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有计划做点小生意的，如果我能赚点小钱的话，大概是能养得起你的。”

  我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其实对此我心里是完全没底的，可我又舍不得把这样的美少女拱手让人，更别说是亲手将她送入魔窟了，然而我这样的态度，或许才是最不负责任的吧？

  “我讨厌这种不确定的答案，如果你没有养我的觉悟，就不要轻易承诺什么，我们沃尔夫一族是最重视承诺的，如果你敢违背承诺，我会毫不犹豫地咬死你，然后把你吃掉！”

  “……”

  可恶，这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是我帮了她，不领情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又不欠她什么，凭什么要求我承诺她？

  我内心顿时感到一阵窝火，该不会是遇到白眼狼了吧？热脸贴狼屁股，我难道就那么贱吗？算了，爱谁谁吧，我不管了！

  “人类，别怪我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这个世界的人类对我们这些下位的亚人族永远都是那么恶劣，只有你们这些穿越者不一样，其实这些年有许多穿越者与我们兽人族接触过，他们对我们相对友好得多，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友好的，不过我们还是能自己分辨出善恶来的。”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你们这些分布在南大陆的穿越者们，几乎全都是弱者，你们自以为是，明明没有任何力量，却总想着保护这个保护那个，结果到最后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或许是吃饱了肚子的缘故，她说起话来似乎比之前流畅多了，而我也从这些话里得知了十分有用的情报——南大陆的穿越者基本都很弱，那么南大陆之外的国家，是不是对穿越者就友好多了？

  “告诉我，南大陆之外的穿越者之中，有很多强者么？”

  “嗯……非常多，尤其是东大陆和北大陆，据说魔王大人就是诞生在北大陆的，那也是亚人族最辉煌的时刻，只可惜……他后来还是陨落了。”

  狼少女说到这里，有些消沉地低下了头，那对毛茸茸的狼耳朵也垂了下来，虽然她这副样子有些惹人心疼，可对于魔王一无所知的我，根本无法共情。

  【这或许就是不同种族在理解上的偏差吧？我不知道魔王在亚人族中被美化到了什么程度，可他绝对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被全世界联合起来打败的吧？】

  对于这样的话题，我是不敢继续讨论下去了，否则被其他人听了去，教会恐怕是不会放过我们俩的吧？

  “话说，你们亚人族似乎并不是那么排斥穿越者对吗？如果我们结伴前往那些以亚人族为主的国家，会不会比在这里好许多呢？”

  我当然没有忘记和厌夜之间的约定，眼下这只是转移话题的一种手段，狼少女摇摇头，有些自嘲地说道：

  “这个世界并没有以亚人族为主的国家，几乎所有的亚人族，都是以部落的形式分部在世界各地，有些运气好的部落，分部在对亚人族友善的国家，而大多数部落周边的人类，对下位亚人族都不太友好，尤其是我们这些兽人族。”

  “啊这……也就是说，亚人族也分为上中下三等咯？那中位和上位的亚人族都有哪些？”

  我不想听她继续说那些令人沮丧的兽人族被霸凌史了，我就不信这话题还转不了了！

  “中位的亚人族……我也不是很懂，比较出名的大概是精灵、矮人、地精以及龙族了，至于上位种族，则是古代龙族、高等精灵、血族，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兽人族在人界的地位太低了，基本没什么受教育的机会。”

  我去，怎么话题又扯到兽人族的不幸了？他们之所以被霸凌到这个程度，除了人类的傲慢与贪婪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归结于他们自身吧？

  说的好听一点，他们民风淳朴，说难听点，就是他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难道就不会自己动脑筋思考如何改善自身的处境吗？为什么只能期盼着某个魔王的出现，带领他们再创辉煌呢？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可惜我们这些南大陆的穿越者还是太无力了，没办法帮你们改变什么。”

  “是呀，你们太弱了，族长从小就教育我们，不要轻易相信南大陆的穿越者，他们没有能力，却自命不凡，跟在他们身边，只会害了自己，我们为了活下去，只有依附人类贵族，成为他们的忠犬……或是玩物，或许将来才有机会过上好日子。”

  “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

  她的话让我有些郁闷，可又无法反驳，只能露出不满的眼神表示抗议，然而她却露出了嘲讽的眼神说道：

  “难道我有说错吗？曾经有许多兽人族，就是因为太相信穿越者了，所以他们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帮助我们，可他们最终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带着各种各样的遗憾死去，我就算跟着你，也不过是重复他们的悲剧而已。”

  “我……”

  我很想辩驳，她明明又不清楚我打算做些什么，是啊，我可没有那些人的野心，只是想过上普普通通的日子，不必冒险，做点小生意，今后普通的老去，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比给那些贵族当狗要强上许多吗？

  “人类，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输了，被留下来的我们……有多悲惨吗？就像那些心血来潮养了宠物的人类一样，当他们的新鲜感过了之后，又或是无法维持原本的生活条件以后，最终被无情抛弃的，不还是那些宠物吗？”

  “……”

  我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她说的很对，尤其是拿养宠物来比喻，实在是一针见血，她虽然没受过教育，可还是说出了类似“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未见过光明”这样的话来。

  是啊……比起心血来潮的冲动，就擅自对兽人族画大饼，许诺未来，可一旦梦想被现实残酷击碎的瞬间，造成的不仅是对某个兽人族的伤害，甚至连其他穿越者的口碑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请把我送回去吧！”

  “可是……你已经逃出来了，再这样回去的话，不会遭到贵族的惩罚吗？”

  “我们是崇尚强者的种族，我们享受被征服的过程，如果这是必须经历的试炼，那我们选择接受一切，你是个好人，但是没有用，因为……弱者不配得到我们的忠诚！”

  她的话说得十分难听，可这都是真理，我明白自己该放手了，要怪就怪自己太弱了，不过……以此为契机，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我必须变得更有实力才行，既然战斗方面无可奈何，那就从其他方面入手吧！】

  金钱、地位、人脉，比起区区武力，这些才是更实在的东西，只有莽夫才会冲锋陷阵，而那些在幕后运筹帷幄的，往往才是真正的上位者！

  “我一定会变强的，哪怕是用尽卑鄙无耻的方式，伤害他人的方式，不择手段的方式，也绝对会变强给你看的，到了那时候，你一定会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既然你坚持要走，我就不留你了！”

  “那好，我就不抱期待地等你的好消息咯！”

  她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而我的眼中已经没有她了，是的……我看向了她身后的远方，法恩商会，我今日失去的一切尊严，将来迟早会让你们加倍奉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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