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我至今也依旧不明白。”许久，许嫣然才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啊？你不爱妹夫？”

  “应该是爱的。”

  “应该？”情谨震惊大叫，“不是，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居然还不确定你爱不爱妹夫？不是，你要是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我太孤独了，想要有个人陪，而刚好就遇到了等待我千年的燕宏业，我觉得他很合适，就自然而然和他在一起了。”

  “那做秩序者时呢？总不会也是太孤单了吧？”

  “嗯，虽然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毕竟秩序者都是独来独往的，但当所有秩序者聚集在一起时，看着别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时，我便觉得很是羡慕，也想有人一起说笑。”

  “所以你就找了妹夫？”

  “那也不是，我第一个找的是星，星也是一个很厉害的秩序者，他对他的同伴十分温柔，我便也想要加入他们，可惜他们不答应，同我说，他们是伴侣，不方便加入其他人。”

  “额……那后来呢？”

  “后来我找了他们好几次，他们告诉我我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找一个能够相爱常伴的人，我问他怎么确定对方爱不爱我，月就给了我一份他们签定的契约，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签定这份契约时，名字会同时显现。”

  “然后你就找到了妹夫？”

  “然后我就拿着那份契约找其他秩序者签字，试了许多次都没成功。”

  情谨:这要是能成功都是奇迹。

  “后来我同星月他们说，伴侣太难找了，他们告诉我，一见钟情这行就走日久生情的路子，让我先找个人组队，慢慢培养感情。

  我在秩序者中筛选了许久，最终才选定寒，然后和寒组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让他签字，我们的名字就同时出现，我应该是爱他的，他也应该是爱我的。”

  “额……”

  情谨觉得短短时间内，自己无语的次数都快赶上之前做系统时的所有总和了。

  思来想去，问了一句:“那契约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除了寒之前我找的人可都是没成功的。”

  许嫣然看着面前的光点，手在其中飞舞，一个由光点组成的爱心便出现在眼前。

  “也对，就算是当时那个不靠谱，你后来遇到燕宏业的时候可也还签了一次，那就说明你们是相爱的，没毛病了。”

  情谨还是第一次见到确认自己爱不爱对方，是用签定契约来确定的，虽然有些离谱，但想着也还算是有几分靠谱。

  “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情谨试探性地问。

  “当然是各个方面呀，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

  “你学了什么？”情谨一头雾水。

  “和爱人相处呀，撒娇卖萌，爱人在身边的时候完完全全依靠对方，让对方觉得自己离不开他，我学得不好吗？”

  “额……你对妹夫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装的？我就说你怎么和之前做任务时不一样，还以为你是因为谈恋爱长了个恋爱脑，所以智商下线，没想到你居然是装的。不是，你装这个做什么啊？”

  “我没装啊，我这是学习，我已经很认真学习如何和爱人相处。”

  “你学……这？谁教你的？”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他一个没谈恋爱的也知道，爱是相互的。

  总是一方付出，另一方不付出，时间久了，总是付出的那一方也会累的。

  “没人觉，我看别人自学的。”许嫣然说着还有些小小的骄傲。

  不是，学成这样你还骄傲？

  情谨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正组织语言呢，就被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是神女吗？”

  许嫣然正无聊地挥舞着自己的手，将光点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突然听到问话声被吓了一跳，但也很快平复下来，居高临下地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树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

  许嫣然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问情谨:“这是个人吧？”

  “妹，你不要总是依靠别人，万一以后我和妹夫不在你身边怎么办？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既然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哼，臭哥哥，我不问谁，也能知道。”

  一道金光从许嫣然眼中闪过，许嫣然有些意外，她原本只是想看看对方是人是鬼，却看到了对方体内有一只凤凰。

  “咦，凤女？”许嫣然一时惊讶，直接开口说了出来。

  许嫣然看过我，对上对方不符合如今外表，有些沧桑的双眸，在听到许嫣然的话时，对方眸子变动，突然跪了下来。

  “求神女为我指点迷津。”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因为对方突然跪下，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许嫣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二，那女孩哭泣着将一切始末娓娓道来……

  女孩名叫吴语嫣，来自二十一世纪，因为救人溺水而亡，再醒过来便到了如今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只有五岁的女童。

  再家里人的百般呵护下，她慢慢适应如今的世界，她开始长大，想王者话本中的江湖，拒绝了家里人的安排，自己一个人隐姓埋名闯荡江湖。

  她一路上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在经历种种之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虽然有些意外爱人是皇子，但也接受良好，再之后爱人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力排众议立她为后，不纳二色，她成了全天下最金贵的女人，也是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女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幸福下去，却没想到一日陪孩子玩耍，孩子在宫中乱跑，误闯去了冷宫，她刚好就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另外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亲密依偎在一起。

  再之后，对方见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对她与孩子出手，她死后魂魄一直跟在对方身边，才知道从相遇开始，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阴谋。

  而这种种阴谋背后，是来自三十多年前的几句预言:凤女现，天下定，得凤女者，掌天下权。

  她目睹着对方灭她满门却无能为力，伤心之下，却意外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岁那年落水被那负心汉救的时候。

  那负心汉救了她便离开了，并没有留下姓名，但她醒来时手中多了一枚玉佩，后来对方也靠着这枚玉佩认领了救命之恩。

  当时她听说这是对方母亲的遗物，丢失之后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时，还因此内疚了许久，却没想到这是一切孽缘的开始……

  “我如今重来一世，想必是上天垂怜，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这辈子的他并非上辈子的他，我做不到对无辜之人下手。神女，请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够不姑父上天垂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女孩说完，头重重得磕在地上，久久未抬起头。

  许嫣然叹了口气，开始替对方思索着要怎么做。

  如果是她重生回到对方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时候，她大概率也会和对方一样不会动手，毕竟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万一对方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呢。

  许嫣然心中纠结着，将自己的想法和情谨说了，情谨无语:“妹，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话？”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哥，你这想法是不对的，怎么能滥杀无辜呢？”许嫣然说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我可真是个小机灵，一举数得啊。”

  “什么？”

  许嫣然没有去管情谨的疑惑，依旧是居高临下地俯首看着下方五体投地的女孩，声音缓缓开口:“你如今心中有仇恨，却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这很好，若让你手刃当初害你之人，你能够付出何种代价？”

  “凡事都有代价，我懂，若能够报仇雪恨，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也亦不后悔。”

  “十八层地狱倒是不用，若你能够断情绝爱，孤独常伴，你大仇得报之后，我可以为你寻一个不错的去处。”

  “我愿意。”

  “你不问是去何处？”

  “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许嫣然嘴角上扬，手轻轻一挥，面前的光点顿时飘向吴语嫣，并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我赐予你织梦的能力，你可以任意将上辈子的记忆以梦的方式传送给你指定的人。若没有心，如何都无用，若有心，只需要只言片语便能够让人步入万丈深渊。”

  吴语嫣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神女所说的这种能力，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感谢。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日后我会来寻你，切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欺骗神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神女的话，信徒吴语嫣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许嫣然没回答，掐了个隐身诀，让对方看不到自己，依旧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人。

  “妹，我突然发现你有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擅长装，装得还很像那么回事，你刚刚那样子，就好像真的是神女一样，和以往完全是两个人。”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装，这是我的学习成果，还有！什么好像真的是神女一样，我诞生于法则，算下来，自称神女完全不为过好吧。”

  “你那都是不知道几辈子前的事了，你得往前看，不要停留在过去。”

  “那你还是我几辈子前的哥呢！”

  “这不一样。”

  “那不一样？”

  …………

  许嫣然和情谨吵吵闹闹时，吴语嫣许久没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树梢，愣神好一会儿，直到抬手感觉到身体中多出来的能量时，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嫣儿，你大半夜跑树林这边来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叫个人陪你，你看你摔得，浑身都是泥，娘亲要是看到了……”

  吴语嫣回过神，看着喋喋不休的哥哥，脑海中全是上辈子对方被一群人围着砍杀，最后浑身血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

  “哥……”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几分嘶哑。

  吴语诚听到妹妹带着哭腔的声音，看过去，发现自己妹妹竟泪流满面，心中一惊，担忧地问:“可是刚刚摔到哪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吴语诚能看到自己妹妹额头上，手上，衣服上全是泥土，很是担忧。

  “我……”

  “好了，你先别说话，哥哥带你回家，让大夫给你瞧瞧……”

  “嗯，我想回家。”

  许嫣然目送着兄妹俩离开，对情谨道:“你看看人家哥哥，再看看你。”

  “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妹妹，再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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