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吕瑞龙是在出了包房之后，说的这些话？”

  “对！他还说得很大声，好多服务员都听到了。我感觉他说这话，像是故意的。”

  “不用像是，是就是！吕瑞龙就是故意想让服务员听到这话，然后把这消息给传开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暂时还不清楚，咱们按兵不动，等着慢慢看。不过，接下来蛮牛你的任务就加重了。因为，除了吕瑞龙之外，你还得盯着陈瑞清。现在陈瑞清跟吕瑞龙搅合到了一块儿，肯定不是要干什么好事。”

  “吕瑞龙不是说了，是要跟陈瑞清做生意吗？要以100万一亩的价格，买下宁水食品厂家属院那块地。”

  “家属院那块地是陈瑞清的吗？那块地是虽然是宁水食品厂那些老职工的。不仅当时修建家属院，是那些老职工拿的钱。甚至，那块地的转让金，老职工们也是出了的，出的钱全都进了宁水食品厂的公账。还有就是，咱们宁水县这个小县城，就算家属院那个位置，是在县城的正中心，但也值不了100万一亩啊！吕瑞龙开价一百万一亩，还那么大声的喊了出来。你觉得，他是真的要买吗？”

  “包婷婷跟我把这事儿一说，我就觉得奇怪。不管用多少钱一亩买家属院那块地，都是商业机密。既然陈瑞清是在888号包房里，跟吕瑞龙谈的。怎么在走出包房之后，吕瑞龙还把这事儿给喊出来了呢？这事儿实在是太奇怪了，疯子你怎么看？”

  “吕瑞龙显然是喊给那些服务员听的，想把他要花一百万一亩买家属院那块地的信息给传出去，闹得满城皆知。”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目的？他除了把一百万一亩这价格喊出来之外，不是还喊了，要让陈瑞清在一个星期之内，让家属院里住着的那些老职工们，全都搬出去吗？他的重点，应该是这个！”

  “让家属院的老职工们，都从家属院搬出去。对！吕瑞龙确实是说了这话的，而且说得比一百万一亩买家属院那块地还要大声。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吓唬那些老职工，是在告诉他们，他吕瑞龙看上那块地了，叫他们赶紧搬家，滚蛋！”

  “恰恰相反。”

  秦风这四个字的回答，让左忠武有点儿懵逼，他带着微醺的醉意，问：“恰恰相反？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啊！王富贵拿下宁水食品厂所有的资产，只花了一万块，其中就包括了家属院的那块地。现在，吕瑞龙喊价一百万一亩，家属院差不多有五十亩地，得卖五千万。五千倍的价差，你说那些老职工在听到了这个价格之后，能搬家吗？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搬啊！同时，吕瑞龙还要求陈瑞清在一个星期之内，让那些老职工全都搬完，这显然就是在拱火啊！”

  “对啊！疯子你这样一说，那吕瑞龙的心思，不就等于是写在白纸上了吗？清清楚楚的。只要稍微的一琢磨，就知道他不是真的要买那块地，而是在拱火。陈瑞清又不是傻子，他应该能想明白这点吧！”

  “人这东西，在不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都是很清醒的。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还是如此巨大的利益，就算是再聪明，再冷静的脑瓜子，都是容易犯糊涂的。陈瑞清本就不怎么聪明，一定会被巨大的利益冲坏脑袋。”

  “吕瑞龙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什么？他当然是为了自己啊！要不是为了自己，他这个尚德集团的大少爷，能不在金舟酒池肉林，跑到宁水县这个小县城来拱这火？不管是谁，只要是做出了让人疑惑的行为，他那么做的目的，一定是为了他自己。”

  “为了他自己？怎么说？”

  “现在宁水县最大的新闻是什么？不就是那两宗杀人案吗？一百万一亩买宁水食品厂家属院那块地！宁水食品厂的老职工扞卫自己家园，跟副县长的儿子死磕！这随便哪一条发出来，都是爆炸性新闻啊！新闻这东西，最讲究的就是时效性。只要有新的爆炸新闻出现，之前的新闻，就再没有人关注。王小翠和甘玉婷那两个案子，一旦没人关注了，只需要稍微动用一下权力，就可以轻松摆平。”

  “那咱们怎么办？”

  “坐着看好戏呗！看吕瑞龙怎么闹腾！这个吕瑞龙，闹腾得越厉害，闹出的事情越大，就越说明他的心虚。现在，咱们就怕他没有动作。毕竟，他动作越多，狐狸尾巴就越容易露出来。”

  “疯子，有一点我没想明白。既然你都怀疑吕瑞龙了，那咱们完全可以先把他抓了，审一下嘛！审不出问题，就把他放了。万一他没有扛住，直接招了，咱们这案子不就破了吗？从立下军令状，到现在，都已经一个星期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星期了。按照吕瑞龙的说法，叫陈瑞清在一个星期内叫那些老职工搬家。咱们要是只干坐着看戏，这一晃，不就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吗？”

  “蛮牛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咱们立的军令状是一个月，不是一个星期，也不是两个星期。既然是一个月，前戏自然是需要让吕瑞龙他们来唱啊！等他们唱够了，演完了，咱们特案组再压轴登场，把他们一网打尽！”

  “疯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能提前给我透个底儿不？你要是不给我透底儿，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透底儿？我也没底儿。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铺网！只要把网铺好，才能等凶手落网，一个不落的，把他们全都抓了。”

  “王小翠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不是除了吕瑞龙之外，还有别人？”

  “吕瑞龙再牛逼，他爹也不过只是个做生意的。能把王小翠这个案子搞成这样，吕瑞龙是没这么大的本事的。所以，吕瑞龙之外的另外一个凶手，才是最麻烦，最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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