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已经逐渐昏暗的天空突然聚集着大量的雷云，雨果带着德丝蕾希从结界中回到了现实，他有些心疼地搀扶着身旁的红发少女，忍不住问道：

  “德丝蕾希，你们的伤……难道是尤安造成的？这应该不可能吧？就算是一年前的我，也不应该弱到打不过那个屌丝才对……”

  “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服务员，过去的雨果好像说过，尤安就是她的眷属，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

  “是这样吗？”

  雨果点了点头，他看着手里那锈迹斑斑的佩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随后他盯着手里的剑，才发现上面的锈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这显然是过去的自己在离开之时，将这把剑的缺陷也给一并补全了。

  “原来如此……我记得当时刚刚从未来回归时，记忆就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模糊，看来只有在我亲自回到过去的前提下，是可以带着完整的未来记忆，而过去的我被召唤到未来并再次回归的时候，是无法获得完整的记忆，或许这也是一种制约吧？”

  雨果回想起一年多前的自己刚刚从未来回归的时候，就是带着不完全的记忆，他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十分确信当时的自己接下来必须要记住的几个重点：修复佩剑、引发政变、献祭300万人来为镇魂之石充能，还有最关键以及最难以理解的两件事情——尤安其实是龙之眷属，以及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不能提前杀死尤安就对了！

  “我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也就是说……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变化，我想我现在应该可以杀死尤安了！”

  雨果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因为他十分确信，自己对尤安的杀意已经满到要溢出来了，他必须杀死尤安，也必然会杀死尤安，因为这个选择如果是错误的话，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理应出现下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试图阻止现在的自己才对！

  然而雨果却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直到这次的事件结束为止，他都没有成功杀死尤安！

  ……

  ……

  “厌夜……接下来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斗魂之石要出现的前兆了吧？”

  我看着天空中那一团团雷云凝聚起来的样子，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或许这种异变对厌夜来说不过是个小场面，可对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足以称之为末日浩劫了！

  “是啊，不过你现在就开始紧张还太早了呢，接下来他们用斗魂之石来钓出碎片的大场面，那可是百年难遇的景色呢！”

  和我的紧张不同，厌夜此时的表情显得十分惬意和期待，她曾经和我说过，因为创世女神绮莱雅的制约，她是不可以轻易在人界展露真正的力量，除非她遇到了远超出人界范畴的力量时，才可以用“镇压”以及“维系平衡”的名义，解放一部分真正的力量。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遇到的敌人所使用的力量越棘手，厌夜反而可以解禁更多的力量，比起单纯的力量碾压，她更担心的是力量还未来得及展露，就在对方的“算计”和“智斗”中阴沟翻船。

  “厌夜，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所期待的事情，记得优先保护我们大家的安全，如果因为这次异变，我们之中出现了减员，都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发展计划，不管是我们七人中的谁，答应我……一个都不能少！”

  “好啦，我知道的，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影响到今后那些更快乐的事情，这就叫捡了芝麻却丢西瓜对吧？”

  “哼，你明白就好。”

  不管她是真的知道了还是敷衍我，反正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雨果和德丝蕾希再次出现在赛场上方的边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雨果突然给了我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那个叫雨果的家伙……奇怪，明明是他本人没错，可为什么给我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果然，就连厌夜都觉得他有点奇怪，更别说是和他经历过好几段不愉快往事的我了。

  “总觉得……才过了几分钟，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我又说不上来他究竟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尤安，你看他的手臂……”

  就在这时候，厌夜突然发现了他不一样的地方，顺着她所指之处，我发现他的手臂和先前竟然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就在昨天，他的手臂被我用凄煌之力侵蚀以后，为了阻止进一步的侵蚀，他让德丝蕾希斩断了自己的手臂，虽然之后不知道被谁用什么方法给接上了，但在断臂的衔接处依旧能看出痕迹来，可这一次他的手臂衔接处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就连衣服也与几分钟前完全不一样了！

  “雨果，不会吧？刚刚才差点被我物理‘去势’，这么快就和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时间换一套衣服？哦对了……你的手臂这么快就被治愈了？果然没事的时候多绝育一下，偶尔还是会发生医学奇迹的呢！”

  我继续嘲讽道，可没想到雨果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立马就被点燃导火索，反倒是一脸平静地说道：

  “尤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差点没把你给打死，果然是有原因的啊……不过和那个时候相比，我已经成长了，然而你……依旧没什么变化呢，嘴还是那么贱！”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十分窝火，我每次想起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火冒三丈……我当时明明就没有得罪过他，甚至无法明白他究竟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一上来就怀疑我是内鬼，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便不由分说地将我暴揍了一顿，在那之后更是逮着机会就对我冷嘲热讽，最后甚至还对我们做了各种各样过份的事情。

  “呸！你还有脸说？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毫无根据地怀疑我是内鬼的？老子嘴贱说你两句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先认识了德丝蕾希，妒忌心作祟才故意找茬的吧？”

  “哼……无知的蠢货，我可是比你更早认识她的，呵……算了，我和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你只要明白，昨天害我断了手臂的仇，现在已经一笔勾销了，接下来如果你还要妨碍我的话，这一次……我绝对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啊？你比我更早认识？哈哈哈哈……德丝蕾希，你自己回答他，明明是我先来的，对吧？”

  其实我倒也不是很纠结这种事情了，只不过看到雨果现在这副冷静的样子，让我莫名其妙地非常不爽，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搞他心态的机会！

  “尤安，其实……雨果大人的确比你更早就认识我了，不过……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德丝蕾希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呵呵……或许我会在雨果之前先破防？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话让我完全听不懂了，可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从刚才开始，我和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算是彻底恩断义绝了！

  “德丝蕾希，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如果雨果大人觉得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咬断你的喉咙，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德丝蕾希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十分冷漠，而我的嘴角也不由地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如果说我之前还保持着一丝优柔寡断的念想，那么……现在是时候舍弃掉这些东西，将我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暴戾也展露出来吧！

  就在我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厌夜突然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并冲德丝蕾希露出感激的笑容：

  “你叫德丝蕾希对吧？还有雨果，我必须好好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存在，一次次给他带来磨难，在现在的尤安也不会变得如此优秀，托你们的福，他现在终于有点魔王种的样子了，嘻嘻……”

  我不知道厌夜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心感谢，我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看待事物的眼光和心境都产生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就如厌夜所说，我的内在已经开始一点点朝着冷酷的魔王蜕变了吧？

  “老板，雨果的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莱卡突然出声提醒道，我们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他的手中，赫然发现一个眼睛瞪得老大的脑袋，我对那个看上去就死不瞑目的老太婆脑袋有印象，她难道是……

  “佩洛西大公？雨果……是你杀了她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应该是一伙的吗？”

  雨果嘴角上扬，一副“你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吗？”的表情，可我十分确信，他刚刚走出来的时候，手里绝对没有这颗脑袋才对，否则我们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至少厌夜绝对不可能没发现的！

  “呵……原来如此，那个老太婆的手里果然有‘碎片’对吧？所以那个‘碎片’现在已经在你手里了吗？”

  厌夜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能从她的嘴角微微抽动判断出她似乎也在不爽，果然……她刚才也和我一样，并没有注意到那颗人头，所以雨果是怎么做到的？

  “哼……虽然我的确很想回答‘是的’，但很遗憾，即将到手的碎片被另一个混蛋突然抢走了，没办法……接下来我也必须亲自下场，夺回自己丢掉的尊严才对！”

  妈的，这些混蛋难道都是谜语人吗？就在我打算质问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依洛娜突然怒气冲冲地瞪着雨果：

  “陨落卿，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我们明明都放任你去追杀那个老妖婆了，是你自己没本事被别人抢走了东西，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重新加入争夺？”

  场面变得更加奇怪了，明明出尔反尔的是雨果，可他瞪着依洛娜的表情却显得怒不可遏，仿佛真正出尔反尔的是她一样！

  “黄昏卿，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了，说什么让我一个人去追寻那枚碎片，结果……突然出现并抢走碎片的，不就是你的人吗？”

  “雨果，你这是什么意思？栽赃嫁祸也选个好点的借口，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哈哈哈哈……你不会以为，灭绝卿的遗产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一无所知吧？从我手里抢走东西的，就是传说中那个‘不存在的4号’啊，他穿着的就是JC411-M.B（Mech  Breaker）的制服，和传说中一样的面罩，破旧的军服，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他腰间的小提灯，那一定是你害怕暴露，故意没让他佩戴的吧？”

  听了他的话后，我本以为依洛娜会辩解几句的，然而她竟然露出了更加急不可耐的表情冲雨果喊道：

  “雨果，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他现在去哪了？还有……既然他抢走了碎片，你为什么还把他给放跑了？回答我，那家伙究竟跑哪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依洛娜一副差点破了防的模样，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稳重、腹黑、活泼中又带着一丝残忍的黄昏卿吗？为什么突然有种失散多年的家人突然出现，结果又扑了个空的失落感？

  “哈哈哈哈……黄昏卿，那个人果然和你有关系，既然是你先犯规的，那就别怪我撕毁承诺，重新下场了！”

  “雨果，回答我，那个人在获得碎片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他说了‘物归原主’，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不仅把我耍得团团转，还将结社的两名审判者成功拖在了这里，现在就连那个碎片也落入到你的手中，哪怕接下来的碎片争夺失败，你也有了保底收获，真是好手段……”

  雨果的表情也渐渐狰狞起来，然而比起雨果的毁约，依洛娜更加关心的果然还是那个人的事情，就见她也露出了同样狰狞的表情，冲雨果吼道：

  “雨果，你这个废物！明明都遇到他了，为什么还把他放跑？你知道我寻找他多少年了吗？结果……都怪你把他给放跑了，而且还让他得到了碎片，都怪你……害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继续陪你们玩这个无聊游戏的必要了！”

  “哈哈哈哈……既然大家都撕下了伪装，那就废话少说，碎片最终落入谁手，就各凭本事吧！”

  “既然如此……那开战便是！”

  “我等不会坐视两名魔王的战争而不理的，戒律军们，拿出大家的勇气和信仰，消灭魔王吧！”

  就这样，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几十艘军用飞空艇，大量魔王军带着降落伞跳了下来，另一边又有大量戒律军在十几台机甲的率领下，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随后……大量的虚渊之门凭空出现在了各个地方，大量我叫不上名字的怪物从里面冲了出来，三方人马毫无征兆地就打了起来，就只有我一脸懵逼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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