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的房子距离乔安基金会的办公地点不近，但是胜在交通发达，从这个地铁口到那个地铁口，出来就上楼，中间不用过马路，路程也就十来分钟。

  准备去报道的那一天，周舟主动要送姜思甜去。

  但是被姜思甜拒绝了：“我本来就算个关系户了，要是你再去送我，那说不定，就得不到公平的工作机会了。”

  被他们知道和周舟有关系，到时候给她特殊待遇，不让她干活光领实习工资，那还不如在家里看书。

  所以一大早，姜思甜背着她的书包去报道，要找的人是一位叫张娜的小主管，主要是负责新人培训和接待。

  姜思甜也不是唯一一个报到的人，还有一位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姐姐，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画着严肃又端庄的妆，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样子，应该也是来应聘。

  在她看向她的时候，姜思甜微笑示好，但对方面无表情，领导范儿十足。

  两个人一对比，短发对马尾，职业装对小棉袄，高跟长靴对平底运动鞋，姜思甜觉自己要败下阵来。

  张娜并没有让她们两个人久等，她先带姜思甜去普通办公区，一格一格的工位，大家都在忙碌，姜思甜在最里面。

  配置是一人一台电脑，张娜说：“你先收拾东西，有什么不懂，问问身边的同事，我等会儿把你的工作告诉你。”

  说完她就走了，甚至没给姜思甜介绍一下，该找谁。

  可能大企业比较忙吧，姜思甜坐下之后没什么事做，她的东西也不多，等着张娜来给她安排工作。

  但是她等了一上午，什么工作都没做，张娜也没有给她安排工作，姜思甜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她甚至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算下班，而且也没有人带她来办入职的手续，就是个闲人晾在了这里。

  到了早上十一点半，姜思甜的手机响了，周舟发微信问她怎么样。

  姜思甜也不知道怎么样，别的同事抱怨事情真多，偶尔忙里偷闲吃零食，但是她直接没事，就是个闲职。

  中午的时候，同事们纷纷起来去拿外卖，姜思甜推测出他们是十二点钟下班，并且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个职工卡，上面贴着照片和基本信息，姜思甜什么都没有。

  她的空书包里带了午饭，吃完以后怕张娜找她，所以水也不敢去接，在位置上等。

  可是下午张娜来回跑，就是不往姜思甜这里看一眼，好像已经忘记了她这个人存在。

  第一天上班，在姜思甜空闲的等待中结束。

  晚上回家，姜思甜也没敢细说。

  同事们相互吐槽的时候，也根本不在意姜思甜，只是提了一下和她一起来的姐姐：“有个特别飒的姐姐和我一起来，看样子是应聘主管，范儿特别足的大女主。”

  姜思甜这样形容那个姐姐，同时也感叹大城市的多元化，这样职场化的女性，在她们那里根本没有，只有做着基础劳力，为家庭补贴的妇女。

  “姐姐？”周舟问：“她叫什么？”

  “不知道。”姜思甜摇头：“她好像比较高冷，不太喜欢交朋友的样子，后来也没人介绍她是谁。”

  其实姜思甜也不知道这个姐姐最后留下了没有，可是她猜应该比她可能性大。

  “那你第一天工作，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周舟不关心别人，问姜思甜：“从学校到职场，总是有个转变的过程，同学和同事也不一样，要是觉得人家对你冷淡，也不要难过。”

  这个姜思甜知道，但她也不想说自己被晾在一边，躺在周舟怀里看手机，发现苏诗颜又发朋友圈了。

  一句又恶心又油腻的话：“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一点也不委屈，暖暖的很开心。”

  配图又是聊天记录，“周舟”在里面说：“看见她那副臃肿的样子就烦，还是你好看，最符合我的心意。”

  “等我找个时间和她分手，小地方的女孩儿最麻烦，一旦睡了就很难脱身，我要把麻烦减到最小。”

  “看见她那土里土气的样子，我满脑子都是你。”

  姜思甜看这个图片满脑子问号。

  她？

  臃肿？

  土里土气？

  姜思甜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衣帽间的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中规中矩的针织衫，不说短露透的“时尚”，还达不到土气的程度吧？

  可是想想苏诗颜的打扮，再想想今天在公司里的同事，姜思甜回来问周舟：“我看起来很土？”

  这是正常的冬天装扮，保暖也不拖沓，但是如果论时尚的话，真的还是只有实用这一个优点了。

  “嗯……也不是土，该怎么说呢，就是学生气太浓了。”周舟知道她是因为图片才有这种反应，也并不放在心上：“在职场上，很多人看人下菜碟，你穿的像个学生就天然带着‘好欺负’的属性，等于告诉别人你涉世未深。”

  说白了就是人的劣性根作祟，惹不过能力强的就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姜思甜又一看就是那种乖女孩儿，穿的朴素一点，也不是名牌，自然而然被人看轻。

  姜思甜有点好奇：“那你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穿什么去？”

  “嗯……”周舟想了想：“西装，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外出服，就解决了。”

  这样也没有参考性，周舟的衣物装饰向来是顶尖，那些限量款的手表拿出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说不定这也不是重点。

  姜思甜第二天上班，因为没有办入职手续，且手上没有员工卡，在楼下进不去。

  幸好她来得早，等了十分钟，正好看见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来了，姜思甜不好意思的走上去说：“那个……我没有卡，能不能带我进去？”

  这同事认识她，顺手带姜思甜进去，在电梯里她建议姜思甜：“你不如主动去问张主管，看看她是不是忘了给你办入职，这样没有卡很麻烦。”

  姜思甜点点头，她现在弄清楚了，没有卡就不能进出办公楼，也等于没有打卡签到，就不算她在这里上班。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姜思甜早上还特地等了一会儿，结果张娜来了以后，没过多久就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宣布有会要开。

  所有的人都在会议室等待，姜思甜这个小透明，自然坐在会议室最角落里没有存在感。

  一开始基金会的经理讲话，大概意思是他要卸任了，由下一任经理带大家共创辉煌，希望大家团结一致，支持新经理的工作。

  而下一任经理，就是和姜思甜一起来的那个姐姐。

  那个姐姐今天比昨天气势还强，张娜在一边介绍她的简历，她叫廖洁，按照年龄算比姜思甜大五岁，但是简历非常漂亮，国外知名大学毕业，校友之中，国际大公司的CEO数不胜数，最厉害的是某国理事长。

  廖洁说话的声音，也很有女霸总的气势，至少在一开始的大会上，给人以一种和蔼中不失威严的感觉，让人不敢看她是个年轻女孩子而轻视她。

  散了会，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姜思甜见张娜回自己办公室了，特地等了一会儿，才敲门进去。

  “请进。”张娜见到进来的姜思甜，询问：“怎么了吗？”

  “张姐，我从昨天来还没有入职，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能够帮你？任何事我都能学。”

  姜思甜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只见张娜恍然大悟，从桌子里拿出一张通行卡给姜思甜，说道：“是我的疏忽，昨天太忙了，没有及时通知你。”

  通行卡放在桌上，姜思甜能看见上面写着“临时卡”三个字，随后张娜从桌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道：“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农历年前不入职新员工，而且你是学校推荐过来的实习生，其实入不入职也没关系，毕竟也你是寒暑假在这里。”

  怕她不相信似的，张娜把文件翻开让姜思甜看，又说了一句：“你有没有XX银行的卡，你把卡号发给我，到时候给你实习发工资，其他的工作……”

  她好像很为难一般，说：“咱们部门的工作是内勤，暂时人员饱和，等会儿你出去看谁忙着，帮帮他就行了。”

  就是这个内勤部门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归根结底还是闲人。

  她说年前不入职，等于姜思甜要等到暑假再入职，现在又说人员饱和，感觉她很勉为其难收了姜思甜一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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