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川死后，林从墨指派来一位新的影卫，送到南宫嘉瑶院中。

顾曦言上下打量着那新来的影卫，拧眉看着他脸上银色面具，“这怎的还把脸给遮起来了？”

抬手去摘他脸上面具。

影卫轻撇过脸躲开，温声道：“属下貌丑，恐污了阁主的眼。”

瑶嘉目光闪了闪，这声音………

明珏！

前世他也在……

瑶嘉轻叹，原来从那时开始，他们几个便都围着她转。

顾曦言似是对明珏的话很是满意，挑眉而笑，“那你最好把面具捂严实点，永远也别让瑶瑶看到面具下面的这张脸。”

领着他进屋给南宫嘉瑶相看。

她只轻瞥一眼，面无表情，挥手让他下去。

顾曦言见她神色厌厌，走过去，轻声问道：“瑶瑶，可是觉得此人不妥？”

南宫嘉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离去的黑色背影，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有些累罢了。”轻叹一声，将头靠进他怀里，“三郎，你不会背叛我，更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顾曦言微微一怔，当即点头，“自然，我会永远陪着瑶瑶，对你不离不弃……”

她在他的柔声安慰中，缓缓闭上双眸。

顾曦言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心中莫名的烦躁。

明明想要摧毁她所在乎的一切，可当她真的受到伤害时，心却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疼痛难当。

轻抚她的脸颊，低声呢喃：“瑶瑶，你为何总是让我如此矛盾？”

南宫嘉瑶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微微睁开双眼，看着他脸上已经愈合得看不出痕迹的疤痕，眸光微动，说：“将他从地牢里放出去吧，告诉他，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顾曦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就这么算了吗？他背叛你，杀了淮川，就这么算了吗？”

“他毕竟陪了我十年，又将我带大，如今容貌尽毁，没了武功，惩罚已经够了。”

“你不怕他报复你……”

“他不会……若真想报复，那日为何不还手？”

“他那也许只是在演苦肉计，不如就此将他……”

“够了！”南宫嘉瑶忽地从他怀中起身，厉声呵斥道，“这南宫府何时由你来做决断！”

见她眼睛又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顾曦言慌忙安抚着她，说着自己这就去办，退出房门。

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胸中的烦闷一并吐出。

然而，那烦闷却如同野草一般，生生不息。

地牢内，霜华被押在冰冷的石壁上，衣衫不整，脸上血痕交错，显得狼狈不堪。他低垂着头，仿佛在沉思，又似乎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

顾曦言踏入地牢，皱眉看着霜华这副模样，心中却并无半分同情。

缓步走到霜华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还挺念旧情，让我放了你，可惜如今你这模样，她断然不会再看一眼，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着自己带大的小宝贝，是如何一步步作死，成为整个大夏唾弃的对象！”

他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霜华闻言，眼神顿时变得凌厉，四肢上的锁链因他的愤怒叮铃作响，“怪物，你这个怪物……你休想再蛊惑她……”

“怪物！”顾曦言突然笑了起来，抚摸着自己酷似乐无忧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很快那眼里迸发出异常兴奋的光芒，声音里透着病态扭曲，“是啊！我就是怪物，可是她就是喜欢，不是吗？她就是爱极了我这模样，不愿让我离开……”

快步走到霜华面前，抬手扼住霜华的脖子，指尖开始用力，表情变得狰狞，“不然她怎么不信你的话，就算你说出我的身份又如何……”

霜华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脸色渐渐变得青紫，口中艰难地含着“瑶瑶”“瑶瑶”

顾曦言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手指继续用力，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笑容，“喊吧，她不会听到，如今整个南宫府都认定你是叛徒……”

“三郎，你在做什么？”女子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

顾曦言眸光骤然一缩，猛地松开手。

霜华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一般，无力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曦言回头看去，只见南宫嘉瑶面无表情地站在牢门外，一双红瞳昏暗的地牢显得尤为亮。

顾曦言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迎向南宫嘉瑶，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瑶瑶，你怎么来了？这里脏乱得很，我马上就将人带出府，不会污了你的眼。”

南宫嘉瑶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霜华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回头恶狠狠瞪向顾曦言，“谁准你对他用刑？”

听她只是说这些，顾曦言稍稍松一口气，扯了扯嘴角，上前拉住她，“这里是地牢，进来的人，都会被严刑拷打一番……”

南宫嘉瑶却是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语气森然，“我说，谁准你对他用刑？”

顾曦言被她的眼神所摄，心中一凛，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继续微笑道：“瑶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你出气。”

“出气？”南宫嘉瑶站起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人，只有我可以动，谁都不准动他，你也不行，修岚也不行，林爹爹更不行……”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怎么听都不似正常人。

霜华诧异看着这样的南宫嘉瑶，当即皱眉，急问顾曦言，“瑶瑶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模样？”

顾曦言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南宫嘉瑶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三郎错了，三郎不该未经瑶瑶允许这般对侧君，真是该死，瑶瑶累了，三郎陪你去歇息，这里交给其他人好不好？”

他说着话，将怀中一个香包放在她鼻尖，“瑶瑶，你累了，需要休息。”顾曦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温柔似水，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一股奇异的香气徐徐袭来，头脑开始有些昏沉，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眼皮渐渐沉重，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最终无力地合上。

“瑶瑶到底怎么了？”

霜华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上的伤势却让他力不从心，央求道：“我求你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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