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有点失望没有查出来，不过她倒也早有预料了。

“无妨。那几个都是专门培养的死士，本来能查到线索的可能性就很小，你没有查出来也正常。”程南枝道。

蔺兰酌紧接着道：“姜宗查到那些人去过江心湖，岂不是说明，江心湖出现的刺客还真是他们！那小姐您救回来的女人，那些刺客也大概就是冲她来的了！”

程南枝沉沉的点头。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只能等到那女子醒来后，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姜宗对此却有点反对：“小姐，如果那些刺客真是冲她来的，有第一拨刺客，就会有第二拨。您把她留在府内太过危险，这对您不利。”

程南枝迟疑了下。

她也想过这点。

只是……

“那女子伤势太重了，不宜再挪动。既然救了她，她要中途因为伤势不行了，未免也太亏。”

程南枝思忖着，很快有了决断，“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可是……”

“其实我也不会再在府内住多久。等过两日养好了，我得去天兰客栈拜访下昨晚救我的恩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我打算在天兰客栈住两日，试探下那人。”

程南枝熟虑。

姜宗这才把话给咽了回去，沉默着不说话了。

“也好，反正小姐您也不会在青州待太久了，还有我保护您，您不会有事的！”蔺兰酌拍拍胸膛说。

程南枝笑了笑，蔺兰酌在她身边，她确实不担心安危了。

“先不说这个了。”程南枝道，“姜宗，你在秦有德那儿发现的账本，上面都是些什么内容？你还记得多少？”

提到正事，姜宗压下思绪，正色说道：“小姐放心，我全部都记得。秦有德这人暗地里做的事不少。”

“一来，青州附近几个地方的官员基本上都与他有往来，每年都会给他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财珠宝。”

“二来，青州富商也大多都被秦有德捏住了软肋，他们多年来主动或被动与秦有德做生意，至今很多生意都受秦有德限制了，因而他们要想继续下去，也得定期给秦有德一笔钱。如果谁不给，秦有德就会暗中找人下手，逼对方给。”

“这些钱，一部分被人秦有德留下私用，一部分被秦有德以生意为名目，送往了上京周县里一个叫长乐坊的地方。”

程南枝登时坐直，这账本里果然记了秦有德的往来记录！

“长乐坊里与秦有德联系的人是谁？”

姜宗摇头：“不知，账本里没有记录这个。不过有时间条细。截止到三年前，秦有德都是将钱送往那个地方，之后就是送给香脂楼，并持续到现在！”

程南枝目光一锐，“好，知道长乐坊就是很大的突破！后面我就让人去查长乐坊的幕后东家。”

只要查到东家，就能清楚先前是三皇子麾下的哪个官员幕僚在跟秦有德联系了！

同时这也侧面的证明，果然那个大人物在三年前转变成了赵烨来联络秦有德！

她想的都是真的！

“小姐，”蔺兰酌双眼极亮，“咱们离开青州前，去把秦有德和上京香脂楼之间往来的账本偷出来带回去威胁那个赵烨，您岂不是就能顺利拿到和离书了！”

程南枝颔首。

这下姜宗的目光也缓和了很多。

蔺兰酌欢呼道：“那这趟可做的太值了！既拿捏到可恶的赵家的把柄，又知道了秦有德的把柄，再让秦有德倒台，不就容易些了！”

“不错。”

程南枝笑了起来。

这就很方便李汤和吞并秦家产业，弄倒秦有德了！

而且有这么多的把柄下，李汤和做的也能容易些，还能快些，尽早的切断三皇子钱财上的补给。

这无异于斩断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日后三皇子想要再上位，就没那么轻易了！

“你还找到了账本上的什么内容？”程南枝笑着问姜宗。

姜宗眼神一凛，“尚有，是关于慈幼局的！秦有德每年也都会给慈幼局捐赠一笔数目，但那数目非常庞大，足够养好几个慈幼局了，可据我的了解，青州的慈幼局还比较拮据，显然有问题！”

程南枝皱眉。

姜宗又道：“还有，秦有德每年都会招募些贫苦百姓，表面上是给他们谋生之机，实际上他们大部分都失踪了。我翻看秦有德的那些账本，就发现其中青壮年会被送往外地官员的手中，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就会被送进慈幼局！”

蔺兰酌听得一愣：“慈幼局收年轻貌美的女子做什么？”

“不清楚，账本上只记了大概的数目，没有记用途及其他的。”姜宗说，“但还记了秦有德送往外地官员是送去什么地方。基本上就是青州附近绍兴和姑获两个地方，送往绍兴的最多，因而记得全，还记了是个叫石敢莫的人定期和吴管家收人。”

姜宗顿了顿，“别的就没有了。”

程南枝眉头拧起。

“他们弄这么多人口做什么……难道是当奴隶买卖赚钱用？不对，收人的是地方官，官员不至于做这个，那还能做什么……”

蔺兰酌突发奇想，“小姐，他们收的是青壮年啊，会不会收编成兵了？！”

程南枝喝姜宗闻言皆是一惊。

“私养兵力……这倒对的上他们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钱，养兵确实很费钱。可是这无异于谋逆，他们怎么……”

程南枝当机立断，“姜宗，你带……不行，吴管家和秦有德已经眼熟你了，那就你来，蔺兰酌，你带着一个暗卫速去绍兴打听下哪个地方官身边有石敢莫这人！”

“但是小姐您的安危……”

蔺兰酌担心。

程南枝道：“绍兴离青州很近，你速去速回，不会花太久。期间有姜宗保护我够了，我等你回来。你也不用担心李叔，丫鬟会照顾好他的。”

蔺兰酌闻言也没了话说，点点头转身就离开去收拾行囊了。

程南枝转向姜宗，“慈幼局收年轻貌美的女子这点，也非常可疑。姜宗，你去慈幼局一趟，将这转告给丛姨和鲁姨，让她们查查这些女子都被收在了慈幼局的哪里。”

慈幼局更近，快的话不足半日就能回来。

姜宗明白此事的要紧性，也没有废话，应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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