那里，那才叫灾难呢！我们眼下的力量又无法与TA抗衡，指不定就全军覆没啦！”

“……”

玦轻轻地与她额头相抵，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会让那种事再次发生。也绝不会饶过TA。”

熵垂下眼眸：“嗯，我知道。我也不会放过TA。”

玦微微起身，眸光柔和地看了她一会，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

他看向脚下，轻轻唤道：“小黑，点心。”

影子微微蠕动。

“……咕嘟（点、点心。）”

小黑动了动，没一会就吐出来一个盒子。

熵惊讶道：“呀！小黑会说话了！真棒！”

她拍了拍小黑，小黑也欢快地动了动。

玦扬起嘴角：“嗯嗯，不过准确来说，是只有我们听得到，应该是咱们力量增长的缘故……”

卧槽！

卧槽！卧槽！

角落的小白看到小黑，眼睛瞪得大大的，发抖得跟筛糠一样，甚至比面对TA时还害怕！

天知道！面对TA时的害怕，仅仅是对力量的畏惧；而面对黑潮时的害怕，却是深入骨髓和灵魂的恐惧！

怎、怎、怎么回事？那个在熵的记忆中看到的怪物怎么会在……呃？不对，感觉体积和力量……没有那记忆中那样恐怖？难道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尽管如此，小白也害怕地缩在角落不吱声，它对小黑那样的玩意有心理阴影。

“来，熵，这是我从智械那边带来的点心，你肯定喜欢。”

“哇！看起来就好吃！”

玦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美味的点心，一一拿了出来。

盒子里侧还有两副锋利的银质刀叉，用来切割蛋糕。

熵给玦递了一副，然后自己切割一块点心，塞到嘴里，细细品尝。

玦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嗯~~好吃！”

甜而不腻，轻盈蓬松，入口即化。

配合着里面的果酱与调制奶酪，胜出以前吃的甜点好多倍！

轻盈而美味的糖分让熵微微睁大眼睛，内心的分享欲让她立马又切了一块塞到玦的嘴里：“你也吃！好吃的！”

“唔姆唔姆……其实我之前吃过了，看着你吃就行……”

玦轻轻用舌头抿化口中的点心，感受着湿滑绵柔的蛋糕体顺着喉咙咽下，抚慰着他的味蕾。

他看着熵收回叉子继续高兴地品尝，不由也扬起眉眼，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与满足。

她开心，他也开心。

“确实……很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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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目光透过单向的磨砂玻璃投向亲密交谈的两人，灰绿色的眼睛微妙地眯起。

TA哼笑一声，转过身看向阿尔法，哂笑：

“破铁皮，你不会以为就凭他们俩，呵……就能改变这颗星球的未来？”

阿尔法面色平静：“无论你是否相信，这确实是我演算出的未来。千年前我所预见的就是如此，现在也不会改变。”

“哼……”

TA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翘起右腿。

“那你也该明白，他们两个的力量，就算加上所有心怀鬼胎的域主，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你见过自然界有被蚂蚁咬死的恐龙么？”

阿尔法银色的眼睛微微转动。

TA勾起嘴角，轻蔑道：“别以为我把你留到现在是对你有什么忌惮，阿尔法。要不是你一直以来保持中立，以及……他要求我保留你这样的存在，我捏死你也不过多费一点功夫而已。”

“我知道。”

阿尔法转过头，看向玻璃另一边在享用着点心的幸福的二人。

“所以我自始至终也未曾主动去帮他们什么，说到底，我在‘命运’这条线的作用也并不大。”

TA意味深长：“呵……就让我看看吧——看看你演算出来的命运到底会以何种方法落幕……啊~~真有趣，我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些可怜虫脸上绝望与崩溃的表情了！”

这也是TA把阿尔法留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从根本上讲，TA对这个智械所预测的“命运”一直抱有嗤之以鼻的态度——尽管某人让TA不要掉以轻心，但TA对此仍不在意。

反正，TA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亡。

“至于现在……”

TA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对着熵和玦的方向。

“啪！”

TA打了个响指。

————

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呵，不如来点解闷的节目吧~”

阿尔法：“……你做了什么？”

TA慢悠悠地起身，走到落地的玻璃旁。

“做什么？哼……”

不怀好意的目光稳稳地落在楼下的人身上，声音仿若一条滑腻的蛇一般令人胆战。

“我很好奇呢——他们这样的人……对彼此的感情到底只是对自我投射的一种怜惜，还是说……包含更深层次的某种病态的依恋。所以啊……”

暗菱形的瞳孔微缩，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和看戏的兴奋。

“……我就使了点小小的手段——一点点扭曲、一点点放大……

肯定……会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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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吃得差不多了。

“你的嘴角……”

看着熵嘴角的点心屑，玦下意识地伸出手抹掉。

还下意识地抬手到嘴边吃掉，柔软的舌尖卷着那点心屑滑入口腔。

好甜哦。

他的面色微微发红，似乎一点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只是莫名觉得空气好像有点燥热。

唔……是这里的换气系统不太给力么？

他晕乎乎地想，眼眸却一刻不从熵的脸上挪开，直愣愣地盯着。

“……”

熵也这样盯着他，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手中下意识不停地摩挲着吃点心的刀叉。

长久不见，一时间，两人彼此心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氤氲着、发酵着……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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