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异常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不用易容，以真实的自己面对她。

  虽然已经不是初夜，但对于他来说仍是意义非凡。

  他轻抚着怀里人的脸，深邃的眼眸中波光潋滟。

  轻吻过她的眉眼，鼻尖，樱唇，再一路向下……

  “阿夜，我爱你……”

  身下的女人目光迷离，满含温情地望着他。

  听到这句话，他眸中闪动着泪意，相扣的手指攥得更紧。

  吻着吻着，他突然停下来，望着她心口上的那个字，表情晦暗不明。

  路冠鸣连忙捂住，有些尴尬地说道：

  “明日我就把这刺青洗去……”

  “不用。”

  他又在她脸上温柔地印下一吻，宠溺地说道，

  “我不想让你疼，反正他已经死了，只要你日后不再想他，身心完全属于我，我不在意你们的这些过往。”

  话音落，他神色黯淡下来，伤感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否则的话也不会……”

  “没关系！”

  路冠鸣抬起手，两指覆上他的唇，打断道，

  “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也不知道你是那个小男孩，否则……说不定我就不会喜欢穆琉枫了。”

  独孤夜有些惊讶地望着她：“那个时候的我又是杀人又是抢劫……难道你不怕我？”

  路冠鸣瞅着他绝美的面庞，笑道：

  “可你长得好看啊，我们又有着儿时的缘分。”

  随即，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为你出头，就是因为看上了你的这张脸。当时我在想，这么好看的人若是死了该多可惜啊，便忍不住‘英雄救美’。”

  他心里很甜，却故作生气地咬了下她的耳骨，嗔道：

  “原来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见色起意了！”

  他咬得很轻，可她还是“吃痛”地挤了下眼睛，狠狠地回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很重，他耳朵上瞬时多了两道带着血痕的牙印。

  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表情反而是痴迷中透着兴奋。

  “我以后还叫你思思好不好？”

  独孤夜一边在她的颈间轻啄，一边柔声问道。

  “好……”

  路冠鸣应着他，双臂揽上他的后背。

  下一刻，眉头蓦地一蹙。

  齿间的娇哼还未溢出，就被男人炽热的唇瓣堵了回去。

  闭眼的一瞬间，她看到情花枯萎的花苞正逐渐变得饱满。

  她心中暗喜，一只手摁住男人的后颈，让他的脸贴她更近，舌尖主动探入他的口腔，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

  男人得到她“动情”的回应，对她的爱意愈加浓重。

  深吻间，她看到情花正在一点点绽放……

  ……

  一夜缠绵。

  直到日上三竿，独孤夜才松开怀里汗涔涔的人。

  路冠鸣浑身酸痛，都快要散架了。

  她困得要死，一直想快点睡，可身前的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此刻，她精疲力竭，四肢瘫软，像个死猪一样，只想好好休息。

  毕竟某人比穆琉枫还夸张。

  放肆地折磨了那么久，怎能受得住？

  好在情花已经彻底绽放，她忍下的这些痛苦与屈辱都没有白费。

  一想起离复活心爱男人的那天越来越近，她就不由地感到欣喜。

  “思思……”

  独孤夜眷恋地抱着她，搂得极紧，脸颊在她颈窝处蹭来蹭去，撒娇般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算正式在一起了，以后每天早晨醒来，你都要主动说爱我，好不好？”

  路冠鸣斜眼看他，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矫情？”

  “不嘛。”

  男人的脸伏在她耳畔，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一侧脸庞，语调透着暧昧，

  “我就要听，我想每天一睁眼就听见你说爱我。”

  “好好好！”

  路冠鸣应着他，脸上透出故作甜蜜的温情。

  看她答应了，男人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中，唇角扬起一抹欣喜幸福的笑意。

  可是笑着笑着，眼角竟溢出一道泪痕，贴近她，目光中满是患得患失。

  声音哽咽道：“路冠鸣，是你亲口说爱我的，我的第一次也是你醉酒后主动……昨夜又是你在我泡澡时勾引我……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次……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他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腹在她光滑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眸中的泪意明明更浓，却充斥着极致的偏执，令她感到些许危险：

  “你以后……可不能离开我，更不能移情别恋……你若是不要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话音落，他抱她更紧，一副委屈巴巴，急着被治愈，被安慰的模样。

  路冠鸣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地说道：

  “阿夜，你放心，我是真心爱你的，这辈子一定不会离开你。以前我确实恨过你，可当我看到你能为了我奋不顾身地跳进炼丹炉的时候，对你的恨意就都消失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的泪痕，望着他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眸子，目光中满是爱意，安慰道：

  “此生能遇到一个这么爱我，愿意为我去死的男人，我真的很感动，很幸福。我想给你个机会，也相信日后你会是个好夫君，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还怕有一天你不要我呢。”

  独孤夜脸上满是虔诚，坚定地说道：

  “不会的，除非你抛下我，否则我死也不离开你。我要是背叛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路冠鸣嗔道：“别动不动就说死，我相信你。”

  二人又在榻上情意绵绵了一阵儿。

  这个粘人精似乎永远都亲不够她。

  很难想象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居然还会撒娇，有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

  路冠鸣有些无奈，舒坦的生活没过多久，就又回到了之前小心翼翼的日子。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突然间，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趴在他胸膛上问道：

  “阿夜，你能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吗？”

  独孤夜手指轻卷她的一缕长发，凝视着她，悠然道：“过去？”

  路冠鸣点点头：“就是你的出身。”

  她记得他好像曾经说过自己连生母和哥哥都能杀死，又联想到灯会上被人骑着鞭打，便怀疑他小时候有可能被虐待过，应该是有什么阴暗的经历，这才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格。

  很好奇他的过去，想知道他儿时的所有经历。

  一提起出身，独孤夜眉目间的温色瞬时退去，阴翳又悄无声息地爬上来。

  他冷冷地说道：“我没什么出身，也不想再回忆。”

  看他不愿意多说，路冠鸣的好奇心更重，撒娇般地抱紧他，柔声道：

  “可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嘛！”

  “我爱阿夜，所以才想知道有关阿夜的一切。”

  听了这话，独孤夜黯淡的眸光明亮了几分，眉目间的阴翳也逐渐消散，伸手摸摸她的头，语气也软下来：

  “好，那我说了……你不要嫌弃我……”

  路冠鸣连忙说道：“一定不嫌弃！不管阿夜曾经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介意！”

  独孤夜唇角露出一丝浅笑，随即敛起笑容，望向榻顶的幔帐，淡声说道：

  “其实，我爹是影妖……有次被族人追杀，躺在山间小路上奄奄一息，我娘碰巧路过，在他的威逼下帮他止了血，还给了他一块面饼充饥，他便对她一见钟情……可我娘已经有青梅竹马的恋人，早就定了亲……”

  “我娘和她的夫君成亲当晚，刚同过房我爹就闯入了他们的洞房，不仅杀了她的夫君，还将她强行掳走……我爹对她很好，可她却恨他入骨，在假装爱上他，让他放松警惕后，便杀了他……然后逃了出来，回到了西林村……”

  “回去没多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双生子，可是她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就想打掉……试了很多寻常法子都没成功，村里便传谣言说她被妖怪掳走，怀的是孽种，怪物……后来她找了一个道士，道士居然说她怀的一个是人，一个是半妖……”

  “当时她吓坏了，就想把我打掉，留下她夫君唯一的血脉，道士给她开了个方子，说只要孕期一直按方子服药，等我出生必然是个死胎……可我出生后却并没有死，还和我哥哥心口处相连，共用一颗心脏……村里的谣言更盛，说什么的都有……”

  “许多人建议我娘干脆把我们两个都活埋了，可是……我哥哥的相貌几乎和她夫君一模一样……而我的相貌，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极了我爹……我娘深爱着她的丈夫，不想放弃我哥哥，就去找了山鬼，山鬼把我们分离开了，心脏给了我哥哥，本以为我会死，可我竟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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