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巧玉是二等丫鬟，今日才随小姐出门，冲撞了于小姐，是她的不是，巧玉，还不过来向于小姐赔罪。”

  “于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巧玉弯腰致歉。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此揭过吧。”余飞霞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郁色。

  人家是尚书府的嫡女，她只是侍郎府的庶女。

  身份差了那么大一截，除了原谅，她还能做什么？

  “于小姐仁善，奴婢替我家小姐谢过了。”

  再行一礼，余华才带着巧玉上了二楼。

  “跟在我身后，莫要东张西望，上了二楼的才是真正的权贵，比小姐身份贵重的比比皆是，若是再得罪人，当心小姐也保不住你。”

  余华语重心长的嘱咐，不想尚书府因她而招惹祸端。

  “是，我知道了。”巧玉点头如捣蒜。

  经此一回，她已经知道错了，便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东张西望。

  二楼。

  年朝华坐在窗边与几位闺中好友说着闲话。

  面前还摆放着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箱。

  见余华带着巧玉上楼，她眉峰一挑，朝着二人看去。

  余华缓缓点头，站在她的身后，巧玉则是心有余悸的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方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年朝华唇角一勾，笑容宛如春花般明媚。

  “说到莫姐姐已经定亲。”圆脸少女甜甜一笑，两个梨涡衬得她分外可爱，“年姐姐，作为尚书府嫡女，你家的门槛也快被踏破了吧。”

  年朝华睨了她一眼，玩笑道：“我们婉容妹妹可是国公府的嫡女，求娶的人也不会少吧。”

  最年长的莫明蕊则是无奈的笑道：“好啦，都是待嫁的年龄，你们又何必半斤笑八两。”

  她的父亲是左御史，未来夫君又是当今的三皇子厉景怀。

  在几人中，说话自然格外有分量。

  “莫姐姐今后就是堂堂的三皇子妃，往后还能出来与我们相见么？”

  黄衣女子捏着帕子，面上似有不舍，她是太仆侍卿的女儿卫雨娇。

  她自知身份低于她们太多，若不是当年机缘巧合下救过莫明蕊。

  想必今时今日，她是无法坐在这里与她们谈笑风生的。

  她怕的是莫明蕊成婚后就深居简出，无法再照顾到自己。

  若是失去助力，她还能寻得一门好亲事么？

  “我只是嫁人，又不是当尼姑，怎就不能出来了？”莫明蕊轻声安抚着她，“咱们还是像往常那样。”

  “如此便好，不然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卫雨娇终于展露笑颜。

  年朝华鄙夷的瞥了卫雨娇一眼，若不是莫姐姐心善，她是万万看不上卫雨娇的。

  “诸位姐妹，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今日就此别过吧。”年朝华揉着胳膊，散漫的起身。

  余华连忙抱起她面前的箱子，等在一旁。

  莫明蕊等人也站了起来，“那今日便散了吧，咱们改日再聚。”

  一行人在鸣金楼门口分别，各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辆稍稍简朴的马车上，卫雨娇嘴角淡扬，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

  她知道年朝华一向看不起自己，毕竟两人身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可她除了出身，其余的丝毫不逊于任何名门贵女。

  只要给她机会，她必会飞上枝头成凤凰。

  另一辆奢华的马车上。

  余华面无表情的坐着，巧玉面色铁青的伏在年朝华脚下。

  “小姐，巧玉知错了。”

  年朝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往后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二等丫鬟吧。”

  “是，奴婢知道了。”巧玉眼眶泛红的点头。

  她总羡慕余华能时刻跟在小姐身边。

  却不知出门一趟要面临这么大的危险。

  余华说的没错，倘若今日她冲撞的是身份更高的贵人，小姐必然不会出面保她。

  用同等危机换来的富贵，她享受不起。

  往后还是做个平庸，但至少安稳的丫环吧。

  可惜人心善变，后来的她还是为了利益再次深陷漩涡，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而余华则趁着年朝华小憩，慢慢回忆起前世的事。

  前世，卫雨娇可是个了不得的人。

  她仗着莫明蕊对她的宽容，在三皇子府中来去自如。

  后来莫明蕊怀有身孕，一时没有顾及到。

  卫雨娇竟和三皇子厮混在一起，她的手段可谓是十分了得。

  短短三月时间，便令三皇子对她魂牵梦绕。

  就连莫明蕊这个怀有身孕的正妃都不予理会。

  再后来，她顺利坐上侧妃之位。

  还将莫明蕊彻底架空，成为空有名头却没有掌家权的正妃。

  马车渐渐慢下来，余华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在车帘前轻声唤道：“小姐，到了。”

  “嗯......”

  里头传来年朝华懒懒散散的声音，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随后伸出。

  余华接住她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

  等年朝华走向门口，她才回身抱起马车上的木箱。

  里头是年朝华今日刚选中的心头好，不容有差错。

  前脚刚回到朝阳院，巧玉便被派去了外院。

  元氏来时，正好见到她红着眼眶在扫地。

  她不动声色的走近房门，刚放下箱子的余华耳尖微动，听到了些许声响。

  她立刻走到年朝华身后，帮她揉按着肩头，“小姐，巧玉得罪侍郎府小姐一事，可要差人送礼致歉？”

  “凭她一介庶女......也配？”年朝华冷嗤一声，声音满是不屑。

  门口，元氏抬起的脚顿在门槛上方，神情微滞。

  这是朝华的声音？

  端庄明理的她怎会说出这种话？

  嫡女如何？庶女又如何？

  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身，只要她的品行端正，即便是庶女，那也是值得尊敬的。

  “可这事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于小姐不计较已是大度......”

  “够了，余华，你到底是谁的人？”年朝华被她说得有些不耐烦。

  不过一个小小的侍郎千金，也值得她如此小题大做？

  亏她还在自己身边待了十几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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