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宗定定地看着修柯，“为什么，为了温爱卿？”

  “不全是，齐朝正是发展之际，皇上身边迫切需要协助改革、完善制度之人，校书郎博学多才，必能帮助皇上。”

  “所以你选择离开，以平息外头的风言风语，并以览古国作为交换，让朕重用温爱卿？”

  修柯摇头，“若他有才，皇上自然会重用，若他无才，哪怕用览古国作为交换，皇上亦不会用。”

  宣宗双眼微眯，“你与温爱卿，是何种关系？”

  修柯抿着唇，掷地有声，“臣，今生今世，非校书郎不可。”

  “胡闹！”宣宗脸上再次露出冷厉的神情，“修柯，你已然正四品。”

  潜台词就是。

  你已经是正四品武将，还要我重用温楚砚，到时你们联合，朕该如何自处？

  修柯丝毫不惧，“皇上，待臣打下览古国，班师回朝之日，便上交兵权。”

  宣宗愣住了，“你要…上交兵权？”

  “是！”修柯认真道：“臣无用，对比起兵权，臣更想待在校书郎身边。”

  宣帝忽然对温楚砚生出浓烈的兴趣。

  不可否认，修柯是一个强者。

  能征服一个强者，让强者这般死心塌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御书房里陷入沉默。

  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沉默。

  良久，宣宗才再次开口，“朕，允你。”

  *

  修柯被宣宗叫走，彼时温楚砚就在将军府。

  如今他正在房中来回踱步，忐忑的心不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修柯还没有回来。

  宣帝…会不会对修柯用刑？

  应该不会，齐朝正值用人之际，宣帝不会因为这件事，重罚修柯。

  最多与修柯交换条件，随后轻轻放下。

  再次踱步许久，温楚砚终于等回修柯，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阿柯，你回来了，皇上可曾为难你？”

  瞧见温楚砚脸上的焦急，修柯伸手抚平温楚砚蹙着的眉头，“没事，佑安。”

  “你与皇上交换了什么？”

  “我要出去打仗了。”

  “打仗？”

  “嗯，览古国。”

  “皇上让你拿下览古国？！”

  “不。”修柯的眉眼带着温柔，“是我主动承诺，打下览古国。”

  “为什么，览古国地势易守难攻，这么多年都没打下来，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承诺？”

  “南北互通，览古国是重要的商贸之路，如果能打下来，对齐朝的发展非常有利。”

  温楚砚如何不知，“可是览古国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国内多蛇虫鼠蚁与瘴气，不知地势贸然进攻，大多有去无回，就算…就算你是…也有可能…”

  修柯将温楚砚抱进怀里，低声安抚，“佑安，信我，我会回来，我不在临安这段时间，你要保护好自己。”

  “阿柯，只因为那些碎言碎语，你便承诺打下览古国，这并不划算，你跟皇上要了什么条件？”

  “我要…”修柯的唇摩挲着温楚砚的脖颈，“今生今世，非你不可。”

  话音刚落，修柯的尖牙，刺破了温楚砚脖颈上的皮肤。

  今生今世，非你不可。

  眼眸颤动，被修柯咬过的地方蔓延出燥热，席卷他全身，“阿柯…”

  修柯分明在，阻止他继续问下去。

  没有给温楚砚喘息的机会，修柯解开温楚砚的衣裳，引着他到床榻之上，“佑安，我想要你。”

  在修柯动情的撩拨下，温楚砚的大脑渐渐无法思考。

  他咬牙切齿，恼怒修柯的隐瞒，却又放柔动作，调整姿势让修柯更加舒服。

  巫山云雨之后，温楚砚拥着修柯，轻声哄着，“阿柯，你告诉我，你跟皇上到底交换了什么条件？”

  回应温楚砚的，是修柯均匀的呼吸。

  何曾有过云雨之后便睡着的前例。

  分明，修柯分明，在逃避他的问题。

  恼怒地张口，一口咬在修柯的肩头，“阿柯，若你敢受伤，若你不平安归来，我便娶三房小妾！”

  修柯并无反应。

  若非他官阶比修柯低，今日宣帝召见的，该是他。

  温楚砚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要权利。

  修柯一个人顶在前面护着他，他也想，能护着修柯。

  无声叹了口气，简单为修柯清理后，温楚砚拥着修柯闭眼睡去。

  直到耳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修柯才半睁开眼眸，吻了吻温楚砚的鼻尖，“佑安，你娶不了。”

  *

  修柯出征的那天，是沐泱大婚的日子。

  薄不弱随修柯一道出征。

  出征的队伍与迎亲队伍相见，薄不弱看着那顶华美的红色花轿，骤然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沐泱嫁的是国子监的一位先生，听说这位先生品性兼优，深受国子监学生爱戴，在文人之中颇有威望。

  他曾私下见过沐泱与这位先生相处的场景，沐泱在闹，先生在笑，满是宠溺。

  沐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今日之后，便是他人之妻。

  薄不弱缓缓吐出口气。

  这杯喜酒，他终是没有喝上。

  按理，迎亲队伍该为出征队伍让行，但修柯给沐泱面子，命令队伍为迎亲队伍让行。

  沐泱坐在花轿中，微微掀开轿帘，对采碧道：“采碧，你去谢修将军与薄将军，祝他们得胜归来。”

  “是，小姐。”

  采碧来到修柯马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奉小姐之命，特来感谢修将军，愿修将军与薄将军此行，旗开得胜，顺利归来。”

  修柯淡淡‘嗯’了声，“百年好合。”

  “谢修将军。”

  采碧谢完后，恭敬地离开，重新回到迎亲队伍。

  迎亲队伍的唢呐吹响，浩浩荡荡离开。

  薄不弱策马向前，神情坚毅，“将军，走吧。”

  “嗯。”

  出征队伍走出城门，温楚砚正等在城门外，见到修柯，他策马向前，“下职之后便赶来，好在赶上了，阿柯，我会给你写信，在临安，等你凯旋而归。”

  修柯的眼眸泛起温柔，他解下披风，披在温楚砚身上之际，借由披风挡住后方人的视线，亲吻上温楚砚的唇。

  一触即放。

  “佑安，我爱你。”

  我爱你。

  温楚砚红了眼尾，一把揪住修柯的衣领，“早些回来，不准…用他人的血，我会养着身子，等你。”

  修柯莞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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