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年6月26日］

  晚上九点?地下室

  “夜视仪都有了吧？”

  “有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组织里的人都武装起来的样子。手上端着步枪，身上穿着轻型防弹衣，弹夹就插在里面，头上带着帽子，还顶着夜视仪，还都蒙着脸。背上背着装满炸弹的背包。耳朵上都戴着通话耳机。

  我记得以前他们只拿把小手枪，就敢往前冲。

  我也终于有队伍了。

  我把长刀挂在腰上，拿起会议桌上的M24，斜挎在身上，把脖子上的面罩往脸上一拽。

  “小波，你要的绳和钩子。”

  “啊…好。”我接过莱斯手里的东西。

  我竖起一根手指。“一分钟检查身上的所有东西！有没有少！”

  眼前的所有人开始乱动起来。

  ……

  我看了一眼手表。“OK！到点了！”

  “我在重复一次，ABD去往毒厂后方，CE去前方。”

  “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要拖队伍后腿。”

  “出发吧。”

  等电梯的时候，科尼站到我身边。“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

  我踮脚，抬手打开他的通话耳机。“切，待会打起来，注意听我的指挥。”

  ……

  我们二十二个人开车驶出城区，之后我们就开始分头行动。

  我点了下通话耳机。“到达树林外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车！”

  “收到！”

  莱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镜子。“小波，我觉得你变了，这两天变化太大了。”

  “我觉得也是…可能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吧。”

  我当然会变啊，好多记忆都被消除了，凯伦甚至还改了一部分。唉？他死之前还说了句什么来着。什么我的意志完全消失？他不会把他自己的意志输到我脑子里来了吧？

  难道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他想让我干的，不是我自己想做的？我是被逼的？为什么要逼我啊？我自己其实也很想站到这个位置上的。

  可是我改变了他的计划啊，就证明我还是可以冲破他意志的束缚。以后慢慢想吧。

  吱－

  莱斯停下车，回头看了我一眼：“前面就进树林了。”

  “你们先别动呢，我先过去。”我拿上绳和钩子，打开车门。

  贝唐拽住我衣服。“你一个人行吗？”

  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冲她微微笑了一下。“放心吧。”

  啪嗒－

  我关上车门，走进树林里。

  夜晚的树林，简直诡异，蟋蟀的叫声在寂静中出奇的刺耳，我慢慢拨开一堆堆杂草，弯着腰向树林深处走去，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压抑，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空气闷热潮湿，没走多久就已经浑身冒汗了。

  我大概是有点害怕，感觉像是有鬼在跟着我前进，我也不敢回头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偶尔的一阵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我仿佛身处在一个陌生而又恐怖的世界。我仔细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股熟悉的酸臭味越来越浓，我感觉他们应该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了。

  我把绳子的一端缠在钩子上，左右扭头观察着周围。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挡在我面前，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顶天的大树，树叶茂密。

  我摸了摸树干，右手握住绳子把钩子在半空中摇起来，用力扔到树的顶端。我往下拉了拉，确保钩子不会掉下来。

  我两只手拉住绳子，双腿蹬在树干上，一步一步往上爬。

  “啧！这假手爬着真费劲啊！”

  快到树顶的时候，我双腿用力一蹬，窜到树上。距离近到，肉眼就能看清整个毒厂的分布。

  我现在处在毒厂的后方，一堆破烂的平房，根本就是贫民窟，感觉我现在扔一个手雷，就能全轰塌。大部分房屋里的灯都还亮着。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十一点十分。”

  我又拿起望远镜看着毒厂内的人员分布。手指点了一下耳机。

  “咳咳…我说一下，毒厂的最前面，有两个木桌，十个人，他们大概是负责看守的，麦克…你们可以搞定吧？”

  滋滋滋－

  麦克：“哼！看不上我们啊？！”

  “那可不敢，我是怕各位四五十岁的叔叔们身体跟不上。”

  科尼：“还有个六十岁的你怎么不说？”

  莱斯：“我六十岁怎么了？！我一个手指头都能把你们掀翻！”

  科尼：“救命啊～好可怕。”

  “行了行了，我接着说。”

  “ABD，毒厂后方的话，有三个高架，每个高架上一个人，还有一盏大灯。B组解决他们的时候，动作小一点。”

  “另外，内部的看守人员，位置很分散，但是不多。其他人应该都待在屋内，偶尔也会有出来溜达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现在的情况，大概到一点左右的时候，估计就没人出来转悠了。啧！他们警惕性都不高啊！”

  “目前看来，今晚是个好机会。我差不多会在十二点半叫你们下车。等着吧，都精神着点。”

  莱斯：“小波你现在在哪呢？都能看到他们内部。”

  “哈哈！我在天上飞。”

  我放下望远镜，把身上的狙击步枪摘下来，调了调这个新的红外线热成像瞄准镜，举起枪观察着毒厂内部。

  随着时间的流逝，毒厂内每间房屋里的灯也在一盏一盏的熄灭，整个毒厂也越来越暗。空气中还飘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不知道的还以为进阴曹地府了。

  ［以后我们两个可以一起上下班啦］

  “啊？”我脑子里突然又有声音了：谁要跟我一起上班啊？我上的什么班？

  ［你的成绩那可是全校闻名啊！］

  ［我以后想当警察，你要不要也当啊？］

  谁在说话啊？我怎么想不起来这个人的脸啊？没听过这个声音啊？

  “小波？”

  “小波？”

  “怎么了？我听得到。”

  莱斯：“快十二点半了。”

  ［2035年6月27日?凌晨］

  我拿起望远镜看着毒厂内的情况，只剩几个屋子里的灯还没有熄灭，内部看守的位置跟刚才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行动！”

  “动作都轻一点。”

  我身上的汗到现在就没停过，一直在冒，心也跟着揪起来。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啊。

  我举着望远镜时刻关注着毒厂内的状况。

  莱斯：“你是不是爬树上去了？”

  我转头看了看后面，没看到他们，又把夜视仪戴上。

  “啊对，我是在树上。”

  贝唐：“你低个头就看见了。”

  我扶着树枝，把身子探出去，往下看。他们在跟我招手，我捏着绳子，甩到了莱斯的脸上。

  莱斯：“你皮又痒痒了是吧？！”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了看手表。“十二点五十。”

  “CE你们到了吗？”

  麦克：“到了到了，我们两组都到了。”

  “科尼，麦克你们两组现在摸进去吧！其余人在外面等着。”

  我俯身看到几个人影从树旁窜过去，举起望远镜看到毒厂最前面，麦克已经在解决那两个木桌旁的看守。

  “麦克，你们进入后，正前方那栋房子后面坐着两个人。”

  麦克：“收到。”

  我回过头来，又看到毒厂后方三个高架上的人已经倒了下去，随着科尼他们组的人也进去到毒厂内。

  “我没办法很及时的跟你们说情况，主要还是要靠你们临时反应。”

  科尼，麦克：“放心交给我们吧。”

  科尼他们五个人正贴着一个房屋的墙壁缓慢前行，我举着望远镜看到房屋拐角那边有人在靠近他们。

  “科尼，你面前马上会出现一个人！”

  我刚说完没几秒，那个人转弯出现在科尼眼前，科尼拔出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我指挥着他们把毒厂内分散的看守都解决差不多之后，他们也分开来行动，开始装炸弹。

  ……

  “所有人！别动！待在原地！”

  科尼：“怎么了？”

  “波比！你慢慢贴墙往前走，你那栋房屋刚走出来一个人，现在站在门前观望。”

  波比贴着墙慢慢走到拐角处，探头看了一眼，直接冲出去捅到那个人脖子上。

  我也松了一口气。“继续吧。”

  过了一段时间后。

  麦克：“装完了。”

  科尼：“我们也是。”

  “往回撤，快点。”

  我抬手又看了一眼手表。“一点二十五。”

  我抬起望远镜看到他们两组人分别会合到一起，向前后两个方向飞奔。

  等到他们都跑出来之后，我顺着绳子从树上滑下来，正好落在莱斯面前。

  莱斯：“你咋下来了？”

  我把夜视仪抬到额头上。“炸弹装完了，他们也都跑出来了。”

  我把狙击步枪斜挎在身上，本特利递给我一把HK416。

  “帮你带的。”

  我接过他手里的枪。“你太懂我了。”

  莱斯：“你也要进去啊？”

  “我突然想进去玩会儿了。”我拉动步枪枪栓，把枪扛在肩上。

  沙沙沙－

  “呼…呼…”科尼那一组人喘着气出现在我身旁。

  “麦克，你们出去了吗？”

  麦克：“到外面了。”

  “OK！”我从兜里掏出炸弹的遥控器，“我们的…这个两年计划，正式开始。”

  嘀－

  轰轰轰－

  我按下了手上的遥控器，紧接着一阵阵爆炸声响起，爆炸产生的热浪已经吹到我们身上了，都快喘不过来气啊，我们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都快趴下了。

  爆炸声感觉都快把我心脏给震出来了，整个树林都在颤动，树叶稀里哗啦的砸到我们头上。

  爆炸结束后，我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看到毒厂那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还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毒贩们的哀嚎。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心中同样也燃起火焰，憋不住的咧开嘴笑。“太得劲了。”

  “走吧，在军队到来之前，赶紧都解决掉。”我端起步枪走在最前面。

  身后响起一阵抬枪的声音，他们跟在我身后。

  我们走进毒厂，火焰燃烧的热气让这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在这里听到毒贩的哀嚎声更加清晰，房屋倒塌，地上还有不明液体在流。感觉要是想熄灭这里的大火，得花不少时间啊。

  我们快速清扫这里，给地上躺着的人补枪。还有浑身起火四处乱跑的人，也有毫发无损，拿起枪冲向我们的人。我们都一一解决掉。

  麦克：“抓到弗利了，我们现在大概是在毒厂的中心位置。”

  我卸掉枪上的空弹夹，又找本特利要了一个满的装上，拉动枪栓，朝中心位置走过去。

  “哈哈！马上到！”

  我兴奋的脸上完全憋不住笑，心脏狂跳不止。本来还觉得这步枪震的我肩膀难受，但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麦克朝我们大喊，还挥着手。“这里！”

  我右手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在裤子上不停的蹭着，我们加快脚步走到麦克他们那些人面前。

  弗利被他们两组人围在中间，我把步枪塞给本特利，把长刀拔出来走到弗利面前。

  我弯腰，双手握在刀把上，用刀撑着地，看着弗利。

  “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弗利的两条腿被炸断，他躺在地上，大喘着气，眼睛发红的瞪着我，他的表情真让人想吐。

  弗利抬起一只手，指着我。“啊！波尔舍！你他妈搞偷袭！！你太卑鄙了！！”

  我抬刀斩断了他举起来的这只手。

  弗利抱着胳膊，在地上狂喊。“啊！啊！”

  我蹲下，用左手抓起他断在地上的手，举到他眼前晃了晃，“抱歉啊，很疼吧？”

  “没事儿，马上就不疼了。”我把他断肢放在他脸上，站起来，用刀直接刺穿他的喉咙。

  “咳…啊…”弗利睁大眼睛死了过去。

  我把刀拔出来，又收回到刀套里。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

  “我们撤吧，原路返回，军队应该马上就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是！”

  我们快速跑出毒厂，朝停车的地方跑过去。跑着跑着，我怎么突然有点头晕啊，身上还在冒汗，感觉身体极其的疲劳，应该是之前戒毒后还没恢复好。

  我停下来，手扶着膝盖，张着嘴大喘气。

  贝唐拍着我的背，弯腰看我。“你是不是还没恢复过来啊？

  我不太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科尼回过头，朝我走过来，直接把我扛起来就跑。

  跑出树林后，科尼把我塞到车里，他也跑回自己的车上。莱斯启动车辆，猛的一提速，我差点都想呕出来。

  我点了一下耳机。“麦克…你们…上车了吗？”

  麦克：“哎呀！我们都开出去老远了！”

  莱斯向后伸手，在我眼前竖起一个大拇指。我握住他的手，上下晃了晃。

  “唉…困死了…啧…”我瘫靠在座椅上。

  莱斯：“小波，你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啊？”

  “啊？挺好的啊，怎么突然问我精神？”

  本特利突然扭头看着我。“我记得前阵子凯伦说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双向情感障碍。”莱斯插了句嘴。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本特利回过身坐好。

  贝唐往我身边挪了挪，脸伸到我眼前，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我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还有这事儿？”

  莱斯又突然说话。“你看你现在这样就挺好，不像前阵子，一天天老耷拉着个眼，一会哭一会笑的，老想着死死死死…”

  贝唐两只手抓着我的脑袋，开始用力揉我的头发。“唉呀！你这个脑子啊！”

  我精神还有问题？双向情感障碍是什么啊？我感觉我现在挺正常的啊。

  我撇开贝唐的手。“你别揉了！我头发都乱套了！”

  ……

  “到了，别睡了。”

  “啊～困的不行，我今晚就睡车里吧。”

  贝唐推开我身旁的那扇车门，紧接着我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我反应过来，睁开眼的时候…

  “啊！我怎么…这么高啊？！”

  我低头一看，科尼和麦克分别举着我的一条腿，我赶紧扶住他俩的肩膀。他俩还直上下晃悠我。其他人把我们围起来边鼓掌边嘻嘻哈哈大笑。

  “咳咳！”

  我清了两下嗓子，他们都安静下来。

  “额…早会别忘了。”

  “啊呀！”科尼和麦克突然松手，我落地没站稳给坐到地上。

  莱斯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你让我们睡个觉吧！啊！”

  “好好好…大家别生气啊，明天早会。今天休息。”我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

  “哼！”

  “喂！你们什么态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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