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过堂


长公主府的人最终只剩下了五十多人。刑部见实在撬不开他们的嘴,便将主意打到了祁疏玉身上。皇帝只推说祁疏玉由自己审讯,实则是舍不得让他们去碰,可如今罪证既已有了,过堂是怎么也少不了。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君后叛国案便正式开始审理。

  祁疏玉被人押上来的时候还有些恍然,其实无须刑部定罪,若有知当真是敌国王子,他自己首先便不会放过自己。

  刑部尚书郝驰卦先是宣读了他的罪状,问他是否认下,祁疏玉刚听到容纳敌国王子时还没有反应,到后来罪名竟然变成了刺杀皇帝、勾结敌国。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了郝尚书,正想摇摇头,却被他的惊堂木一吓,又是一声肃穆地:

  “祁疏玉,你认是不认?”

  皇帝早在他入狱不久后,就下旨废了他的君后之位,贬为庶人,因此郝尚书便直呼他的名字。

  他狠狠咬牙,冷声道:“不认!我长公主府满门忠烈,你们这是网罗罪名,蓄意陷害!”

  郝尚书闻言,又是一记惊堂木,呵道:“大胆罪囚!若非拿有罪证,又怎么会押你至此!你这是在质疑本官,质疑律法吗?”

  祁疏玉挺起胸膛,还想再辩,郝驰卦却不惯着他,直接命人打了他二十大板,让他不得再咆哮公道。

  祁疏玉痛得再无力气,只能等着看那所谓的证据。

  万澜羽此刻正和万言宁坐在刑部对面的逢春楼,他静静看着祁疏玉挨打,又静静地看着刑部呈上他精心准备的证据,眸色深沉,看不出一点情绪。

  祁疏玉本以为是他们伪造了书信,但没想到上面的字迹竟都是他的,他自己都被惊呆了,拿着那书信反反复复的看,终于确认了,这些书信都是他写给祁承佑的!

  十年里,数百封书信,没有一封有回信,他一直以为是反王侦查太严,信件未能送出,他不可置信道:

  “不对!不对!你们是在哪里搜到的?在哪里?是不是皇帝?是不是他要害我?他居然拿我写给他的书信来陷害我吗?”

  郝驰卦见他竟敢攀咬皇帝,一时怒不可遏,又要叫人来打他,却见小太监跑了进来,说皇帝就要和昭贵君一起来旁听监审,众人都跪下迎驾。

  皇帝进来时就看见了祁疏玉那浸透鲜血的后背,有心想说些什么,终究无言,只搀了万言宁在高堂坐下,又问起祁疏玉是否招供。

  郝驰卦怕皇帝责备他毫无进展,只能把祁疏玉攀咬皇帝一事说出,皇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祁疏玉,你生性下贱,不甘寂寞写出这些下流的东西,居然还想栽污到朕身上?你还要不要点脸面了?怪不得长得一副下三滥的脸!”

  祁疏玉闻言,眼泪都笑出来了,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在京都犹如困兽,满怀期待写下这些书信时的雀跃和欢欣。他苍白而又寂寞的十年全靠这些书信苦苦支撑,可原来!在信的主人那里,这些不过是下流的东西。

  “陛下,可是人为什么要甘于寂寞呢?您寂寞过吗?”

  “够了,朕不想听你说这些陈词滥调,小倌馆的人最寂寞,你应该去陪他们!”

  郝驰卦怕他们又吵起来,只能朝着祁疏玉拍一拍惊堂木,喝道:“这一桩,你认不认?”

  祁疏玉定定道:“我不认!”

  “信不是你写的吗?你休想抵赖!”

  “是!信是我亲笔写下,但我没有叛国,从来没有!”

  郝驰卦见他如此嘴硬,也不敢贸然用刑,又抬头望向皇帝,皇帝见状冷笑起来:“他不是说了信他是写的嘛,这就是认了,直接按手印,给他签字画押。”

  祁疏玉闻言大惊,怒喝道:“你们这是诬陷!我不认!我不服!”

  “捆起来直接按,不用管他!”

  众人听皇帝都这么说,直接用锁链将他双手缠上,拉过他的拇指就要直接按下,祁疏玉却一直挣扎,大声叫着“不要”,泪水很快爬满了他的脸。

  他这副样子看的皇帝心烦意乱,又见万言宁脸色苍白起来,心上更加烦躁,竟直接走到祁疏玉的面前,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亲手将他的拇指掰断,冲着衙役们道:

  “如此,不就可以了。”

  祁疏玉一直呆呆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第一桩认下了,便开始审理第二桩,祁疏玉刺杀皇帝。

  祁疏玉笑了起来,讥讽道:“还有审理的必要吗?还有什么罪都拿过来,不过就是按个手指的事罢了,我都认,我什么都认!”

  万言宁闻言,无辜地望了望皇帝,轻声道:“还好您没事,认不认的都罢了。”

  皇帝见他如此说,心上的愧疚越甚,将他的披风拢起,心疼道:“不,宁宁,你遭了这么大罪,岂能算了!朕不是叫万澜羽去查吗?有了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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