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愣住了，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蹙，“恶魔……小宝宝……”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一时间竟然有些理不清思绪。

  “我是在做梦，没错吧？”

  “没错，”梅林轻声说，“可我进入了梦境，这也是真的。”

  一瞬间，苏念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扭曲，她瞪着梅林，嘴唇颤抖着，片刻后突然发出一声绝望哭嚎。

  天呐，她都干了些什么呀？

  “都怪你！你骗我！我不要小宝宝，我不要！”

  梅林把不断哭闹、挣扎的女孩按进怀里，声音中带着哭腔：“我也不想要。”

  “你委屈什么？”想到她刚才做的那些事，苏念羞得眼圈都红了，“反正你又不用害怕怀孕，一声不吭地跑到别人的梦里来，不就是想干坏事吗！”

  “我没有，”梅林小声辩解道，“你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你呀，是你自己没有想到，要不是刚才我提醒你——”

  “难道把人勾引完了又不负责，就不叫干坏事了？”苏念咄咄逼人地问。

  “如果这样也算……”梅林低头向下看了一眼，红着脸说，“念念可比我坏多了。”

  “你还敢委屈，还敢委屈！”苏念气得踹了他一脚，“我不管，你去想办法。”

  梅林能有什么办法，他除了抱着被子缩在一旁装可怜，就只会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苏念。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苏念无奈地张了张嘴：“你倒是变个套套出来啊……”

  “那是什么？”梅林嗫嚅着说，“我没有见过的东西，一般都是变不出来的。”

  “算了，”接连被泼了两次冷水，苏念彻底熄了火，她认命地将手伸进了被子里，难过地说，“你就会欺负我……”

  “念念，轻一些……”梅林闷哼了一声，攥住了苏念的手腕，两只眼睛湿漉漉地望向她，“有点痛。”

  苏念舔了舔嘴唇，语气暧昧又轻挑：“那你自己来？”

  话音一落，男人宽大的手掌便将她的手整个包住，她动作一滞，随即便被掌心骤然升起的热度烫得指尖发颤。

  “念念。”梅林动情地喊着苏念的名字，再度吻上她的唇。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闹铃声响起，将苏念从沉睡中唤醒，她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地坐起身，推了推伏在她肩膀上打瞌睡的男人。

  “起来了。”

  “我昨晚做了个好梦。”梅林闭着眼睛，半睡半醒地说。

  “那不知道好梦先生想不想替我去拿一下缩龄剂呢？”苏念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整理着杂乱的头发。

  “唔……”梅林昏昏沉沉地拿起小包，在里面翻找了一通，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抛给苏念，随即好奇地问道，“念念，这个粉色玻璃瓶装的是什么药水，闻起来好香。”

  苏念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粉色的玻璃瓶，皱了皱眉说：“可能是我的香水吧。”

  “哦。”梅林又将玻璃瓶放了回去，没再多问。等苏念收拾好后，他自觉地变成了一条小蛇，乖巧地缠在她的脖子上。

  “今天早上有蛋糕吃吗？”

  “没有，”苏念轻笑着说，“英国的早餐每天都是那几种口味——煎鸡蛋、烤香肠、煮蘑菇还有面包片……你想吃蛋糕，等下去对角巷买吧。”

  “可是我没有钱。”

  “我也没有，”苏念瘪了瘪嘴，语气听上去十分幽怨，“奥狄斯嫌我花钱太大手大脚，所以就把所有的钱都收起来了。”

  小蛇用尾巴挠了挠头，“我记得我存了一些珠宝首饰，都是国王送给我的。我想着假如将来你能想起我的话，那些珠宝就留着给你成婚用，可是后来……”

  “你忘记把它们藏在哪了，是吧？”苏念毫不意外地说。

  “不是，”小蛇想了想说，“我被封印后，我的遗产应该都被梅林骑士团人拿走了。”

  “不用说，都过去这么久，肯定拿不回来，”苏念根本就不抱有任何期望，“说不准他们早就用掉了。”

  “不会的，”小蛇摇摇头说，“我给那个箱子施加了咒语，除了你，没人可以打开。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它给你要回来。”

  “等等！”苏念一把拽住小蛇的尾巴，将它给拉了回来，“你疯了吗？你打算跟骑士团的人怎么说——告诉他们你是梅林？”

  “可我本来就是啊，”小蛇烦躁地说，“我去我的骑士团里，要回我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

  “那为什么不——”

  “因为在人们眼中，你已经死了，”苏念打断了小蛇的话，用近乎悲地语气说道，“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巫师将你奉若神明，他们时常把你挂在嘴边，就是麻瓜对待他们的上帝的一样。”

  “不！”小蛇沉默片刻，忽然夸张地讥笑了一声，“不，念念，你别开玩笑哄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那么讨厌我，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同类！”

  “因为你死之后，他们就无需再害怕你了，”苏念叹了口气说，“如果让大家知道你还活着，我实在不敢想象，他们会怎样对待你。”

  “我明白了，”小蛇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了下来，它将脑袋贴在苏念的脸上，难过地说，“在大家眼中，我永远都是一个异类，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他们都不会真正的接纳我。”

  “不……也许是我想多了，”苏念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我一向把人看的很坏。”

  “那念念也觉得我是一个坏家伙吗？”小蛇瘪着嘴问。

  “难道你不坏吗？”苏念轻笑一声，拿起粉扑，在脸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她的皮肤原本就很白，现在看上去又多了几分不自然的病态。

  不过这都是为了遮住她脸上的那道疤，她现在还不能化妆，能遮盖到这种程度她已经很满意了。

  “念念在做什么呢？”见苏念一直坐着不理它，小蛇好奇地凑过去，用尾巴试探地戳了戳桌子上的粉盒。

  “念念你看，变白了！”它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既震惊又欢喜盯着自己的尾尖，“这是你新研究出来的变形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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