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哀怨的说：“盛家的人做事心冷，利益为重，当初他家看重我爹爹朝中权势，母亲也一向待官人不薄，母亲可能觉得就算女儿犯了错，盛家人看在过去的份上总能网开一面，宽恕一二，大概没想到真的会往死路上逼的。怎么让她老人家咽下这口气。”

  “姑娘，上次下毒的事，委实是你糊涂了，如果没有这事，是老太太理亏，平时就算没那么周全，老太太也睁一眼闭一眼，事已至此，什么八姑娘嫁妆的事，就不计较了，如今就安心住在这，等着回府是正经。”

  “老太太身体那么好，等她百年之后且等吧。”

  “姑娘，你不想想，马上就官吏考核了，那榕哥翰林院任期也要满了，八成是要外放的，卫夫人不得跟着去吗？老太太那么疼爱榕哥，又跟主君因为上次的事，面和心不和的，会不会跟着去！王家再去跟主君吱一声，说不定半年后就接你回府了。”

  大娘子擦了擦眼泪：“你说的也有道理。”

  “彩莲，你回去还是跟以前一样，密切注意府里的一举一动，十天来我这一次就行，来的太勤，绮霞苑那边会发现的。”

  彩莲告辞出去了。

  刘妈妈道：“大姑娘跟随姑爷在南方任上，你可以给五姑娘写封书信……”

  三天后，如兰急急忙忙上山来大娘子这里。

  “母亲，写了急信给我，又没说什么事！”

  “是母亲思念你们兄妹三个，偏偏也只有你在京城。”

  “要不是家里脱不开身，我会天天来这里陪伴母亲的。”

  “咱们盛家的情况，如今你知道多少？”

  “自从母亲来了这里，我远了六妹妹，府里也是卫夫人一房独大，二哥哥又远在金陵，大姐姐也不在京城，女儿万不得已，都不怎么回去了，这两年还不如四姐姐回去的次数多。”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也是母亲一时糊涂，连累了你们。”

  “母亲说的哪里话，明明不用这样的，母亲纵然有错，在府里禁足念佛也是一样的，何至于此！爹爹也不为母亲说一句话，祖母心里大概跟女儿也隔着了，我还回那个家干嘛？”

  “一切都母亲担着，跟你什么想干，你应该怎样就怎样，该回去还是得回去。”

  “母亲今天叫女儿来不会就为了劝我多回盛家吧。”

  “其实，你多回去几次，看看老太太的态度，至于卫夫人，我回不回去她是制约不了的。主要是打听一下，榕哥任期满了会不会离开京城。”

  “哦，我明白母亲的意思了，榕哥赴任，卫夫人和祖母回都跟着去，母亲到时候也解脱这里了。”

  “你多回盛家几次，你二哥哥还有长枫的消息也记得来告诉我。听说栋哥跟沈家定了亲，这孩子倒是命不错，向丫头年底要成亲，听说正在打理嫁妆，这里边得有多少事情！”

  “女儿不愿意回盛家还因为不想看到七弟妹，成亲之前对她印象颇好，我是乐观其成，没想到，刚入府不到一年就耍郡主架子，把母亲弄到这里清修，女儿的心自那时候就冷了。”

  “那也不要做的太明显了，毕竟他们也无意跟你们兄妹三人闹僵，不过是气不过我。”

  “好，明天我就带景澄、景源去看望祖母。”

  绮霞苑

  卫夫人正在看北赵庄子送来的收成册子，看完喜道：“春儿，快给我来杯茶，秀儿快去叫八姑娘过来。”

  不多会的工夫，向兰被秀儿从寿安堂跨院喊过来了。

  “阿娘，找我？”

  “向儿，你快过来看，自从你宥阳大伯伯给推荐了南方的水果贩商后，整个庄子的进项比原来多了三成，自从你主持的开了五芳斋，做果脯，庄子的收成比原来翻了一番。”

  “说起来，还是莫家娘子的提醒，还最终多了这么多收成，我觉得阿娘每年年底除了给莫老伯的利是，再给莫娘子封十五两的红包吧。”

  卫夫人边翻册子，边说：“赏自是要赏的，芙蓉在我身边也颇得力，如今既能帮着看账本，院里的大小事情也能顶一些。”

  “向儿，阿娘想着专门拿个院子来做果脯，然后卖到各地，你觉得可行吗？”

  “阿娘是看到五芳斋赚钱了，偏偏是公中的钱开的铺子，也眼热了吗？”

  “你这丫头，阿娘有什么眼热，只是之前你卫家舅舅在京城任职时，阿娘租的三进院子，两个院子做了绣坊，如今还闲着一个，正屋里都是他们存放在京城的东西，但是东西厢房都是闲着的，还有那么大的院子，如果需要还可以打起来，做个作坊总是可以的？”

  “阿娘，一般果脯作坊都是和门面相连的，青田巷，正门处在巷子里。”

  “阿娘想着，只在这里制作果脯，保质期那么长，可以有一部分拿到五芳斋卖，其他的就往外走了。”

  “还是得有稳定的要货的地方，才能大规模做，阿娘，前几年你不是在秀州和青州置办了好多房产吗？把秀州临街的铺子匀出一间吧，哪里海外的人多，女儿隐约觉得会热销。”

  “阿娘再想想这个事情。”

  梅儿屋里来说：“四姑娘、五姑娘回来了，老太太传话让夫人和八姑娘去寿安堂。”

  寿安堂

  此时正其乐融融，都在围着老太太说话。

  “今天怎么墨兰和如儿像商量好的一样，一齐回来了。”

  “听祖母这意思，是不欢迎我们回来了。”墨兰打趣着。

  婉婷赶紧道：“四姐姐，说笑了，祖母巴不得两位姐姐天天回娘家呢。”

  “墨兰倒罢了，如儿这两年都不回娘家了，知道的说你家里忙离不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祖母不慈呢！”

  “祖母说哪里话，孙女家里事情多，孩子又小，婆母身体不好，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就只派人把节礼送过来了。”

  如兰就是怕老太太会内涵她，才写信约了墨兰一块回去，因为这两年远了明兰，大姐姐也不在京城，除了找墨兰也没啥其他的选择了。

  墨兰也在旁边说：“祖母想多了，五妹妹从小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盛老太太也知道如兰有心结：“大娘子的事情，决定是快了些，你作为亲女儿为母亲不平，我老婆子能理解，终究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你七弟的委任快下来了，这次是要离京的，祖母早就想想好了，我跟着榕哥去外面看几年山水，到时候让你父亲把母亲接回来，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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