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安见她不能喝，赶紧换了一瓶奶：“这是啤酒，娘你喝这个吧，这个是奶。”

  “啥是啤酒啊。”

  “啤酒就是啤酒啊，它度数比白酒低很多，要喝很多才会醉。”

  “那这个啤酒还怪难喝的。”

  叶十安忍不住捂嘴偷笑：“啊，娘要不要尝一尝鸡尾酒。”

  “什么，鸡尾还能做酒呢？”

  叶十安笑的更大声了：“不是鸡尾做的酒，是鸡尾酒，其实就是果酒啦。”

  说着起身跑去拿酒，不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她拿的是易拉罐的那种，知道余秀英不会开，还贴心的帮她打开。

  “娘，你试试，这个说不定你会喜欢。”

  “不了不了，娘还是不要喝了。”

  “哎呀，娘你就试试嘛。”叶十安不自觉的撒娇。

  以前的叶十安从没这样过，余秀英竟不舍得拒绝：“好，那娘就试试。”

  浅尝了一口后，余秀英咂咂嘴，又看了一眼易拉罐瓶身：“这酒有一股花香。”

  叶十安眉眼弯弯：“怎么样，这个好喝吧。”

  余秀英点头：“这个好喝。”

  叶十安举杯，余秀英也学着叶十安的样子举杯。

  “干杯，希望咱们以后都能逢凶化吉。”

  “对，咱们以后都能逢凶化吉。”

  那鸡尾酒味道甜甜的度数不高，可后劲儿还是有的，没喝过酒的余秀英一下喝了两罐，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微醺了。

  看着自家娘，脸颊红红的，叶十安小心的扶着她让她靠在一边坐下。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余秀英这才迷迷糊糊醒来。

  “娘，你醒了。”叶十安抱着紫鸢在一旁等着。

  余秀英还是觉得头有些沉：“你不是说那鸡尾酒没啥度数吗，我怎么还会醉。”

  “娘，是酒都会醉人的。”

  叶十安把葫芦递过去：“娘，喝点水，能好受些。”

  余秀英倒是没觉得多难受，喝了水缓了一下，终于恢复了精神气。

  “这都快晌午了，十安咱们也快些吧。”

  叶十安点头，两人收拾的东西正要走，一个男人不好意思的搓着手走上前来。

  “你们也是逃难的吧。”

  叶十安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摸约三四十岁的样子，刚才叶十安守着余秀英的时候，男人就在不远处。

  “你想干嘛？”

  “要不要换？”男人低着头声音小的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叶十安凝眉：“你说什么？”

  男人嗫嚅着又说了一遍。

  这小半月虽说一直颠簸在路上，一旦有时间叶十安就把她放到空间里休息，总是尽最大可能让紫鸢过的舒服。

  紫鸢也总算对得起她们的精心呵护，比之前胖了不少，小奶膘也有吃起来的迹象，那小模样特别招人喜欢。

  尤其是和路上逃难的人比，更显得白嫩水灵。

  “换？”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叶十安还不明白男人的意思，疑惑的看着男人。

  男人这时候总算抬起头来了：“昂，你看那我那个小女儿，今年也有五岁了，瘦是瘦了些，但还是有些肉的。”

  还是有些肉的……

  “你，你是要易子而食？”叶十安眯着的眸子猛然瞪大。

  男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哎，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一个人死总比我们一家人都死的好。”

  叶十安的脑袋轰的一下子就炸开了。

  余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个箭步冲到叶十安的前面，把两个女儿挡在身后。

  同时拔出腰间的水果刀：“你胡说什么，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也没想到余秀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看着锋利的刀子，他赶忙后退：“不行就不行，大姐没必要动刀子吧。”

  叶十安将怀里的紫鸢塞给余秀英：“娘，你先抱着紫鸢。”

  男人见余秀英收起刀子，暗自松了口气，还没等他彻底放松一个拳头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

  “还想吃我妹妹，我打死你……”

  “王八蛋，畜生，你不是人，居然要吃人，为了活宁愿让自己的女人变成食物，我打死你……”

  男人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全靠着喝个水饱走到这儿，哪里招架的住叶十安这样打，他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求饶。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杀人了……”

  不远女人和孩子见自己家人被打，也都一股脑的往这边跑。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就连那个5岁多的小女孩也哭着向叶十安求饶：“求求你不要打我爹了，不要打了，呜呜呜……”

  叶十安是真的生气了，她是真的紫嫣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要吃紫鸢，她又怎么可能饶了这个人。

  其实这一路上她们也不是没闻到有肉香传出，余秀英都会刻意的拉着叶十安绕开，而叶十安也根本就没往吃人那上面想。

  见小女孩还为她这个畜生爹求饶，叶十安就更气了。

  “他都要把你卖了，让人家吃你，你还替他求情。”

  小女孩呜咽着：“是我让我让她把我卖了的，呜呜呜……姐姐你不要怪爹，我们一家人都快饿死了，呜呜呜……”

  打的累了叶十安这才停手，地上的男人并没有起来，他蜷缩着抱着头哭的像个孩子。

  “我也不想啊，那可是我亲生的女儿呀，可我也没有办法呀，没有活路了，我爹娘都已经饿死了，我不能再饿死我的老婆孩子呀……”

  余秀英一边耐心地哄着怀里被吓哭的紫鸢，一边冷着脸呵斥男人：“那你就忍心让你女儿去死。让你女儿变成别人嘴里的食物……”

  男人抱着头不说话，哭的更大声了。

  一边女人也抱着三个孩子哭。

  “我们也不舍得让女儿去死呀，可是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呀。我想把自己卖了，给家里换点粮食，可没人要我呀。”

  叶世安这才注意到女人的额头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这一家人饿的，真是皮包骨，那衣服大的风一吹就晃悠起来。

  “我们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若今天再没有粮食吃，恐怕我们一家人也就到这儿了。”

  想到这一路的遭遇，女人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余秀英看着痛哭的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她把叶十安拉到一边，有些为难的张口：“十安……”

  叶十安自然知道余秀英是什么意思，转身走到自己的背篓跟前，装模作样的在里面拿出两个饼子。

  不是她没有食物，是她也不敢露出太多，万一被人看到了，难保不会有人起歹心。

  叶十安拿着饼子来到女人跟前：“刚才没控制住打了你男人，这算是赔礼。”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感激的看着叶世安。

  “这这……”

  地上正哭着的男人也不哭了，他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叶十安，那眼泪鼻涕一大把，眼睛还被叶十安给打肿了。那模样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叶十安又补了一句：“这是我打了他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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