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温楚砚沉默半晌，“你早就知道了吗？我会忘记你。”

  没想到温楚砚会问这个问题，修柯微愣，随后坦然，“是。”

  早就知道他会忘记，

  那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养他长大，同意跟他在一起。

  像是飞蛾扑火，哪怕知道结局，也义无反顾。

  这一瞬间，温楚砚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走过去抱住修柯，下巴蹭着修柯的发顶，“阿柯，告诉我吧，你所背负的那些，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们一起分担。”

  修柯眼眸颤动，一股暖流流入心间。

  七个小世界，唯有这个世界的温楚砚，是他陪伴长大的。

  从小到大，参与人生每一个阶段。

  此时此刻，当说不说，他生了一种，孩子长大的欣慰感。

  拍了拍温楚砚放在他胸前的手，修柯莞尔，“好，我全部告诉你。”

  重复将那些事说完，修柯等待着温楚砚的反应。

  是沉默。

  冗长的沉默。

  沉默之后，温楚砚哑了声音，低声呢喃，“原来，你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阿楚？”

  “一个人从死亡到进入小世界，不断重复相爱和遗忘，明明知道结局，依旧义无反顾，阿柯，我们何德何能，让你这样。”

  温楚砚的这句话，让系统空间也变得沉默。

  他们互相吃醋、攀比，祈求着修柯的爱，可是修柯呢，辗转在七个世界，带着对他们的爱，伪装成陌生人，重复与他们相知、相爱。

  其实从始至终，修柯都不欠他们什么。

  就连当初的那条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自私地编织出一个网，缠绕上修柯，祈求着他的爱。

  下这盘棋的天魂，缓缓垂下眼眸。

  听见温楚砚这句话，修柯低低笑了声，“阿楚，这是我所求，人本自私，所谓明明知道结局还义无反顾，只是因为我贪恋着与你们的每一段情，不奢求天长地久，曾经拥有就已经满足，我很庆幸，是我来到这里，而不是别人。”

  那样让他喜爱的温楚砚，同样爱着他。

  是他，而不是别人，如何不叫他欢喜。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付出的同时，其实也在希冀着收获。

  对比起他爱温楚砚，而温楚砚爱别人，能与温楚砚相爱，体验不同的人生，对修柯来说，是最大的满足。

  “为什么不求天长地久？阿柯，我求，我要与你天长地久，不管是在这个世界，还是所谓的现实世界，我都要。”

  修柯朝后靠了靠，靠向温楚砚的胸膛，“那我…就再贪心一些。”

  “一些？”温楚砚不满，“你不能锁着我，把我一直锁下去吗？”

  修柯微怔，有些无奈，“犯法。”

  “阿柯，我想你贪心，一直想着我，念着我。”温楚砚俯身亲了亲修柯的脸颊，“虽然我有些不满你的爱分成七份，但只要能我有我一份，我就满足了。”

  顿了顿，温楚砚又问：“在其他世界，你也会养他们长大吗？”

  “不会，只有你。”

  “特别的呢。”温楚砚笑了，“叔叔，我好开心。”

  怒魄（上神）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不好意思，他就是止不住攀比与吃醋。

  冷哼一声，“你们看他笑的样子，当谁没被阿柯养过似的，当初阿柯还天天为我打猎呢！”

  哀魄（太师）皱眉，“阿柯为你打猎？废物，自己没手没脚？”

  怒魄（上神）不甘示弱，“怎么，嫉妒？”

  喜魄（机长）悠悠喝了口茶，“阿柯是拿来爱的，不是给你当保姆的，亏你在那个世界还是个上神，哀魄说你废物，也不是全无道理。”

  恶魄（吸血鬼）亦笑，“确实是废物。”

  怒魄（上神）：“嫉妒让人面目全非，你们被阿柯梳过毛吗？阿柯帮你们洗澡吗？”

  爱魄（大学生）无语，“奴役阿柯还让你骄傲上了，哪里来的脸。”

  听着这群人的吵闹声，天魂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刚刚修柯说的那段话。

  ‘不奢求天长地久，曾经拥有就已经满足’。

  看来他们给修柯的安全感还不够。

  *

  温沈与温凌南的女儿已经会叫人了。

  看见温沈回来，女儿迈着短小的腿跑向温沈，一把抱住他的脚，“粑粑。”

  温沈弯腰一把抱起女儿，不住地亲着女儿的脸，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有没有想爸爸？”

  点头如捣蒜，“想，想粑粑。”

  “我也想你，我的宝贝。”

  温凌南从楼上下来，就看见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的这一幕，神奇又满足。

  放在之前，他根本不敢想象，他跟温沈有孩子的画面。

  他做的杀戮太多，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断子绝孙的打算。

  如今，他得到垂怜，有爱人，有孩子。

  美好的，好似一场梦。

  温沈瞧见温凌南，眉头皱了皱，“傻站在那边做什么，还不过来抱抱我，没看我们女儿都抱我了吗？”

  温凌南回神，低低笑了声，大步朝温沈走去，将一大一小拥进怀里，“是是是，老婆大人在上，是我做错了。”

  身子靠向温凌南，温沈冷哼，“知道了就好。”

  “楚砚那边怎么样？”

  说到这里，“修柯回来了。”

  温凌南意外，“死了还能回来？”

  “死？”

  “他不是跟你一样，是死遁吗？”

  “谁跟你说他死遁，他只是走了，如今回来了而已。”

  “这样。”温凌南颔首，“回来也好，楚砚太苦，修柯是他唯一的救赎。”

  温沈睨了温凌南一眼，“这真不像你能说出口的话。”

  “怎么，你老公就这么凶吗？”

  “凶，像只狼狗。”

  “…阿沈。”温凌南手掐了掐温沈的腰，“我只在床上对你凶，其他地方我哪里凶过你，没良心。”

  “你不凶我，别人凶我呗。”温沈开始告状。

  温凌南皱眉，“谁？”

  “就那个吴宇，我还跟他打了一架。”

  虽然是他单方面打吴宇。

  听见温沈打架，温凌南握住温沈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怎么自己动手，疼不疼，老公吹吹，下次你要打架，别自己上，你还有老公。”

  温沈委屈，“他说我是个破事多的Omega，还问我是不是痒了。”

  “阿沈委屈了，不哭不哭，老公给你出头。”

  虽然是温沈起头，但他还是止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把推开温凌南，语气嫌弃，“知道就赶紧去，墨墨唧唧，恶心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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