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全名杨八，家里排行老八。

  出生在丽城附近的渔村。

  早年渔村的人以捕鱼为生，生活还算过得去。自从四十年前先皇继位以来，百姓的生活每况愈下。

  渔村的人生活不下去了，相继出走。

  杨老头的兄弟姐妹也走了。

  杨老头则在各个村子间奔走、打零工，补贴家用。

  至此，情况还不算太坏。

  直至数年后，一场瘟疫夺走了杨老头的妻儿性命，杨老头人生陷入黑暗。

  看到这里，李夜基本对杨老头不抱什么希望了。

  对方应该不是下毒之人。

  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底层百姓。

  忽然，李夜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副画面让李夜眸光一凝。

  杨老头孤苦无依之际，一个中年人出现在他面前。

  带杨老头进城，来到一家酒坊。

  原来这中年人是当年逃荒出去的杨老头的侄子，多年来，对方在丽城攒下一份基业。

  可惜命运弄人，好景不长，杨老头的侄子在某次进货中，被山贼盯上，丢了性命。

  产业则被侄媳妇霸占，杨老头被赶了出来。

  杨老头流落街头，后来被炼尸院的老吴遇见，于是把他带上山，做起了做饭、送饭的活计。

  李夜叹息，不是杨老头。

  魏博也基本排除了。

  那么凶手就在金汁牛肉斋的老板、老板娘与那牛二之间了。

  “会是牛二吗？”

  “他只是个市井混混，但未必不会被人收买下毒。”

  “若牛二是被人收买的，那么我就需要进一步找到收买牛二的那个人了。”

  李夜眉头紧锁，他继续分析：“可如果不是牛二呢，那么就是老板与老板娘了。”

  “对了，我忽略了一点儿。下午时，我认为下毒的人就在炼尸院，每天都能接触到我。”

  “可是，对方为何偏偏选择吴青送我牛肉包子时下手。从这点儿看，下毒的人未必在炼尸院。”

  “唔，金汁牛肉斋的包子很有名，吴青他们貌似很喜欢吃。那么，他们有没有让金汁牛肉斋的老板与老板娘上山送货？”

  要确认这点儿很简单，明天找吴青问问就知道了。

  只是，李夜不记得圣子吃过金汁牛肉斋的包子。

  倘若这次下毒的人是老板与老板娘，基本就可以肯定先后两次下毒的人不是同一个。

  换言之，下毒之人的背后极有可能是某个组织。

  “我答应过给圣子报仇的。”

  “一定会做到。”

  “不管你是什么人，背后是谁，老子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就在这几天。”

  李夜心中暗暗发誓。

  他虽然不能算自己的天机，但可以利用‘每日一卦’的漏洞，间接推演出凶手。

  嫌疑人就这么几个，几天时间即可出结果。

  ……

  李夜收拾好心情，继续练功。

  他一边运转《九霄赤雷诀》的呼吸法淬炼肉身，一边吸收中品灵石。

  直到第二天下午，李夜才结束修行。

  他睁开眼，察觉到手里的中品灵石已经被自己吸收一大半了。

  他的力量则提升了两千多斤。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李夜目光一凝，知道是杨老头又给自己送牛肉包子了。

  他起身开门，门口放着一个油纸袋子。

  打开后，里面是五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李夜关上门，拿出一个包子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开始消失。

  “昨天刚下的毒，今天又下了。”

  “这种毒一次就能让人万劫不复吧。”

  “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死吗？”

  李夜眼中浮现幽幽光芒。

  然后继续吃包子。

  直至吃完四个，剩下的一个被他丢进了空间储物袋里。

  最后逼毒。

  轰隆！

  《九霄赤雷诀》的呼吸法运转，李夜体表冲出密密麻麻的赤色电弧。

  时间流逝，毒性被一点点逼出体外。

  夜幕降临：

  两名送尸人抬着一具尸体而来，放进焚尸堂后，他们就离开了。

  过程中没有跟李夜说一句话。

  少许，黑衣院士涌入，吴青在两旁属下的注视下，龙行虎步地出现。

  “怎么样，这几天的牛肉包子吃的还习惯吗？”

  吴青笑呵呵地对李夜说。

  也许因为抓阄数次抓中，心里愧疚的原因。

  吴青对李夜这个小小的焚尸人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冷漠了。

  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话。

  “实在是人间美味。”

  “想必这家包子铺生意非常好吧。”

  李夜回道。

  吴青道：“这金汁牛肉斋的包子远近闻名，生意当然好了。”

  “就是我们也经常念这一口，两天不吃便馋喽。”

  李夜微笑：“大人喜欢吃，实在是给金汁牛肉斋面子。”

  吴青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金汁牛肉斋的生意再好，也要每天给我留出一部分来。”

  “没时间的时候，我则会让老板送些上来。”

  李夜眼睛一亮，心道金汁牛肉斋的老板果然经常出入炼尸院。

  现在看来，对方的嫌疑已经很大了。

  今晚就算他了。

  ……

  李夜进入焚尸间：

  炼尸院没有送烧鸡，代表这次起尸的几率不大。

  尸体的主人看起来是一名世家子弟，二十多岁的样子。

  身上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点儿，这些红点儿不是尸斑，而是即将鼓出的红毛。

  也就是尸变。

  不过，速度很慢。

  从伤口看，此人应当死于今天中午。

  李夜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得到一千斤巨力。

  他现在的力量是六万四千七百斤。

  ……

  结束工作后，李夜拿出那块没有吸收完的中品灵石，继续修炼。

  虽然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觉，但他仍然精神抖擞。

  没有一丝困意。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到了凌晨。

  ‘每日一卦’刷新了。

  李夜睁开眼，暂时结束修行。

  默念‘每日一卦’咒语，脑海则臆想牛肉包子铺的老板。

  嗡！

  下一刻，他的精神磁场就变得不一样了，与天地融为一体。

  仿佛成为了世界的掌控者。

  无所不知。

  心中所念，有关天机立刻汇聚至脑海。

  吕方：金汁牛肉斋老板。

  年龄：五十二。

  祖籍：沧州。

  十三岁打小工，十八岁做长工。

  因为为人机灵，得到主家赏识，推荐他去了一家名为食神居的大厨门下学艺。

  三年后出徒，自己做起了小买卖。

  一年后，经过媒人介绍，娶了大自己两岁的妻子范春芳。

  成亲后，二人一起经营着小买卖。

  因为年景不好，中间有起落，最终辗转来到丽城。

  至今已有二十多年。

  李夜神情恍惚。

  不是金汁牛肉斋老板。

  难道是牛二？

  可牛二没有来炼尸院的机会。

  “除非下毒与监视我的是两个人。”

  “两人一个在炼尸院监视我的情况，一个则负责下毒。”

  “这个监视我的人会是谁呢？”

  李夜心想。

  自己实在不擅长推理。

  经过前两次失败，李夜这次也只是把这个猜测作为假想，并没有真的肯定。

  但如果是牛二的话，必然存在另一个在炼尸院暗中监视自己的人。

  这点儿不会有错。

  ……

  李夜没有着急。

  自己有的是时间找出下毒之人。

  他决定明天测一测这个牛二。

  李夜继续修炼，吸收灵石。

  他有种紧迫感，一来半年之后要帮花魔对付疯魔。

  二来，自己即将找到杀害圣子的凶手。

  对方应该属于某个大势力的人。

  否则就凭牛二、吕方之辈，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圣子下毒。

  ……

  第二天中午时，李夜终于把这块中品灵石吸收完了。

  于是，他又拿出第二块接着吸收。

  转眼到了傍晚。

  杨老头送来两个窝窝头。

  李夜吃过之后，发现窝窝头是正常的，没毒。

  不久，送尸人来了。

  李夜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这次的任务，获得一千斤巨力。

  待得黑衣院士们走后，他关好大门，接着修炼。

  ……

  明月高悬，凌晨以至。

  李夜睁眼。

  再一次推演。

  他算的是牛二。

  结果大失所望。

  牛二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整日游手好闲。

  好赌。

  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不是牛二，那么……就剩下金汁牛肉斋的老板娘了。”

  “还有魏博。”

  “下毒之人必在这二人之间。”

  李夜低语。

  这才想起自己那晚只是跟踪过魏博，见他回去看望临盆的妻子，就认为其嫌疑不大。

  心里下意识地把对方排除了。

  但李夜并没有用天机确认魏博的身份与来历。

  ……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还有一天！

  “不管是魏博还是金汁牛肉斋的老板娘，都只是棋子。真正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李夜低语。

  圣子，我们的仇人就要找到了。

  明晚，就在明晚。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不管是谁，都跑不掉。

  ……

  等待是煎熬的。

  但到了这关键时刻，李夜整个人反而变得无比平静下来。

  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继续练功，吸收灵石里的灵气淬炼肉身。

  次日下午，杨老头再次送来两个窝窝头。

  李夜吃过之后，还是没有毒。

  不久，两名送尸人抬着一具尸体而来。

  李夜开始工作。

  结束后，他则继续修炼。

  终于，凌晨到了。

  ‘每日一卦’刷新。

  李夜睁眼，脸上如覆盖一层薄薄的寒霜。

  “会是谁呢？”

  “算老板娘范春芳吧。”

  李夜低语，随便选了个目标。

  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不是老板娘，就是魏博。

  于是，李夜默默念动‘每日一卦’咒语，推演天机。

  下一刻，有关老板娘的相关信息便出现在李夜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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