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失声笑了一下，“周大哥，以后不能如此冲动了。”周勇爽快地应下，继续跟着秦歌。秦歌和周勇继续在街上瞎溜达以寻找医馆。

  “公子，救救我吧。”一妙龄少女扑过来，抱住了周勇的腿。周勇回头，虽然满面尘土，但难掩一张清丽的脸。秦歌见女子满身伤痕，血迹斑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周大哥，这姑娘也挺可怜的，送她去医馆吧。”

  “不，不要送我去医馆。”女子眉头一皱，连连摆手。

  “姑娘，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包扎，不好好治伤，怎么会痊愈？”秦歌好生劝道。

  女子却丝毫不理秦歌，只抱着周勇的腿哭诉，“小姐不知，我本也是良家女，只因父亲受奸人陷害，一时失势，母亲带我前往舅舅家暂时栖身。谁知母亲因病去世，舅母嫌我多事，就把我卖到了青楼。小女子不愿做这迎来送往之人，便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今日，我趁看门的喝醉了，便偷偷跑了出来。若公子不救我，那小女子就没有活路了。”

  秦歌一时心软，试探地问：“周大哥，要不我们带她回去吧。”

  周勇耿直地回复：“秦管家不让我们带生人回去。大小姐还是把她送医馆吧。”

  女子哭的更是凄惨，清丽的小脸像是水洗一样，“公子万不要如此狠心，一旦我被送到医馆，被青楼的人发现了，少不了一顿毒打。况且，我也没有钱去医馆。”

  秦歌再次试探道：“周大哥，她也挺可怜的。”周勇正想继续回绝秦歌，谁知那女子竟突然起身，缩到了周勇身后。几个穿着青衣蓝裤的男子跑了过来，直奔秦歌、周勇而来。打头的男子脸上一道刀疤，看起来甚是狰狞。“把那女子交出来！”

  那女子探出头来，我见犹怜地攀着周勇的胳膊，瑟瑟缩缩地：“公子，不要将我交出去。”

  秦歌上前一步，正义凛然地怒目而视，“你们是谁家的？竟逼良为娼？”

  那男子就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一样，他大笑两声，“何处来的小娘子如此美貌，可惜了，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把她抓回去，给我暖被窝。”说着，和身后几个人猥琐地笑起来。周勇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飞了语出污秽的男子，一套连拳将后边几个也都打趴下了。男子捂着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的胸口喊痛不停，“你给我等着！”说完就爬起来带着兄弟跑了。秦歌眼中划过一丝疑虑，对女子的身份有了一丝怀疑。秦歌问女子，“还能走吗？”

  女子点点头，但刚迈出一步就摔倒在地，趴在周勇脚边。周勇见状不知所措看向秦歌，秦歌摇摇头，周勇却是不知何意。秦歌看着满脸疑惑的周勇，以及趴在地上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周大哥，抱姑娘回府。”周勇闻之打横抱起女子，引得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女子羞红了脸，把脸埋在周勇怀里，眼底却透出一抹精光。周勇将女子抱回将军府，交给了康云，康云看着伤痕累累的女子，去给她请郎中，初桃拿出自己的衣裳给她换。郎中给给女子看了伤，女子的伤虽看着严重，实则未伤及筋骨，也不会留疤。

  秦歌自顾自在街上闲逛，见着医馆就悄悄探头往里看，还被几个小药童教训了几句。秦歌遍寻未果，只好回家去。刚进家门，就看到康云送韩济深出门来。

  秦歌用手指着背着药箱，一脸错愕的韩济深，“你怎么在我家？”

  康云回答道：“韩先生是来给陈姑娘治伤的。”韩济深点点头，稽首离开了。秦歌看着那个蓝袍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有几分孤寂的感觉。康云喊了秦歌两声，簇着秦歌进门去了。韩济深走了好几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匾额，没想到你真是昭和郡主，你我只能缘尽于此了。

  秦歌问康云女子的伤势，康云将自己新得知的都告诉了秦歌。原来这姑娘姓陈，单名一个玉字，是焦阳处州人，父亲和兄弟都被当地的豪绅打死了，豪绅还霸占了她家的地。她和母亲在父兄的掩护下才得以逃脱，到锦城来投奔经商的舅舅，没想到表兄竟对自己起了非分之想，舅母想要自己的侄女做儿媳妇，便将她卖去了青楼。

  康云一再可怜陈玉的身世，秦歌只问：“她可说是哪家青楼了？”康云愣了一下，“没有。这可不好问，没得勾起陈姑娘的伤心事。”秦歌若有所思地继续走着，很快便来到了陈玉的房间，她正依靠着枕头歪坐着与初桃高高兴兴说话。一见秦歌来了，她作势要下床给秦歌磕头，嘴中千恩万谢的说个不停。康云和初桃都拦着。

  秦歌坐到桌边，拿起茶壶，“初桃，沏壶茶去。”初桃拿着茶壶出去了，秦歌又看看外边的日头，“云姑姑，去拿盘点心，我有些饿了。”康云也去了。

  秦歌看着柔弱的陈玉，柔声问道：“陈姑娘可有大碍？”

  陈玉抿了抿唇，“我没事，多谢小姐搭救之恩。”说着就要下床。陈玉见秦歌只是冷眼旁观，未曾上前，便硬着头皮下了床，跪在地上，言辞诚恳，楚楚可怜，“陈玉愿来世当牛做马侍奉小姐，报答小姐大恩。”

  秦歌笑了笑，扶起陈玉，“何必来世，这一世你就可以为奴为婢报答我。”陈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的嘴角不自觉颤动了两下，似是未想到秦歌会如此说。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小姐出身显赫，不缺婢仆，小女子无法报答小姐的大恩。”

  秦歌亲昵地搀着陈玉，状似不经意地碰到了她胳膊上的伤口，“陈姑娘还真是一片真情叫本郡主动容啊。”看着陈玉毫无变化的表情，秦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陈姑娘又将如何报答周大哥？以身相许？”

  陈玉愣了一下，脸瞬间如火烧一般红起来，她将视线转向别处，声音微弱如蚊子，“来生若是有缘……”

  “陈姑娘怎么总喜欢将事情放到来世呢？”秦歌讥笑道。陈玉愈发摸不着头脑了，她坐到床边，大脑飞速旋转，手也不断地冒汗，绞着衣边都皱巴巴的。秦歌将这些变化都收入眼底，她放开陈玉，“我看陈姑娘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陈玉看着秦歌离开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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