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沈月竹听到呼啸声渐渐远去，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你没事儿吧？”卓苒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跟着她从机车上下来，“有没有被吓到？”

  沈月竹没说话，他又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两人的影子在暖黄的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却并不觉得孤单。

  刚刚赛车的时候，来了不少人，也不知道程裕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人到齐了之后，居然一个个都起哄着让他们接吻。

  一群中学生搞得像街头小混混似的，那种放纵和恣意，让沈月竹感觉自己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只不过，激情过后，理智慢慢回归，她突然觉得很愧疚。她承认，自己刚刚的默认有利用卓苒的成分。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卑劣。

  沈月竹回眸看着卓苒，神情格外认真：“我还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矛盾？从参加竞赛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你每次做决定的时候，都有些犹豫不决，先不说对我是否公平，一件事思来想去的，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内耗的！”

  卓苒不知道她在为自己的利用而矛盾，他以为她又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便温声安慰。

  夜风温柔，带着丝丝缕缕的清甜，不知是什么花正在绽放，让这空寂的夜晚渐渐温馨了起来。

  沈月竹心下动容，抬眸看了他半晌，伸手轻轻地抱住他，少年垂眸，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缕发丝随风飘到他的脸上，夜幕下，卓苒的眼底愈加温柔。

  沈月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有一天，卓苒发现她在利用他时，不要生气，不要怨恨她。

  卓苒紧紧地抱住沈月竹纤瘦的身体，温柔地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回去好好泡个澡，把不开心的事都冲进下水道。”

  “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沈月竹从卓苒的怀里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

  “你开心最重要，回家吧？等你进去我就走了！”卓苒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心里的满足感在嘴角弯曲的弧度里越发明显。

  沈月竹点头离开，直到别墅的大门打开又关上，卓苒才转身离开。

  “耶！”

  刚走了两步，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助跑了两步，双腿弯曲高高跳起，做了个投三分球的动作。

  直到那辆黑色的机车飞驰出老远，卓苒的嘴角依然高高地扬起，再也无法压下去。

  转天，沈月竹从楼上走下来，到餐厅吃早饭。

  “早，妈妈。”她走到袁静怡对面坐了下来，岳妈把早餐端了上来，放到她面前，

  袁静怡十分意外地出现在了餐桌边，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岳妈，你也来吃嘛！”沈月竹接过早饭，就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

  昨晚她忘记吃药了，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虽然睡得不算太好，而且噩梦还是一个连着一个，但终归一觉睡到了天命，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中途醒来只能睁着眼等黑夜散去。

  梦里，她好像还看到了卓苒，他温柔地笑着，帮她驱散了梦境中的阴暗和嘈杂。

  “你昨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袁静怡抬头看向她，疑惑地问。

  “同学聚会，活动结束我就回来了。”

  沈月竹表情淡淡地，惊异于这么多年，这个对她始终不闻不问的妈妈，总算知道关心她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想法，或许真的变成夜不归的不良女混混，她才知道这么多年，她有多失职？

  “以后不准回来这么晚，女孩子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袁静怡看了她一眼，嘴里说着这些空泛的大道理，却并没想到该怎么跟她谈谈心，告诉她如何做才能真的保护好自己。

  “我都长大了，不需要你来教育我啦！”沈月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十几年的时间，她一个人长大，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也需要人教导，需要人保护，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也需要亲人的呵护。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卓苒的突然出现，  她都不知道被人保护起来的感觉，是那么温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袁静怡被她的话激怒了，冷声责问。

  “反正不是为了我，为了谁你自己清楚！”沈月竹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径直站起身，拿起昨晚丢在客厅沙发上的背包，朝大门外走去。

  今天晚上，鉴定结果应该就能出来了，她不能再逃避了。

  她也不想这样顶撞袁静怡，可是她用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她，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却连她到底做了什么都不闻不问，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还不如不问，让她安静的吃完早餐，像往常一样继续做一团空气的好。

  再过一个月，她就十七岁了，她一个人生活了十七年，不需要别人对她指指点点。

  “咳咳咳……”

  “咳咳咳……”

  “岳妈，你怎么不去吃早饭？”沈月竹看着嗑得有些接不上气息岳妈，蹙了蹙眉，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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