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忙道：“不是，不是，郡王指导的也很好……”她见卫坚脸上带笑，才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松了一口气。

  卫坚见她手上拿了一个包袱，问道：“这里是什么？”

  “是郡主送我的骑装，明日郡主说让我和她一起住呢。”柳春珺如实说道。

  卫坚心知去春狩人多眼杂，柳春珺不可能和自己住在一个营帐里，能和卫卉住到一起自然更好，她是郡主，所住的营帐更加舒适。只是想到这几日可能不能每日都见到她，心里有些失落。

  “不要穿她的旧衣裳，我给你准备好了，让小吉送到你屋里去了。”卫坚柔声说道。

  柳春珺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旧衣裳，郡主还没上身呢。”

  卫坚却摇摇头：“给她做的就是她的，再给你便是旧衣裳。我让小吉拿了你的旧衣裳请人照着尺寸做的，应该没错，你去试试。”

  柳春珺只得拎着包袱进了屋，见床上整齐摆了四套骑装，上衣有长有短，颜色各异，前胸分别绣了各色如意图案，上面扣了四色缠金腰带，勒住腰身，下身都配了宽松的长裤，方便骑马，旁边摆放着各自搭配的镶的马靴，镶金嵌珠，极是奢华。

  柳春珺见这些骑装这样华贵，哪里敢上身去试，找到卫坚干巴巴道：“这些衣服太华丽了，我……我不敢穿。”

  卫坚奇道：“这有何不敢穿的？虽有些金银饰物，可图案花样并不逾制，稍富足一些的百姓都可以穿的。”

  柳春珺摇摇头：“我不过是一介平民，跟着郡王去开开眼界就可以了，穿着这般华丽，会被人非议的。”

  “不怕，你是我的客人，穿什么也没人敢非议。”卫坚坚持道。哪有女子不喜欢漂亮的衣裳呢，他记得母亲虽不善骑射，也做了好几身漂亮的骑装，没事还拿出来看看呢。

  柳春珺想着那四套骑装，其中一套深钴色的看着还低调些，实在不行就穿那套。

  卫坚见她脸上没了刚进门时的神采，小心问道：“让你穿这些衣裳，真的让你为难吗？”

  柳春珺喃喃道：“明日出席的都是贵人，我穿着这样华丽的衣裳，总有种偷穿别人衣裳的错觉，心里有些不自在。”

  卫坚不理解她为何有这种心情，叹了口气：“罢了，你若觉得不自在，还穿你想穿的衣裳吧，这些骑装先让人收起来，什么时候你想穿了再穿。”

  柳春珺轻舒了一口气，勉强笑道：“对不起，让郡王白费了心思。”

  卫坚摇摇头：“没关系，我原本就是想让你开心的，倘若你不欢喜，我又怎么会强迫你穿呢。”

  卫坚走后，柳春珺摸着那几套骑装，这些华美的衣裳，她怎么会不喜欢呢。这些是泰安郡王的心意，偏偏她不能领受。

  想起过年时他送的那件白狐斗篷，离开白莲教时带不走大件的行李，只得放在了她原先住的那间小院里。梅雨季节即将到来，无人打理的那件白狐斗篷，只怕要失了原先的颜色。

  他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可自己怎么受得起。他是天上云，她不过是地上泥，能遇上已经是幸事，又怎敢过分奢望。

  “春狩过后，我也该走了，这些日子就算是我偷来的时光，过了也就该忘了。”柳春珺喃喃说着。

  春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穿了出来，映照的天空呈现了一大片七彩云霞，瑰丽绚烂。

  柳春珺坐在卫卉的马车里，撩开车帘两人一起赞叹今日朝霞美丽，队伍前头的卫钧却看着睿王道：“今日朝霞这般绚烂，下午只怕要落雨，咱们上午进山便开始狩猎，早些收了回营地吧。”

  睿王点头称是：“十四弟说的有理，出来玩安全最重要。”说着睿王叫过来一个卫兵：“传令下去，队伍加快步伐，进了营地稍事休整便进山狩猎。”

  马匹嘶鸣，蹄声如雷，浩浩荡荡的队伍加快了速度，巳时不到便到了凤凰山营地。

  刚到了营地，卫卉就找到卫坚：“卫垚哥哥，你说好了的，乌骓给我骑的。”

  卫坚让人把乌骓牵了过来，把缰绳递到了卫卉手上：“这马性子烈，你要小心些，等会我跟着你一起。”

  卫卉吐了吐舌头：“你是要跟着我，还是要跟着柳姑娘啊。”

  卫坚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小丫头，你懂什么。”

  不多时，睿王和卫钧从营帐里走出来，睿王看了一眼卫钧和卫坚：“十四弟，垚儿，咱们各领一支队伍，一起进山，到时候看看谁猎得多？”

  卫卉听到这话，催马前来，大声嚷道：“父王，我也要领一队！”

  睿王向来疼爱卫卉，加上卫卉这段时间为了春狩勤加练习骑射，睿王不想打击女儿的热情，叫了卫队首领管其过来：“管其，你跟着郡主一队，记得保障郡主的安全。”

  管其功夫好，担任卫队首领也有三年了，沉稳能干，颇得睿王信重。

  “是！属下遵命。”管其催马站到了卫卉身后。

  卫坚看了一眼卫卉身边的柳春珺，见她穿了一件杏黄色素面银边的骑装，头上束了一个高髻，用一根同色的丝带系着，除此之外并无任何饰物，脸上未施粉黛，只有两颊有些红晕，似是很兴奋的模样。

  卫坚看着柳春珺指了指左臂，柳春珺会意，用左臂拿起马鞭晃了晃，示意自己没事了。

  卫坚笑了笑，用口型说了句：“小心。”

  柳春珺也用口型回了他：“你也是。”

  卫兵拿来四面不同颜色的旗子，分给了领头的几人，一声号角响起后，春狩正式拉开帷幕，睿王率先挥动马鞭催马进了山林。

  卫钧紧随其后，也带着人出发了。卫坚看着卫卉身下的乌骓马，担心自己不在乌骓不听使唤，正要喊卫卉换一匹马，卫卉却早就等不及，一扬马鞭，催马入了山林。

  卫坚无奈，只得下令出发，四队人马潮水一般涌入山林。

  春风送暖，山林早已染上些许春色，窝了一冬的动物们正在山间流窜，忽然听到一声号角，纷纷驻足，仔细聆听着声音。待听到一声声箭矢袭来的肃杀之声，一个个吓得缩了脑袋，没命的的四散奔逃。

  一场厮杀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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